徐泽宇瞅了瞅马前的苏三娘,灰头土脸的,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要多丑有多丑,哪像公主赵婧,再说了,赵婧可以保我前途富贵,可以让我平步青云,苏三娘呢?你能给我什么!
想到这里,徐泽宇心中对苏三娘最后的那一丝愧疚感也已经没有了,他稳了稳心神,轻轻咳嗽了两声,手在缰绳上抓得紧紧地。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礼貌却疏远的微笑,声音比刚刚提高了几分,不算太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位姑娘,我认识你吗?”
“这位姑娘,我认识你吗?”一句话,短短地几个字,反反复复地在苏三娘耳边响起,一字一字打在她的心上,打地生疼。苏三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泽宇,后者却笑得十分得体。
苏三娘看着,忍着心里撕裂的疼,挤出一抹笑:“翠羽,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你娶公主,是不是逼不得已啊。我们一起去跟公主说,告诉她,你爱的是我。公主那么优秀,一定不会强求你娶她的。我们去求她成全我们好不好!翠羽,你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
徐泽宇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苏三娘,握住缰绳的手又紧了几分。说不愧疚是骗人的,毕竟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她曾经为自己做过的都历历在目,可是,比起前程繁花似锦,一个女人算什么:“姑娘,在开玩笑的是你吧?我并不认识你。”
“翠羽,你在说什么呢?”苏三娘强撑着笑,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却偏偏又是如此陌生的男人。
“我说,我不认识你!”下定决心要前程不要苏三娘的徐泽宇眼神中闪出一种寒光,谁也不能阻拦我的前程,包括你,苏三娘。想着,便手一挥,叫来士兵:“来人,把这个姑娘拉走,若因为她耽误了及时,皇上生气起来,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官兵们听见此话,赶忙上来,架起苏三娘,将她往人群外拖去。“翠羽!徐泽宇!我是苏三娘啊!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为什么不认我!”苏三娘死命挣扎着,撕心裂肺地朝那个一身华丽红服的男人喊去。可惜,乐队有奏起了喜乐,有喜娘来人群中分发喜糖,人群又恢复了热闹,谁也没有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喊声。
官兵们把苏三娘拖到一处没人的巷子,丢到了地上,恶狠狠地威胁到:“嘿,臭婆娘,我警告你!今天可是公主的大喜日子!你再来捣乱!小心一刀结果了你!”说着便回头:“走了走了,本来以为今天是个好命的差事,没想到遇上这么个疯婆娘!”
苏三娘看着几个官兵骂骂咧咧的走远,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翠羽不要我了,他要娶公主,那么我呢,我怎么办。他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最亲的人了,连他都没有了。”苏三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魂魄早已经不知道丢失到了哪里去了,只剩下一个躯壳,不知所措,只是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流。往日与李景在小河边嬉戏打闹,一起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看星星,偷偷亲吻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在现代,李景也早就不要我了,本以为穿越到了这里,遇见徐泽宇,是老天给我苏惜雨的又一个机会,原来,也不过梦一场罢了。”苏三娘看着眼前的河,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哀,“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轻声呢喃着,“也不过就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何必活着呢?”
想着,苏三娘就一步一步朝河里走去,水漫过脚踝冰凉冰凉的,却怎么也凉不过苏三娘那颗已经死去的心。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却没有半点犹豫,她早已经心灰意冷,对这个世界不在眷念了。河水慢慢地漫过膝盖、腰、一点一点地升高,直到脖子、嘴唇、鼻子
李四走过小路,今天是公主跟状元成亲的大日子,他却没有心思去看,去讨吃的,当他直到,状元也就是今天的驸马爷是苏三娘一心一意爱着的徐泽宇,他就只有一腔的怒火,为三娘抱不平的怒火!李四恨不得一刀杀了那个徐泽宇,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群官兵的对手,他不可能杀得了现在已经高高在上的徐泽宇。他只好满京城的寻找三娘,希望她没有事。
就在李四穿过一片树林望向河边,看见一个女人正在一步一步地朝河里走去,他停下来看了一眼,瞳孔不禁紧缩,是苏三娘!李四想也不想地,拖着自己跛着的脚,向河边跑过去!当他跑到河边,河水已经淹没了苏三娘,李四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拉住苏三娘的手,不顾一切地拉着她往岸边游去。
上了岸,苏三娘十分虚弱,好在神智还是清楚的,她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眼神空洞,好像死去了一般。李四看着这样子的苏三娘,心疼不已,更是在心里把徐泽宇那个混账砍了几千几万次,却也是毫无办法,只好扶起躺在地上的苏三娘,柔声安慰道:“三娘,你不要这样,我们先起来,去找个郎中,你这样会着凉的。”
苏三娘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任凭李四扶起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浑身瘫软地跟着他走。李四用余光看着苏三娘红肿的眼睛,想起初见时,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柔,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对自己都是冷眼相待,李四不过就是一个遭人唾弃的乞丐,猪狗不如,从来没有人会多看自己一眼,多露出以一个表情,对自己多说一句话,只有她,苏三娘,不嫌弃自己的肮脏,卑微,可怜,只是温柔地看着,对自己笑,她对自己的恩惠,岂止是一点两点,这样好的姑娘,徐泽宇怎么忍心抛弃他!想到这里,李四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李四,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苏三娘,不顾一切地对她好!苏三娘就是你李四的全世界!”
“李四。”苏三娘忽然出声,声音十分虚弱,好似已经气若游丝,着实把李四吓了一跳,“李四,你知道吗,徐泽宇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我最近一个人了。”说着,便低头大声哭了出来,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早日见到徐泽宇收到的苦楚,还有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受到的侮辱,和又一次被心爱的人抛弃的绝望全部一股脑地哭出来。
李四不知所措,心全部揪在一起,手颤抖着扶上了苏三娘的肩,他发誓,一辈子对苏三娘不离不弃。
李四陪着苏三娘哭了好一会,担心她的身体,还是坚持将她带到了客栈,用自己这些日子在辛苦讨来的银子付了一间房,夜里苏三娘睡在床上,他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当天夜里,苏三娘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直说胡话,一个劲地嚷着:“徐泽宇不要离开我…李景,你不要跟我分手。”李四急着叫小二打来水,小心翼翼地给苏三娘擦在苏三娘脸上,又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跑出去找郎中。
大半夜的,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了门,真是苦了李四一片真心,挨家挨户地敲门,一间药铺一间药铺地找,苦苦哀求郎中出门为苏三娘诊治。最后,一个年近花甲的老郎中被他所感动,便带上药箱,随李四去了客栈。
一番忙碌之后,老郎中开了一贴药方,说苏三娘是受了凉,染上风寒,嘱咐李四今晚要好好看着她,用冷水敷在额头,给她降温,一定要小心,不可以让她再受冷了。
李四细细地听着,让小二去熬了药,又小心翼翼的喂了苏三娘喝下去大半碗,轻手轻脚地放她躺下,盖好被子。
第13章灰头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