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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长老院的院长

高子恒在椅子上坐下来。老者返回书桌后,在一张高靠背的椅子上坐下,温和的望向高子恒:“哦,孩子,你可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高子恒点下头,说道:“是的,但其实。”
“其实你来看我,是因为有一件大事要告诉我?”老者打断他的话,红色的眼睛闪烁出睿智的光芒,望着高子恒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
“是的,李亲王。”高子恒歉意的一笑,眼睛望着桃心木的桌面,斟酌着言语:“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也许不大,但我有种预感,这件事非同寻常。”
老者望着他,神情严肃起来:“说下去,孩子,我想知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高子恒于是便把今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他不带任何主观的揣测和意向,只是把今晚的事情清晰的讲了出来。至于判断,他相信,眼前的老者,现在中国血族的掌权人,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中国血族的权利结构,完全仿效西方的血族。
“天王”是最高首领,拥有最大的权利,所有中国境内的吸血鬼都接受其统治,受其驱使。即使是外国的吸血鬼,当他来到中国时,如果没有得到他的批准,也是不能在中国做任何事情的。
“天王”是由血族的长老院推举产生。而长老院有全国13位长老组成,其下还有数量不定的议员,他们都是由血族中人一一推举产生,所以长老院代表的是整个血族的意志,它可以推举,也可以罢免“天王”不过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中国从开始到现在,只有一位“天王”那就是卫天鹏“卫天王”也就是高子恒的“父亲”八十年前,是“卫天王”咬了他,并把他变成一个不死的吸血鬼的。
“卫天王”身有异赋,法力强大,只是像每一个超过五百岁的吸血鬼一样,每年之中,他都需要有三个月的时间来进行闭关修行。这段时间里,所有血族的事情,都将由长老院的院长代为处理。
而现在,恰是“卫天王”闭关修行的时候,所以血族的掌权人便是长老院的院长李天笑“李亲王”
李天笑将后背完全的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高子恒的讲述,枯瘦的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高子恒把那光头狼人临死前的疯狂话语讲完了,用沉沉的目光望向他,他才沉吟道:“你是说,那群肮脏的动物,有可能正在策划着一场阴谋,这场阴谋将会改变现在的一切,并将使我们灭亡?”
高子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头脑简单,恃凶斗狠的狼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转身就逃,这不是他们的风格,而且他们的确是在跟踪那对年轻的母子,这一点,毋庸怀疑。”
李天笑带着洞悉一切的微笑,直视着高子恒的眼睛,关怀着道:“哦,我的孩子,有一大团的黑云正笼罩着你的心头,你应该放松,再放松,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还有你要记住,现在已经不是八十年前,我们的敌人虽然凶恶,但我们的情况绝对要比当年中国面对太阳国时好的多,所以,我的孩子,你不用那么紧张,你应该早日从人类的情感中挣脱出来。”
高子恒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天笑懂得读心术,在他的面前,心声是藏不住的。不过,李天笑读不出的是,他心头的黑云,并非全部来自狼人可能的阴谋,隐隐的还有来自对那对年轻母子的担心。
她们既然已经被狼人盯上了,如果不尽快找到她们,面对狼人的嗜血和残忍,高子恒想得出她们母子的结局会是什么。
李天笑却以为他还是在为狼人的疯话担忧,于是微笑着,带着蔑视道:“不要担心,狼人的野蛮和愚蠢,正如他们的凶残和狠毒,都是令人无法想象的。”阴谋“两个字对狼人们来说,那是很高深的字眼。也许用妄想两字,会更为的贴切。”
见高子恒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他深邃的红色眼光闪烁了一下,话锋一转道:“或许。他们或许的确是在进行某项笨拙的计划,但就如同过去五百年一样,他们总是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狂妄自大的想法,既不重视科技,也不向往未来,到最后,都是可笑的失败。”
李天笑嘲讽着狼人,对高子恒的忧虑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多年来,吸血鬼虽然一直无法消灭狼人,但优势却是绝对的。狼人简单的头脑决定了他们很难对高科技加身,头脑精明的吸血鬼构成太大的威胁。
只要这种局势继续下去,狼人的被消灭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点,李天笑笃信不疑。
高子恒默默听着,眼中有些无奈。他在想,如果这样的事换成了事事小心的卫天王,卫天王一定会十分重视,起而行动,绝不会像李亲王这样,坐在舒适安全的书桌后,浪费时间嘲讽着对手。
卫天王是天生的统帅,李亲王却是个官僚,永远的微笑使他只适合担任调停的角色,就像长老院的院长,在那个位置上,他如鱼得水,多年来,有非常好的人缘。吸血鬼们更愿意看见他的笑脸,而不是卫天王那张永远铁青肃杀的脸庞。
李天笑的读心术显然读到了高子恒内心的想法,他停止了对狼人的嘲讽,安慰的望着高子恒:“那好吧,我的孩子,也许这件事是不寻常的,我们应该认真对待一下。既然是由你发现的,那就由你继续负责吧。”
高子恒站起身,腰杆笔直:“是,长官。”
吸血鬼的纪律是比军法还要严苛一百倍,没有高层的命令,他们是不能私自行动,甚至不能随意外出的,否则便是犯戒,将受到严惩。这一点和狼人的松散大不相同,也因为这一点,人类才能较少的受到吸血鬼们的惊扰,从而于人类和吸血鬼双方都有利。
李天笑对高子恒的郑重神情很满意,他微笑道:“我的孩子,你知道该找谁配合的,祝你好运。”
高子恒对他深深一礼,退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顺着长廊,走下短短的台阶。到了台阶口,他再次扭转目光,向那道黄色的金门遥望去。
深深的长廊尽头,金色的门紧紧关闭着,没有一丝的声响。只有在不远处的大厅里,依然传来青年吸血鬼们清谈慢饮的声音。
脚步声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个长廊里走了过来。高子恒不用看,就知道来的是杜如海。杜如海摇晃着肥硕的身体,走到高子恒身边,脸上堆满了笑:“稀客稀客,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再来这里?”他的声音充满了狡黠,但内里的亲切却也是高子恒能体会到的。
但高子恒却没有心情开玩笑,他回转目光望向杜如海圆胖光华的脸:“帮我找个人,立即。”
“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杜如海假装苦起脸,抱怨了一句:“不是请求就是要求,你就没有别的说吗?起码问候我一下也好。”
“少来了,这是你我的工作。”高子恒抬脚向前走。
“可你的要求从来都是这么急。”杜如海好象不大情愿的也转身向来时的长廊走去。
“因为时间很紧。”高子恒补充一句。
“可对于一个吸血鬼来说,最不应该紧张的就是时间”杜如海反唇相讥,但还是叹息道:“好吧,你要找谁?”
“一个女人。”
杜如海的脸色严肃起来:“是跟刚刚地铁里的事有关吗?”
“是。”
长廊里的一间宽大房间,就是杜如海的工作室。里面很静,没有亮灯,但一面面液晶荧屏放出的光亮,却足以使人看清这里的一切。荧屏里闪着各式各样的情景,大街上的,学校里的,酒吧迪厅,甚至还有教堂里,总之这个庞大城市里的任何角落几乎都可以在这里看到,而且图象非常的清晰,荧屏里的闪过的每个人,他们的头发都可以一根根的分出来。
现在已近深夜,但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却正是狂欢喧嚣的时候。
在每个荧屏前,都有穿着一个黑衣职业装,戴着耳机的女孩正聚精会神的凝视着荧屏,不时轻点一下鼠标键盘,切换着场景。她们都很年轻,脸色却都苍白如纸,对于杜如海和高子恒的走入,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