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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狼人从大楼顶上跃下,毫不在意四周包围的人墙和无数的武器。
每个人都在迟疑,不明白为什么杀不死它,难道圣紫荆刺冠的威力真的有那么大,可以让任何生物成就不死之身?
但刚刚的事实胜于雄辩,血狼人更强了。
白老大的寒毛竖起,这么远的距离,他都可以感觉到血狼人身上的妖意比起刚刚只有更加的深沈黑暗,虽然已经来不及,他还是忍不住看向血狼人头顶的那顶圣紫荆刺冠。
从外表看来,那个东西不过就是一段紫色长条的藤状植物编织成圆冠状,就这么一个东西,怎么会有那么神妙的功效?
血狼人给现场的每个人说不出的强烈压力,血腥的力量压迫在每个人的心中,意志力比较差的人早就吓得脚都软了。
此时的它彷彿是来自史前的巨魔妖兽,来到现代社会,准备吞噬着一切可以成为食物的生物。
现场的人都陷入一种即将被杀的恐怖压力。
压力越来越大,就在现场有人几乎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血狼人突然一顿,狐疑的观察起四周状况,好像没看到什么,但没一会儿,不知道是它发现了什么,只见它突然大嚎一声,朝着学校后方跃起,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恐怖杀神突然离开,让所有人呆愣在当场,既然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时可不会有人想去把血狼人找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白老大也想知道血狼人是发生什么事,什么重大的状况会让躁狂中的它毫不犹疑离开,怎么想都令人觉得奇怪。
可以知道原因的话是很好,但是如果必须要付出代价的话,那就算了,白老大有好奇心,但也没像阮燕山那么好奇。
对白老大来说,这场战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仅差点被血狼人杀死,还赔了一根顺手的白钢棍。
回到“家”后,白老大把这件事说给所有人听,每个人都十分吃惊。
而最吃惊的无疑就是阮燕山,他的表情从刚刚见到白老大后就怪怪的。
“血狼人……我有听说狼人会进化,不过到底是进化成什么就不知道了,好可惜喔,今天居然没跟去。”斗犬本来就喜欢打架,听到居然有只狼人比起白老大还要厉害好几倍,不禁抱怨起他来了。
“你去?”白老大斜眼看了看斗犬,哼哼两声说:“你应该记得“陈十三”吧!”
“鬼螳螂陈十三?”斗犬和斗鱼同时说。
斗犬摸了几下下巴:“两年前我还被他的“单扣刺”给勾到了喉咙,差点就去见我老爸了。”
白老大淡淡的看着他说:“放心吧,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再勾你的喉咙了。”
斗犬一愣:“你是说他……”
“陈十三刚刚被血狼人一巴掌把头给巴破了,现在应该是被霹雳小组的人给弄进尸袋里头,等他女儿来领回家。”
白老大的话让斗犬和斗鱼两个人起了鸡皮疙瘩。
陈十三有多厉害他们两个人是知道的,两年前,斗犬和斗鱼功夫刚成,四处找高手打架,住在苗栗的螳螂拳高手陈十三当然也被他们定为目标。
但问题是,陈十三已经成名超过二十年,不要说是他本人,就算是他的女儿陈五娘的一手螳螂拳也厉害的惊人,据说她在十三岁时就已经杀过人,靠的就是她老子传授的“单扣螳螂勾”
斗犬和斗鱼两人寻上门去当然是没落到好处,不仅被打的落花流水,还差点送了命,如果不是当天陈十三的女儿为他们求情,两人的尸体早就被丢进焚化炉烧光了。
又经过两年苦练,斗犬和斗鱼都认为自己已经不会败给陈十三,但他们会进步,人家就不会吗?
白老大却说陈十三已经被血狼人给杀了,这个世界真的是……除了干字以外,斗犬和斗鱼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此时的复杂心情。
“不好意思,谁可以为我解释一下,血狼人是什么等级的妖怪?那个第一圣物圣紫荆刺冠又是怎么一回事?”一直没有说话的阮燕山这时看到每个人都沉默了,这才问了自己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你不知道?”绿雁意外的看着阮燕山,她一直以为他是懂得很多的高手,毕竟他面对尸魔女时的气度和能力都证明了他不是普通猎魔人,但是却连血狼人都不知道?
“阮燕山,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你对付尸魔女的厉害,我几乎要以为你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猎魔人。”猎鹰和他越来越熟,说起话来也喜欢开点玩笑。
“我可没说我是猎魔人。”阮燕山耸耸肩,又舔了一下嘴唇。
“我来说吧,猎鹰还不是从我这里知道的,你对阮燕山嚣张个屁!”麻雀糗了一下猎鹰。
猎鹰倒是不怎么在意,手上的宝咖咖洋芋片还是不停的往嘴巴里塞。
大家都知道,西洋妖怪里头数量最多、最常被人提起的两个妖族就是吸血鬼和狼人,对普通人来说,这两种妖怪已经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不过如果要细分,其实吸血鬼和狼人还是有着细部的不同。
电影或是小说里头的吸血鬼喜欢用“贵族阶级”不同来区分彼此的力量,像是伯爵、子爵之类的分法,那完全是受到小说的影响,事实上根本没那回事。
吸血鬼虽然是强大的生物群体,但彼此之间当然也会有竞争,生存竞争、食物来源的争夺、地盘争夺,靠的可不是职位大小,力量才是一切。
吸血鬼内部的分法十分复杂,但总归一切还是要看吸血鬼血液浓度的差异。
越接近初代吸血鬼,力量就会越强。
问题是,谁才是第一代的吸血鬼?
最早的说法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杀死兄弟而被上帝诅咒的该隐。第二个则是加略人犹大,也就是出卖耶稣的门徒,据说后来自杀了,不过上帝为了惩罚他而让他永生不死,备受孤独之苦。
还有一个吸血鬼则是来自恐怖小说的德古拉伯爵,他被喻为所有吸血鬼的真祖,现在所有的吸血鬼全部是被他感染的晚辈。
这三个吸血鬼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老祖宗,一直没有获得证实,但可以肯定的是,活得越久的吸血老鬼,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大妖怪。
幸好大多数的吸血鬼都留在欧洲和北美洲,亚洲地区的数量很少,上一次出现吸血鬼已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但就算是如此,当时也给亚洲地区人民带来很大的灾难。
麻雀把桌上的笔记型电脑打开上网,连到维基网页,输入“狼人”之后搜寻,出现“……法国于路易十五世在位时期,在中央高地地区五十万镑悬赏,并派出五十六位精兵,以及前后总数共两万名男丁至当地追捕……最后,是由约翰.加斯丹于1767年6月19日,以受过神父赐福的银弹,在圣达维杀了这头野兽。这也是第一件有历史文献记载,以银弹猎杀狼人的事件。约翰.加斯丹于两个月后带着这头野兽觐见路易十五世,最后这头野兽被埋葬在凡尔赛宫后院,但由于尸体这时都已腐烂,故路易十五世并未见到狼人的真实样貌。”
狼人在正常情况下基本的生活和普通人一样,他们唯一不同的部分就是会在圆月的时候变身,并且化身狼形外貌。
“这是历史上第一例证实银弹可以杀死狼人。”
麻雀从上衣口袋里头取出一颗银色子弹,拇指一弹,阮燕山接个正着,他舔了舔嘴唇点点头,又把银弹丢还给麻雀。
变身时的狼人力大无穷,来去如电,唯一害怕的武器就是被祝福过的银子弹。
但这百年来有些猎魔人陆续的发现,狼人其实还有细分,也就是除了正常版的狼人以外,还有血狼人、蓝狼人、尸狼人以及狂狼人四类。
麻雀拿出笔纸,在白纸上写下“血、蓝、尸、狂”四个大字,说:“这是我们习惯性的分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根据,别的地区可能会用不同的方式来解释另外这四种狼人。”
和正常狼人相比,这四种狼人的数量非常少,近几年来甚至有人猜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这四种变异狼人了。
“这四种狼人一般来说没人能证明哪一种比较强,因为这四种狼人好像没有打过架的纪录。”麻雀说了一个冷笑话。
“怎么会出现血狼人?”阮燕山又问了一个问题。
不只是血狼人,在场的人都知道,最近这几年,世界各地的大妖怪就像是从妖怪学校毕业一样,一群又一群的出现,彷彿是地狱开了门,把它们都赶了出来似的。
白老大和麻雀几个人讨论着血狼人,而阮燕山的心中却一直都在想着那个神妙的圣紫荆刺冠。
刚刚从白老大一进门,他就从空气中舔到一股奇妙的味道,这可以说是他练成天味之后第一次尝到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那股味道就像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一般呈现在他眼前,等着他大快朵颐。
阮燕山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那种感动,就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厨师遇着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那食物就是圣紫荆刺冠。
工友阿伯曾经说过,阮燕山的确是世上亿中选一最难得的味觉天才,这种人比起什么练武奇才或是科学天才还要少很多。
那个味道的来源就是白老大手中弯曲的白钢棍。
白老大刚刚说过了,血狼人用头一顶就把他的白钢棍顶飞,那个弯曲弧度的地方就是白钢棍打中血狼人头部圣紫荆刺冠的位置。
一股奇妙而神圣的味道一直在空气中飘着,这个味道对普通人来说是完全无法察觉。
就算是武功极强的白老大也没有那种能力发觉,但是阮燕山不同,他的舌头是天味,足以品尝出世界上所有的味道。
“白老大,你的白钢棍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阮燕山突然向白老大借白钢棍。
“拿去吧,这支白钢棍跟了我快两年了,我还真舍不得,看来又要向德国的实验室订一支了……”白老大叽哩咕噜的念着,顺手把白钢棍丢给了他。
绿雁一听,脸蛋马上垮了下来,因为当初就是她和白老大去订的,一支要二十万欧元。
阮燕山接过弯曲的白钢棍,突然的重量让他差点握不住。
看到他的神情,其他的人都笑了,因为那支白钢棍的重量足足有五十公斤,如果以为白老大拿的那么轻松而以为很轻,那就错了。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取笑,阮燕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白钢棍弯曲的地方,用手摸了摸,再把手指放入口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尝。
上头有许多不同的味道,有血的味道、狼毛味、松树、水泥等等的味道,而这些味道都无法掩盖过那其中最奥妙的一股味道。
过了几分钟,阮燕山睁开双眼,他已经知道要去哪里找圣紫荆刺冠了。
甚至,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他可以无限制的复制圣紫荆刺冠这个东西。
因为,那其中的味道已经在他脑海中分析完毕,而他的味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可以复制的出来。
阮燕山转头看向白老大、绿雁、麻雀、斗犬、斗鱼、猎鹰和猛鹫,考虑着要复制几份圣紫荆刺冠……
李老彰是“远鱼号”的船老大,在基隆渔港新市场,很少有人不认识他。
大伙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个性很豪爽,无论喝不喝酒,嗓门都大,胆子也大。
第二个印象就是他有个比他更豪爽、嗓门更大、胆子大上两倍的大陆老婆。
李老彰的大陆老婆陈满江在渔市场里头那是人人举起大拇指,满口称赞,她个性爽朗,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邻居好友只要有难,绝对是倾囊相助,绝无二话。
李老彰在渔市场的好名声有一大半都是陈满江的原因。
据说,很久以前,这个市场有些地痞坏蛋总是欺负商家,一些有力气的男人一开始会出来和坏蛋打,但这些坏蛋打赢了就勒索,要是打输了就会去破坏港口的船。渔船是渔民捕鱼生财的工具,随便一点破坏都会让他们好一段时间没法赚钱,后来干脆忍气吞声,花钱了事。
不过,这个事情在李老彰从沧州把陈满江娶回来之后就变了。
陈满江这个女人一身豪爽气息,第一次遇到坏蛋来收保护费,二话不说把对方打得连滚带爬带着内伤离开,之后对方又派来十几个彪形大汉到市场闹市,当时没人敢出头,只有李老彰和陈满江两夫妻面对十几个拿着杀鱼刀的坏蛋。
陈满江这个名字虽然有点俗气,不过如果有人愿意花点时间用GOOGLE查一下的话就会知道,她的来历不俗,是陈氏太极其中一个分支的子弟,本身也是陈氏太极拳的高手。
陈氏太极的子弟怎么会嫁到台湾来,甘愿跟着李老彰捕鱼、卖鱼,又获得当地乡亲父老赞誉,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十几个带刀坏蛋出现的那一天,她一个人就把全部的坏蛋打进医院,不过她自己和李老彰也都受了伤,进了医院。
双方原本又要在医院打起来,后来是市场的乡亲父老们站出来相挺,这才让那些坏蛋知难而退,从此之后,两夫妻在市场上就有了很好的人缘。
星期天晚上十点多,陈满江和李老彰两人带着七个和她同乡的渔民出海捕鱼去。载着九个人的渔船说小不小,但大也绝对谈不上,他们的目的距离基隆外海有点远。
有了卫星的指引,渔船很快的来到他们预计要捕鱼的地点,时间是凌晨一点。
从鱼群探测器来看,他们这一趟的渔获可能不会太好,萤幕上头的闪点少得可怜。
这让李老彰和陈满江两人叽叽呱呱好一阵子,满怀不解,看看时间季节,这个时候在这里应该会有不少的红魽和赤宗才对,不过情况好像不大对。
近几年来,捕鱼的行当可不好做,台湾的渔民并没有受到政府重视,每个渔民拚死拚活捕回来的鱼不过只能糊口,如果要栽培几个孩子读好一点的学校,那经济方面自然吃紧。
两夫妻可不想孩子长大后和自己一样,每天刮着海风、舔着海水在无尽的海洋中讨生活,每个渔民都希望后代不再继续吃这种苦,但微薄的收入却让他们无法脱离这种靠着劳力的生活。
驾驶舱内的陈满江侧身看向外头的天空,空气中的味道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从几十分钟前开始,她的心中就有种奇怪的压迫感,天上的黑夜好像要砸下来似的,让人觉得心头很闷。
“老李,我觉得这一趟怪怪的……”陈满江的个性一向爽朗,她很少会说出这种烦忧的话,事实上,就算是当年让十几个拿刀坏蛋围住时,她也没有说出这种话。
低头看着窗外的李老彰那张风霜的脸皱得像橘皮,他听到老婆担心的话后,说道:“嗯……我也觉得怪怪的,不过最近也不是台风季,应该没什么事才对……老图,老图──”
“我在这里,老大,什么事?”
被李老彰喊作老图的人皮肤黝黑,认真说来是陈满江的远房表叔,在她的介绍下才到这里工作,平时就和其他几个渔工认真做事,李老彰很喜欢他的工作态度。
“你去点个香,等等给妈祖拜拜,三牲四果都要准备好。”
这是行船在外的习惯和习俗,行船人长年在外容易遇到怪事,老船长或渔夫都会有一套禁忌说。
行船人都知道,不该犯的禁忌不要犯,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该拜的礼俗、礼品一样都不要少。
代代相传一句话:不要用生命和财产去挑战这些风俗。
老图听到后,朝李老彰点点头,马上下舱去准备东西,祭拜的礼品在出航前一定会放在船上固定的位置,要取的时候很顺手,曾经有人取笑说行船人的船上可以不放鱼网,但是绝对不可以没放牲礼祭品,因为鱼网没带不过是少捕些鱼,但牲礼祭品没带,可能就会让海龙王老爷把你当成了祭品收下来。
老图快手快脚的把东西搬到船头,李老彰和陈满江带着所有人一同朝着东方举香敬拜。据说那是妈祖升天的地方,也是祂在天上庇佑渔民时所望的方位。
拜拜完后,众人七手八脚把祭祀礼品都丢下海去,这是“喂龙王”的礼俗。
上头是妈祖老人家管辖,海水下面还有海龙王大人看着,三牲四果准备齐了,拜拜完后往海里一丢,丢时还要喊着“风平浪静,万事平安,满载而归,人人发财”的口号。
丢下海里的三牲四果很快的被海水盖过,飘往远方,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好啦好啦,时间不早了,快一点快一点。”陈满江吆喝着,鱼群探测器测到这里有一小群鱼,正好作为今天的第一手渔获。
几个渔工都是老手,要准备的工作不需要李老彰开口,人人各司其职,拉网起架,调整方位撒网入海。
就在众人都忙碌的时候,李老彰突然发现小顺的神情不对,他虽然手在工作着,但却一直看着外头黑暗的远方。
李老彰下意识的跟着他望的方向看过去,黑黝黝的一片海水和夜空,除了更远方有一点点的星点反光以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啦?”陈满江看到老公一直转头看外头,好奇的问。
李老彰心中觉得奇怪,但不敢说,这一趟从出航开始就不大顺,先是鱼群稀少,然后小顺的状况看起来就是不大对,他的心整个沉甸甸,但此时也只能尽力了。
眼见今天的渔获可能不大好,陈满江的心思也没在那里,直盯着鱼群探测器瞧。
鱼网顺着卷筒滚落海水之后,渔船慢慢的拖行,所有人都没有停下手来,等等如果有渔获的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就在这个时候,李老彰突然发现小顺的手脚都在发抖,他皱眉走了过去,一拍小顺的肩膀。
小顺吓了一大跳,当场软身坐下,其他人看见了纷纷大笑。
李老彰也觉得好笑,故意用不成熟的北京话问:“小顺儿,怎砸?”
一旁的陈满江听到了,笑骂:“老李,你的北京话真是有够难听,什么怎砸,哪有人这么说滴?”
其他人和陈满江都是旧识,听到熟悉的家乡话,马上都用家乡话俚语谈笑起来,听得李老彰一个头两个大,这么久了还是不习惯听这些俚语。
这么一闹,众人都没注意到小顺的颤抖更明显了。直到说笑声告一段落,准备要收网时,李老彰突然闻到一股怪味。
那味道分明就是尿味,李老彰一愣,转头四处寻找尿味来源,没两下就发现了,尿味的来源居然是瘫软在地上的小顺。
李老彰长年在船上讨生活,见过的急病不少,研判眼前的小顺可能是突然得了急病,他马上回头朝陈满江吼喊:“老婆,小顺有问题!”
这声音喊的是又快又急,当场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大家都围了过来着急的看着小顺。
陈满江练过多年陈氏太极拳,对人体的了解比起李老彰要强多了,她马上开始检查起小顺的问题。
不过,她很快的发现,小顺并不是病了,而是好像正在害怕着什么。
“小顺……你怎么了?”
陈满江马上把状况告诉其他人,一群人七嘴八舌问着小顺,不过小顺的双眼只是一直看着远方,身体直发抖。
大家都随着小顺的视线方向看过去,不过除了一片漆黑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在众人狐疑的时候,突然有人也发觉不对劲了。
“老大你看!”鲁东平忽然指着船边的海面喊叫,张大嘴表情惊讶。
海面上,在渔船探照灯可以照射到的地方,水面有了明显的起伏,大批的鱼群突然出现。
一只只超过手掌大小的鱼群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一大群的从渔船一旁快速游过,数量之多,几乎让人看不到水面。
所有人的表情都和小顺一样,一辈子捕鱼的李老彰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其他人更不用说,一个个满脸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鱼群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大批鱼群就消失在远方。
每个人都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时候,一股突来的波涛猛然把船荡高,超过三公尺以上的波浪让渔船里的每个人都失去重心。
而接下来的一秒,眼前的场景几乎让他们的心跳完全停止。
大鱼!
大鱼、大鱼、大鱼、大鱼、大鱼!
比起刚刚巴掌大的鱼还大数十倍、上百倍的大鱼在黑暗中突然出现。
渔船的升高根本不是因为突来的波浪,而是被大鱼硬生生顶高。
无数的大鱼争先恐后的朝着远方游去,这艘渔船此时就像是一颗放到海中的兵乓球一样,不断随着游动的大鱼而上下起伏。
几个翻转,李老彰船上的机具就翻的乱七八糟,好几个人差点被甩下船,在这种状况下,船上的人除了惊慌之外,就只剩下祈祷。
每个人都抓紧所有可以抓到的甲板机具,就在渔船快要散架之前,大鱼很快的消失在海水之中。
翻滚如沸的海水又迅速的恢复平静,陈满江和李老彰第一时间开始找人,刚刚震荡那么大,搞不好有人被震下了船。
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此时不比平常,要是被荡进了海,那就没了回家的机会。
一番点名之后,幸好人都在,不过就算如此,几乎每个人都是苍白着脸。
“赶快开船,往回走!往回走!”陈满江这时候就显出她的机智和危机处理能力,站直身体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跑,无论要发生什么事,先跑就对了。
渔船的机具大多已经毁了,此时也没时间去想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李老彰赶紧回到驾驶舱,准备发动引擎往回走。
就在此时,一个更大的起伏却突然出现,足足把船身推高到十几公尺的高度。
陈满江看到了,原来是船边出现了一只……超级大的……生物!
虽然已经在船上工作了那么长的时间,但她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海中生物。
稍稍平稳之后,这突来的强烈震撼反倒是让陈满江想起眼前这海中生物好像在哪里见过。
“海王类!天啊……是海王类!”平常就喜欢看卡通“海贼王”的李老彰大吼的声音从喇叭传出。
陈满江想起来了,没错,这么大的海中生物她就是曾经跟着老公看电视时看过。
夫妻两人靠着捕鱼维生,李老彰对于卡通“海贼王”有着独特的喜好,平常就会定时观看,而陈满江也会跟着一起看。
整船的人都吓傻了,电视卡通里的生物怎么可能会真的出现?那个体积就像是把长颈龙放大十倍后再放到海中一样,李老彰的渔船在它旁边就如同大象身旁的小老鼠。
那只海中怪兽很快的又潜下水,汹涌的巨浪又把船推高十几层楼,过了好一会儿才平稳。
“你们有没有看到,它们好像都是往那个方向走的……”老图毕竟年纪大,也比较有经验,定神过来之后就马上说出刚刚看到的情况。
“对对对,它们好像都是从……”苏定二被转昏了头,不知道该指哪个方向,刚刚那些小鱼、大鱼、海王类好像都是从同一个方向过来的。
“我们先回去再说。”李老彰的眉头皱得像坳谷丘陵,这件事绝对不单纯,他刚刚已经用无线电通知海巡队,把状况都说了。
海巡队只要他们赶紧往回走,此时已经发动引擎的李老彰开始加速,希望赶紧回到基隆。
每个人都紧张的四处张望,深怕又出来什么大东西。
渔船往基隆的方向疾速航行了约五六分钟,一直都没事,李老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从一开始,陈满江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她以为是因为小顺的关系,后来发现不是,她相信那是一种练武之人的直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会是什么事情呢?在这里,无边无尽的海洋中,会有什么大危险比刚刚那些超级大鱼还要恐怖?
渔船连续的快速行驶一个小时,一路上探照灯还是会偶尔照到大批鱼群,有时候甚至是大量的鱼尸体漂浮在海面,这种诡异的场景让船上的人都闭了嘴,每个人都在祈祷。
“老婆,你觉得那些鱼为什么都要往旁边游?”刚刚李老彰看鱼群探测器时更是大吃一惊,附近的海底几乎满满的都是鱼,整个萤幕上头全部都是闪点。
陈满江看了李老彰一眼,想了一下后说道:“你应该说……它们是不是要逃走?”
“逃走?”
李老彰听到陈满江的话后,下意识回头往舷窗外看,黑漆漆的一片当然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就是因为黑暗,所以他一直觉得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追赶着。
“你觉得刚刚那些鱼群是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才要赶紧离开?”
“嗯!”陈满江双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放松。
李老彰知道这是她很紧张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动作,他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掌,两人掌心都是冷汗,但这一握却让双方都带出了勇气。
“我们一定会安全回去的。”
“嗯!对,我们一定会……”
陈满江的话都还没说完,渔船的后面就突然涌起一股大浪把整艘船都掀了起来。
渔船被高高甩起,甲板上的人都被抛出船外,然后渔船又重重的撞落到海面上,被下一股大浪给打个正着。
陈满江和李老彰两人在驾驶舱里跌得七荤八素,撞得满头鲜血,根本没看到外头的海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搅拌一样,形成了无数的大漩涡。
渔船整个翻了过去,在海水中随着波浪起伏,忽上忽下,落海的人不知生死,而船舱内的夫妻两人早就昏头转向,幸好两人经验丰富,虽然情况异常危险,仍不致慌乱到不知所措的程度。
两人就这么随着海浪高低浮沉,高起落下,不知道经过多久,海水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此时,李老彰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勉强抓着坏掉的驾驶舱边壁木板,而陈满江的力气和毅力都比他强,倒是还能保持清醒。
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是探究发生这场灾难的原因,或是寻找其他人的生死,而是保持体力等待救援。
李老彰曾经用无线电和海巡队联系过,这段时间海巡队一定会继续与他们联络,此时无线电虽然坏了,但渔船上的紧急救难装置会一直发射出电波,海巡队就会循着电波追踪过来救人,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体力,不要让海水冲走了。
三个小时之后,李老彰和陈满江两人被救上海巡队的巡逻舰,接受紧急救治,海鸥救难直升机把两人接送到台大医院进行后续治疗。
一天之后,他们两人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主因为日本海的海底火山爆发。
据说爆发的程度是千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天上的卫星拍到照片,日本海的海水翻滚搅动,就像是海水里头站着一个超级巨人,用力的挖动整个地底海沟,方圆数百海里的温度甚至产生急遽变化。
这个消息只受到电视新闻两天的关切,接下来除了气象台和世界各大研究团队会稍微注意之外,全世界六十亿人口根本没人会再想起这件事。
此时,没有人料到,这场海底地震究竟震出了什么,也没有人发现,从海水里头不断释放出来,往空中飘出去的微量物质是什么。
轻飘飘的发光体从海水中源源不绝的发散到空中,被经过的旋风带起,往亚洲方向移动,经过欧洲,越过世界七大洋,美洲、非洲都有它们的存在。
从发光物质进入人类世界这一刻开始,地球上许多会呼吸的生物都产生了变化。
人类、斑马、青蛙、非洲狮、亚洲象……
乌贼、秃鹰、杂草、黑蟒、杜鹃……
僵尸、吸血鬼、双头蛇、妖怪……
当然,也包括还是学生的阮燕山。
海底火山爆发引起的地震喷发出来的奇异物质,可以说是促使阮燕山进阶到“天味”的关键,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人生产生那么大的变化,此时的他还是一个高中生,拥有世界上最神妙的味觉能力。
当然,受到激发而进化的不只是阮燕山。
还有他!
还有她!
还有它!
甚至是祂!
大部分会呼吸的生物有的起了反应,有的没什么感觉。
世界从这一天开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