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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打昏

  第二天,皇上清醒了过来,田颖坐在床边,假意关心的问道:“皇上,皇上,您没事了吧?”
  皇上醉意全无,看着田颖,起身时感觉后脑疼痛,才定神一想,问道:“爱妃,朕这头为何会痛?”
  “回皇上,昨天晚上灯架不小砸了下来,砸到了您。”
  “灯架?怪不得,朕好像模模糊糊记得,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一下,原来,是这该死的灯架,你马上让人把灯架移到一边去,省得碍事。”
  “我已经让人移走了,皇上,您还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不用啦,已经好多了,对了,爱妃。”皇上抓住了田颖的又手,田颖想也没想就要收回,却被皇上抓得更紧了。
  “皇上,你……。”田颖不知该怎么办,深怕皇上又要像昨天晚上那样对自己。
  “你似乎很害怕朕,难道,朕有这么可怕呢?你已经是朕的妃子了,朕与你有肌夫之亲,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在逃避什么?”
  皇上的问话让田颖感觉害怕,她一直强迫自己镇定再镇定,不能让皇上起疑心。
  “皇,皇上,请息怒。”田颖赶紧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我自幼便无父无母,缺少教育,更不懂男女之情,在金家生活也只不过才一年而已,实在不懂得何为人妻,所以,所以恳请皇上让我有足够的时间适应这个身份,谢皇上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好啦,快起来,朕既然知道了原因,自然就不会追究,你放心吧,朕会给你时间适合这宫里的生活。”皇上微笑,把田颖扶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田颖逸强一笑,觉得这一关算是过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昨天晚上肖逸山教了她该如何说话,要不然,依她自己的性子,可真的会得罪皇上,那后果就惨了。
  送走了皇上,田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想昨夜以来发生的事,让她恐惧的同时,也让她感觉到身心惧疲,她不是个善于说慌的人,如果哪一天,露出了破绽,那个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昨晚一夜未睡,田颖正准备补觉,不料宫女月儿匆匆赶来,告诉她太后来了。
  这可不是件好事,田颖一惊,瞌睡也跑了一大半,赶紧带着月儿出门迎接,可是,迎接太后,该有何礼数呢?这个可没人告诉过她,肖逸山说过,这后宫如战场,万一出了差错,太后一发火,自己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呢。
  月儿似乎看出了什么,扶着田颖边走边小声地说:“娘娘,太后过来,必定是为了您早上没有到静安宫奉茶请安的事,待会您一定要拿皇上来说事,太后极疼皇上,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大概不会太为难您。”
  田颖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早上自己应该去静安宫奉茶请安,大概是太后等急了,这才亲自过来的吧,唉,这妃子真不好当,稍有不慎就会失了礼数,看来,来者不善呀。
  太后一脸不悦,宫女扶着她走在最前面,左右两侧分别是良妃和瑾妃,两人都是年纪轻轻,花容月貌,都是在皇上登基后才进的宫,一年多来,他们习惯了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后宫生活。
  看着这一大群朝自己走来,田颖吓得有些腿软,心突突的跳着,像是要蹦出来了一样。
  田颖不懂如何施礼,也没有时间考虑,一着急就双腿跪了下去,可是,该说些什么呢?
  幸得月儿小声提醒,田颖才惊慌的说:“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月儿也赶紧行礼,深怕出错。
  太后的脸色比刚才还差,冷冷哼了一声说:“辰妃,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连行个礼都这么别开生面。”
  田颖不知太后话里的意思,不敢作答,头也不敢抬,不过,却听到了良妃和瑾妃及其它宫女传来的笑声,这笑声定是不怀好意。
  扶着太后的那名宫女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宫女,宫女们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发出声音,良妃和瑾妃也忍住了笑,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等不到田颖的回话,太后怒道:“真不知皇上为何会看上你,一个山野村妇,没规没矩,凭着几分姿色就占了辰妃这个位置,别以为野鸡飞上了枝头就是凤凰,本宫告诉你,野鸡终究是野鸡,给她一身的凤毛,她骨子里还是野鸡。”
  太后如此露骨的讽刺,深深伤了田颖的心,要是可以,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看见这些人。
  太后缓了缓口气,又说:“湘林,你来教教她,这礼该如何拜,省得背地里有人向皇上打小报告,说本宫亏待了辰妃,挑拔我们母子的关系。”
  太后这是在警告田颖,不要将这些事告诉皇上,田颖不笨,当然明白太后话里的这层意思。
  湘林放开了太后的手,上前一步,对辰妃说:“辰妃娘娘,请起身,让奴婢来教您,见了太后该如何请安。”
  月儿这才将颤颤微微的田颖扶起来,湘林接着说:“后宫除皇后以外,往下便是四妃,皇后为正,四妃为侧,均以臣妾自称。按皇家规矩,皇后及四妃均称太后为母,见面施礼不必下跪,侧身作福便可,这下跪的礼可是那些宫女太监的专利,辰妃娘娘记住了吗?”
  田颖点头称是,始终不敢抬头看太后的脸,她知道,太后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心里也不会喜欢自己的。
  湘林退回太后身边,见太后仍然面色不开,又说:“辰妃娘娘,还不快请太后入宫奉茶。”
  田颖回过神,刚想说话,太后便首先开了口,“算了算了,这永怡宫本宫还是不进的好,免得沾了晦气,本宫过来,只是想看看辰妃一大早因何事这么忙,居然连去静安宫请安的事都忘了,辰妃,你是根本不知道这个礼呢,还是昨晚侍候皇上太累了?”
  田颖知道自已只能按月儿的意思拿皇上来堵太后的嘴,于是只好撒谎说:“回太后,哦不,母后,由于,由于昨晚喜宴吃得太晚,皇上睡得晚,加上皇上昨晚大醉,今辰便多睡了会儿,我,,,臣妾看皇上睡得香,不敢打扰,又不敢擅自离开,所以,只好等皇上醒过来,可是,可是皇上刚离开,母后您就来了。”
  “哦?是这样的吗?”太后一挑眉,显然有所怀疑。倒是良妃走上了前,扶着太后的手说:“母后,您啊,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别怪辰妃妹妹吧,妹妹刚入宫,难免出些差错,想当年,臣妾和瑾妃妹妹刚入宫时,不也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好吗,您那时都能原谅我们,今日,也别跟妹妹计较了吧,就算是给您的孙子立个榜样吧。”良妃笑容可掬,一手扶在肚子上,太后一听到孙子二字,立即露出了笑容,看看良妃的肚子说:“还是良妃心胸宽阔,既然这样,本宫就不跟辰妃计较了,你呀,一提起这小孙子,本宫就巴不得他早点出世。”
  “母后,瞧您心急的,这女人怀胎十月,良妃姐姐才过了四个月,还有六个月呢。”瑾妃也走了过来,扶着太后的另一只手,三个人亲得没话说。
  “瑾妃,你可别光说良妃,你啊,也入宫一段日子了,也该加加油油啦。”太后对良妃和瑾妃的态度倒是真好,良妃是因为怀了龙种,瑾妃则是靠着身后的背景,她是吴相大将军的女儿,吴相大将军统领千军万,为朝庭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连皇上都对他敬重几分,按理说,这瑾妃成为后宫之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田颖看着这三个眉开眼笑的女人,因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幸福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她那惨死在刀下的姐姐,仇恨又开始沿着血液的流动漫延全身。
  “好啦,站着说话腰疼,我们还是回宫吧。”太后看也没看田颖一眼,在良妃和瑾妃的挽扶下领着宫女们缓缓而去。
  田颖跳到嗓子眼的心脏重回胸口,只是身子软绵绵的,月儿也是受惊不小,毕竟她进宫时日不多,之前一直在珠宝室当差,从未侍候过娘娘,所以,这些礼数知道的也不多。
  这一吓实在够呛,田颖躺在床上,再也不愿去回想太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只是不争气的眼泪流过耳背,湛进了发丝里。
  这样的冷嘲热讽,这样的侮辱,谁能保证明天不会再来。
  “娘娘,娘娘,您吃点东西吧,从早晨到现在,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呢。”
  “不用了,拿走吧,让我好好的睡一会儿。”
  田颖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失望,只希望自己睡一觉后,能够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新希望,她答应过肖逸山,会好好的活下去,她一定要做到。
  永怡宫的宫女并不少,在田颖答应做辰妃时,皇上就赐了很多的宫女给了永怡宫,但是那些宫女也都是看主子做事的人,田颖虽然贵为辰妃,但身家背景并不怎样,靠的只是那份姿色,宫里的女人命运大都如出一辙,过了受宠期,下场就是独守空房,宫女们料想田颖的好日子并不长,所以,真心侍候她的只有那个进宫不久的月儿。
  田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蒙胧中听到月儿在不停的叫她,她睁开了眼,看到月儿焦急的脸,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起身就问:“月儿,是不是又出事了。”
  “娘娘,奴婢不知道,但是,静安宫派了人过来,要请娘娘现在就过去。”
  “什么?太后,太后要我去静安宫?”田颖的心脏又跳到了嗓子眼,太后传她过去,准没有好事,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太后又会对好说什么难听的话。
  “是的,娘娘,您快些起来,让奴婢为您梳洗一翻,听说太后最不喜欢不注重外表的人,这一次,娘娘您可不能再让她挑刺了。”月儿好心提醒,深怕主子再受到像今天早上那样的伤害。
  可是在这后宫里,那样的场面还少吗?那样像田颖一样跪在地上被讽刺侮辱的人还少吗?
  梳洗完毕,田颖领着月儿一同去了静安宫,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至于太后为何会突然传田颖去静安宫,那当然是为了昨天晚上皇上被灯架砸到头的事。中午皇上陪太后用膳,无意间皇上说起了这件事,太后当时并没有数落田颖侍候不周,而是待皇上走后,立刻要人去请田颖到静安宫问话,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儿子。
  静安宫里威严又豪华,宫女们的脸上都写着小心翼翼几个字,看来太后并不是容易侍候的主。
  这样的环境,这样没有人情味的面孔,让田颖的心紧紧揪到了一起,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太后高高在上,冷冷地看着门口刚刚行完礼的一主一仆,湘林站在她的身边,小心的察言观色。
  田颖不敢抬头看那个犀利的太后,她只希望太后有什么要问的就快点问完吧,这静安宫没有人情味可言,她觉得身处此地,整个人都压抑得无法喘息。
  太后站起了身,湘林赶紧弯腰上前扶着她一步步下台阶,在田颖的面前站定,田颖本是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那么害怕,可还是全身颤抖了起来,月儿在她身边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冷漠的声音响起,“抬起头来。”
  田颖不敢违令,刚一抬起头,却不料太后一个巴掌重重落下,她惨叫一声,摔到了地上。月儿惊慌失措,跪了下来,扶着田颖流下了泪。
  “好大胆的妖妇,居然敢谋害皇上,本宫今日不替皇上收拾你,就枉为这后宫之主。”太后气极败坏,怒发冲冠,嘴里自然没有好话。
  田颖坐在地上,月儿抱着她,看着主子脸上的五条血痕,心痛不已。
  田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但是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于是横下一条心,冷目迎向太后,问道:“太后一见面就是一个巴掌,请问要是皇上问起臣妾这脸上的伤如何得来,臣妾又该如何作答,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大胆辰妃,居然敢对太后不敬,仅凭这一条,皇上也会责罚你。”湘林趁机火上浇油,只要是太后看不惯的人,她就绝对不会放在眼里。
  “住口,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田颖已经不想去顾及什么了,在这深宫大院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永远帮助自己,那么只能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