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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番外五︰命运

夜幕下的华尔街透着与白天截然不同的萧瑟与寂寥,黑衣男人走到一个坐在路边的小女孩面前,女孩在五六岁左右,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与年龄极为不符的冷漠,“你在等人吗?”男人的声音沙哑而阴冷。
女孩头也没抬,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男人也不急,“你母亲把你交给了我,你做好准备了吗?”
女孩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她去了意大利。”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走吧。”
多年之后,白灵风仍会记起那个寒冷的夜晚,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注定了要活在那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之中,身边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杀戮。她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没有跟Joule走,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后来她被送到了一座岛上,每天和她一起接受训练的都是与她年龄相仿的孩子,岛上的教官都只有一种表情。所有的孩子在岛上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他们每天被灌输各种各样的技能知识,每隔几天就进行残酷的生存游戏,在白灵风的记忆中,刚上岛时有上千个孩子,不过几天却只剩下了一千多个。在岛上,所有人之间只有猜忌,担心自己一旦熟睡就会被自己身边的人杀害。每隔一年,又会有新的孩子被送到岛上。在这种环境下,所有人都被训练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无疑,白灵风是那群孩子中最无争的一个,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她却成为了少数在岛上活的时间最长的孩子之一。
冷漠无情的性格,优秀的成绩,使白灵风成为了那群孩子中最出色。在岛上进行了七年的训练,白灵风再次见到了那个带走她的男人Joule。Joule的眼中有还不掩饰的欣赏,“你可以结训了。”
白灵风没有多说什么,Joule继续说,“以后你的代号是Jasmine,我是你的负责人。”
“是。”白灵风成为了最快结训的Joker成员。
接下来的三年里,白灵风不断地接受组织给予的任务,她所执行的暗杀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很快Jasmine这个代号成为了世人眼中死亡的标志。直到三年后,那一年白灵风十六岁,她再一次踏入了Joker总部,每一次进入总部就意味着又有一项新的任务在等她执行,直到她进入Joule的办公室以前,她仍然没有想过这一次的任务竟会将她推向死亡的边缘,照例Joule丢给白灵风一份资料,白灵风静静地翻阅资料,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你想让我接近他以后再杀掉他?”
“有什么问题吗?”Joule随手将烟蒂捻灭。
“何必要这么麻烦?”白灵风不解,厉害的人她见的多了,即使是国际特工也遇过不少,可从没有一个任务是需要她大费周章地去接近目标才能完成的。
“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多次阻扰了我们的行动不说,对警方来说他也是十分重要的人。”
“你觉得我能接近的了他?”
“你从没令我失望过,Jasmine。”
白灵风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了。”
很快,白灵风进入了英国圣微亚中学,并且成功地接近了这一次任务的目标洛汐。两人交往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可是白灵风却有些担忧,因为一切似乎进行的太顺利了,那个耀眼而自信的少年没有任何怀疑便接受了她,更令她感到害怕的是,洛汐是在用真诚对待她,这是白灵风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待她,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在白灵风面前,洛汐从没有表现出她在资料上看到的一个天才少年该有的样子,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聪明却没有心机城府的男生,如果他是装的,那么就太可怕了,更何况,洛汐对她的态度,已经开始令她的心产生了动摇。
可是不久,白灵风查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使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个叫洛汐的少年。那一天,白灵风像往常一样走进了洛汐位于纽约的别墅,那是一幢很普通的别墅却曾经给她带来过无限的温暖,白灵风很清楚这不是洛汐真正的住所,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简单了。
自从他们开始交往,两人就一起住在这幢别墅里。白灵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洛汐,面无表情,“你是洛汐,还是Opal?”
洛汐仍然带着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白灵风继续说,“M.A.P的最高领导者,真没想到居然是你。”
“我既是洛汐,也是Opal,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白灵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马上掩去,“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接近你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现在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而是你打算怎么办。”
洛汐突然笑了起来,“像这样强势的你,才是真正的白灵风,Jasmine。”
白灵风微微一怔,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手枪,那个动作仿佛是练习了上万遍那般纯熟坚定,“那你只能有一个下场。”
洛汐缓缓站起来走进她,直到白灵风的枪抵住了他的胸口。
“既然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将我留在身边?”
“也许是想给一个失去阳光的女生本应该拥有的温暖吧。”温润的声音触动了白灵风的心,没错,洛汐的确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
手一松,枪掉到地上,泪水如决堤一般流下,洛汐伸手抱住了颤抖的白灵风,“即使全世界都放弃你,我依然会陪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灵风。”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知道应该杀掉你,可是我下不了手,但Joker肯定不会放过你,如果你死,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所有的话被洛汐封在口中,洛汐紧紧地吻住她,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淡淡的薄荷味弥漫在她身边,那是属于洛汐的味道,仿佛有一种安定的力量,白灵风伸手环绕着洛汐的脖颈,像一个害怕被丢弃的小孩,回应着洛汐的吻,直到她沉沦在这个缠绵的深吻之中。
那一年璁假,洛汐与白灵风一起前往D国度假,对他们来说那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快乐的日子。而洛汐却不知道,在他们交往的这段时间中,另一个人也对白灵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个人也是白灵风知道洛汐是Opal却不杀他的原因之一,那个人就是Tourrnaline,神出鬼没的M.A.P领导者。
白灵风从没想到,神秘的Tourrnaline竟是一个年龄比她还小的女生,可是她却不得不佩服Tourrnaline的智慧与才干,更重要的是,Tourrnaline能够理性地控制自己的感情,即使她爱上了Opal,却仍然默默地守护着他。这种理性是白灵风也难以做到的。她知道那种压抑感情的痛苦,也因此对Tourrnaline更加叹服。
当Tourrnaline平静地对她说出,“如果有一天你难以作出选择,我会替你作出最好的抉择”的时候,白灵风很清楚那句话的意思,如果有一天她迫于Joker的压力不得不杀掉洛汐,那么Tourrnaline会在她杀掉洛汐之前先杀掉她,那一刻白灵风笑了,那是多年以来,白灵风露出了少有的发自真心的笑容,如果是死在Tourrnaline的手中,那么她死而无憾。
然而,她最不想到来的那一天还是来了,她仍然记得自己是带着如何复杂的心情将洛汐引入陷阱的,她知道洛汐是故意进入她设下的圈套的,当她举起枪对准洛汐的时候,脑中竟产生了一个可笑的想法︰Tourrnaline,你到底在哪里?现在正是我需要你帮我做出抉择的时候。
正要扣下扳机的时候,子弹击碎玻璃的声音传来,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白灵风无力地倒下,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眼神异常清明,鲜血汩汩从胸口涌出,Tourrnaline来的真及时。
洛汐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伤痛,白灵风微笑着,“你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吧。”
“不,我只是笃定你不会开枪而已。”
“你这样子……还真是可怕……但是……像你这样习惯于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也许很难预料到一个人……”
洛汐轻轻收紧了抱住白灵风的手臂却什么也没说。
“Tourrnaline是个无法预测的人……”美丽的双眸缓缓合上,白灵风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那是白灵风最美丽的笑容。
命运的齿轮戛然而止,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本该停止的命运之轮却在停止后的一刹那继续转动起来,那不属于白灵风,而属于另一个重新开始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