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remy皱眉透过夜视仪来回搜索别墅,整间屋子几乎被毁之殆尽,火光充斥中浓烟弥漫,Jeremy再次使用红外线感测器,最终对着通讯器报告,“Jared,找不到目标了。”
Jeremy话音刚落,Jehan接口道,“我这边也是,看不到她了。”
别墅中,Jared和Jenay对视一眼,Jenay摇了摇头,“没有听见我们之外的脚步声。”
Jared看着手里的枪,感觉到周围越来越浓烈的火焰传来的热度,“没道理,这间屋子很独立,我们之前也检查过,没有暗道或逃生通道,Jeremy和Jehan的埋伏地点,只要有人走出别墅就会马上被发现,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失踪了。”
Jeremy插口道,“用过红外线探测仪了,没有生命迹象。”
Jared愤怒地掀翻身边的沙发,他们四个杀手居然让一个女人跑了,眼神异常凛冽起来,“这怎么可能!”Jared咬牙忍住升腾而起的愤怒情绪,“扩大搜索范围,她没有车,没有支援,跑不远。”
“是。”
“嘀嘀”房间的门锁开启,Jerome微微抬头,无力的身体很难活动。一道身影走进房间,带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的味道,房门在她身后关闭,同时屋内的灯光突然亮起,令Jerome不适地眯起双眼,这是他被监禁以来第一次见到光。
良久,Jerome才看清来人,“你……”眼前的女人一身狼狈却难掩身上的戾气,她的双眸幽深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但是她的表情却十分平静。Jerome有些惊讶,与上一次见她相比,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Jerome擅长研究人的心理,面前的这个女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上一次来见他,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以阻止他看见她的表情,可是这一次……
上一次,她给他的印象是冷静自信,还有那种在无形中掌控谈话节奏的能力,这种能力与她的年纪是不符的,所以令他印象深刻,也很佩服。但是现在,Jerome本能地眯起双眼,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光线。她双眼中透露的杀气显然不只是针对他的,可是此刻她身上的气息极度危险,只是在这种情绪几乎崩溃的边缘,她还能用仅有的理智控制自己的行为,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的更叫他意外。
Jerome并不打算开口,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正在与自己的情绪做斗争,在她失去理智的瞬间,她选择来见他,说明这件几乎将她逼疯的事情与Joker有关,而她近乎崩溃的情绪说明Joker触碰了她的底线。
Jerome紧盯着她暗潮涌动的眼眸,她的底线是什么,是什么让她搞得如此狼狈却还冒着危险来找他,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渐渐地,他看不见对方眼中的情绪波动,这是理智暂时恢复的表现,那张冷然的脸上带着数道伤痕,她却浑然不觉,“你应该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对吧?”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意,她却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想就这样杀了你们。”
Jerome震惊地看着那张压抑着怒意夹带着疯狂笑意的脸上滑落的泪水,终于……崩溃了吗?她的最后一道防线最终还是被击溃了啊……
冷然而充满恨意的目光像一道利剑,令Jerome第一次感受到恐惧,让一个善于隐藏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如此崩溃,到底是什么成为了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样的人一旦失控,后果是不敢想象的。Jerome闭上眼楮,不知是被这惊心的表情震慑了,还是不忍看到这样一个人的心破碎瓦解。
“你们赢了。”那疯狂而痛苦的笑意是如此的刺眼而惊心,“那个Joker一直掩藏着,一直为你们提供助力的人是谁?”
这句话的内容比她森然的语气更加令Jerome震惊,他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难掩惊讶,她怎么会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露出了破绽,是试探?Jerome知道这个理由说服不了自己,她的确发现了,知道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Jerome极力隐藏自己不安的情绪,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大脑的反应也很慢,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一旦开口就真的完了。在他挣扎的瞬间,脑袋被希然手中的枪抵住,Jerome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愤怒的颤抖和对方身上失去理智的可怕压迫感。
“说啊!”
Jerome咬紧牙关,“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果然,有这个人的存在。”希然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一抹嘲讽而冷酷的笑意,“你最好祈祷他还活着,或者你们主动将背后的那个人交出来,否则,我会让整个Joker去为他陪葬,不惜一切代价。”
Jerome深吸一口气,压下声音中的颤抖,“你不敢,也不能杀人。”
“呵,不能?就是这条该死的承诺,它保护了什么?既然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那么它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他死了,我会带着你们一起下地狱,我发誓。”
门被狠狠关上,屋内重新陷入黑暗,Jerome还能感觉到残留在太阳穴上的枪口的硬度,以及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这些没头没尾的话竟然让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这个女人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是什么把她逼入了这样的绝境,那种凛冽可怕的杀意由何而来,让她不惜违背自己的承诺来毁灭一切,甚至毁灭她自己。她说的“他”又是谁?那个人真的动了“他”?
希然走出禁闭室,陌丛离不安地看着她,她能感觉到希然情绪十分不对劲,她身上的杀气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令人窒息,无法靠近。
陌丛离抽了条毛巾想要递给希然,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十分钟前她带着一身伤来到这里真的吓了她一跳,按理说聿临应该陪在她身边保护,可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事?”终于,陌丛离还是开口了。
希然的双眼悄悄恢复了焦距,“没事,还有今天我来过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看着希然离去的身影,陌丛离垂下了举着毛巾的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要不要通知聿临,可是Tourrnaline的话她也不能违背。
孤独的身影沿着公路走下坡道,倾盆的雨水冲刷着地面,瞬间浸湿了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空洞感,如同水上的浮萍,什么也无法抓住的无力感,痛,已经袭遍全身,冰冷而麻木。单手扶住身边的护栏,抬头看着阴沉的雨幕,雨水如现实一般,毫不留情地打在脸上,落入眼中,与泪水融合,彷徨的少女再也坚持不住地失声痛哭,纤细的身躯缓缓蹲下,只剩下悲鸣般的呜咽。
这个冰冷的世界给了她最后的重击,毫不留情地毁灭了她最后的希望,她那愚蠢的善良不忍,将M.A.P推向了风口浪尖,她那愚蠢的自信,让洛汐不得不亲自走进地狱,可是最终,她的承诺全部没有实现,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感觉到不妥的陌丛离还是带着伞沿着公路奔来,远远地看到那道蹲在路边嚎啕大哭的身影,她不由停下了脚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如此崩溃的痛哭。看着那抹身影,陌丛离感觉到自己眼眶的酸涩,踩着积起雨水的地面来到她身边,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也劝不了什么,只能用伞为她撑起一片阴天,让她在这个世界里痛快地发泄。
驱车赶到的聿临和秋芷兮看着躺在床上发烧的希然,眼中流露出不忍与犹豫。陌丛离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昨晚带着一身伤过来。”
“暗杀组昨晚对她进行大规模攻击,我们也是凌晨才得到的消息,赶到的时候,别墅已经被夷为平地,现场到处都是警察,我们不能明目张胆去搜索,都不知道她有没有逃出来,幸好……”秋芷兮后怕地说道,双眼有些肿,一看就是一夜未睡加上哭肿的。
“据警方说,动用了重型武器,如果有人绝对不可能存活,现在已经被立案调查,暗杀组的人没找到希然的尸体,一定会进行第二次暗杀,到时候你这里也不安全了。”聿临担忧道。
“只是这样?她昨天疯了一样进了Jerome的监禁室,我差点以为她要杀人了。”
聿临和秋芷兮疑惑地对视一眼,“不久前得到洛汐失踪的消息,但是那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她一直在找洛汐的下落,这段时间也没表现出什么奇怪的举动。”秋芷兮不解。
聿临的眼神一闪,“难道她查到了什么?”
“你是说洛汐可能已经……”秋芷兮不敢再说下去,陌丛离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气氛陷入沉默,大家都明白,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洛汐是希然崩溃的底线,能让希然做出这般疯狂举动的人只有他了。
“可是M.A.P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聿临觉得难以说服自己,他不敢相信,那样一个男人会就这样死了,可是希然的反应……
房门被狠狠推开,修煜的突然出现令众人呼吸一窒,他的呼吸急促,显然是匆忙赶来,而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令人感到不安,“Meteor从Joker发来消息证明Opal已经遇害。”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卡斯柯家族也发来消息,他们找到了Opal最后出现的地点,他应该是在比斯开湾遭遇的袭击,对方动用了军事武器,船只最终被核弹击沉,卡斯柯家族正在和当地警方一起搜索尸体,到目前为止已经找到两具尸体,只是受到严重烧伤和辐射,已经无法辨认身份……”
秋芷兮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才防止哭出声音,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核武器……没有人能活下来,居然动用了那种东西。
聿临紧咬住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为什么会去那里?”
“不知道,到现在还没有查出他的目的地。”修煜回答道。
“我们还是出去吧……”陌丛离不安地看着高烧昏迷的希然说道,同时她很庆幸现在希然听不见他们说话。
众人离开房间,陌丛离关了灯,小心地带上门,黑暗中,希然的眼皮微微颤抖,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第156章 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