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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又回来

“蜂鸟,你这表情是不忍心?你不忍心了,可你手上也沾染了他们的血啊!温热的血,是我们活下去的食粮。”斑鸠的声音蓦然拔高,变的尖锐异常。
刘霖怡只觉心口一紧,人已经到了那间房中,她的脚下铺撒着的满是鲜红的血液,刘霖怡好似还能听到那血从身体里不断冒出来发出的噗噗的声音,抬起头来,满目的猩红,血腥的气息从未让她有过的一阵恶心,只想远离这个房间。
可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就连把手从面前拿开也好似重如千金,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刘霖怡想开口说话,却才发现根本没有声音从口中发出,下巴被大力的抬起,对上了那双幽暗的、冰冷的眼睛。
“你是杀手,你的双手站满了鲜血,所以,你那些念头都赶紧收回去,收回去懂么,你根本不配有良心,也没有那虚伪的不忍心,你生来就是为了杀戮,被杀,直到死,也不能有心,懂了吗?”斑鸠那冰冷的眼睛突出来,已经快要抵到刘霖怡的脸上。
那字字如锥一下一下扎的刘霖怡满心疮痍,心口一酸一疼,刘霖怡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耳朵被那近在咫尺咆哮的声音震的嗡嗡直响。
“斑鸠,放手!”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气,吐出一口血来,刘霖怡却觉得身体轻了许多,抬手一把将已经快要贴到脸上的人推了开来。
斑鸠好似猝不及防,一下被推到在地,倒在那血泊之中,鲜血飞溅洒在他的眼脸和嘴角,看着好似七窍流血一般的可怖。
“呵呵呵,好啊,蜂鸟又回来了,国际杀手集团的金牌杀手又回来了,记得,你叫蜂鸟,不叫刘霖怡。你是个杀手,不配拥有……爱,爱……爱!”斑鸠嘴角流下一道血痕,慢慢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被血侵染了的嘴巴,看不到牙齿,只有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爱……爱……心口巨震,刘霖怡蓦然捂住胸口,低头看去,那白若纸张的衣服上却慢慢绽放出一朵红艳艳的花朵,然后不断扩大不断扩大。
身体急虚,虚弱的她立刻站不住也倒了下来,那种生命流逝的感觉再次回来了,刘霖怡努力抬起头来看向斑鸠,却见刚才还濒临死寂的斑鸠竟站了起来,手里的枪还冒着淡淡的烟气。
“嘿嘿嘿,哈哈哈,蜂鸟你死了吧,感觉到了吗?快要死的感觉是不是很爽,你的血也是暖的啊!你的血竟然是暖的?其实你的血是冷的才对,是冷的!”震耳欲聋的话,刹那间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寒,让刘霖怡缺失了一切感知。
周围的一切都淡去了,又回到了那浮浮沉沉的感觉中了,没有意识的混沌,空旷而又温暖。一只手,带着暖意拂上了她的眉眼,拂过了疲惫的不想睁开的眼脸,然后是鼻端,最后到了柔软的唇。
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带着疼惜且熟悉至极的感觉,那手指抬了抬离开了脸颊,暖意乍然间失去,让刘霖怡想开口让他回来,她好冷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太冷了。
就在刘霖怡冷到想要紧紧抱住自己时,那携着清香的暖意再次来到了身边,刘霖怡觉得自己被轻柔的扶了起来,有什么苦涩的气味送到了唇边,那味道好苦。
刘霖怡紧闭着嘴巴,不让那讨厌的苦意送到嘴里,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带着湿漉漉的缱绻忧愁,浓的好似化不开的墨一般,让她也跟着忍不住的就是鼻子一酸。
心跳也跟着凑热闹,一动一跳间,那酸涩之意连同说不明的痛楚之意就这般席卷到了全身。
你,为什么不笑,为什么要让我也跟着你心痛,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走上绝路,为什么?刘霖怡很想开口质问他,可这话却在舌尖上打转了百次也未曾说出口来,气急的她只能恨恨的咽下为能说出口的话。
许是察觉到了她孩子一样在生自己的闷气,那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的人忍不住的哼了两声,尽管没有笑出来,可从那一突一鼓的胸口刘霖怡依然感觉到他笑了。
心神略微放了一放,可还不等刘霖怡做好准备睁开眼睛,唇上突的一暖,怔愣的不觉张开了嘴巴,带着温暖的苦涩就这般顺着滑进了喉咙之中。
那柔软的触感只微微在她的唇上点了一点,然后离开,等到再贴上来时,那苦涩之意又顺着滑进了胃馕,烧的她头脑有些昏沉,身体也不再那么冷了,她才有了想要再次睡去的意思。
如此反复数次,一碗药才被喂的一干二净,简洁的闺房之中,一个头上扎着双髻的小丫鬟,脸红的像是猪肝一样,两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见底的药碗,她的脸都快要埋进那药碗中去了。
眉目俊逸,清华尊贵的男子怀中搂着一个黑不溜丢的女子,那男子凤眸之中含情脉脉看着那女子,看她从浅浅皱眉不舒服的睡脸到安然酣睡,一直微微攅着的眉这才悄悄的舒展开来。
那女子呼吸平稳了之后,男子才小心翼翼不舍的将她放平,然后直直注视着她的睡颜。小丫鬟捧着药碗的手都开始抖起来的时候,才听得那清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知道么?”
“秋香知道,王爷放心,秋香一定好好守着小姐。”双髻丫鬟忙不迭的点头,一脸的惊惶和受宠若惊。
启王爷同自己说话了啊!一直都听说启王爷冷情冷性,除了皇宫里特殊的几位,他从不多搭理别人,可是如今他竟然这般温柔的同自己说话啊!
不管小丫鬟那红到耳根后的脸,慕容易天的目光再次回到刘霖怡的身上,又深深的看了几眼后,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推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众人,当头之人脸色黝黑,一脸的浩然正气,正是当今月丽国相爷刘碌山,他的身后站着一身容装的张晴悦,粉色长裙,脸色苍白的刘霖欢。
“王爷!”刘碌山同身后一众人向他施礼,被慕容易天抬手拦了下来。
“相爷不必多礼,钦天监已经算好了日子,下月初就是黄道吉日,届时本王迎娶霖怡,相爷也就是本王之岳父,自不必再行此礼。”虚手去扶,说这话时,慕容易天眸中稍稍褪去了冷淡,略显平和许多。
刘碌山的脸上并未有多么激动的神色,平淡的好似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即将嫁给当朝皇上最疼宠的儿子一样,而他身后的刘霖欢听了这话,低垂着的脸色瞬间唰白,那柔弱的仿佛微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身躯,脸上娇柔病态更惹人怜惜。
只是可惜了,那个她心心念念之人却似根本没有看到一般,由着相府众人称颂着离开。
刘霖欢抬起头来绝色的小脸,即便有着病态般的惨白却依旧是月丽第一美人之姿,眼中含泪,委屈莫名的看了一眼站在刘霖怡门前那好似木头一样的人,然后被相府夫人张晴悦拉着离开。
“娘,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粉色长裙,绝色脸蛋的刘霖欢由着张晴悦搀扶着走到无人之处,那眼神中的柔弱蓦然变成了狠厉,开口不再是清浅的柔软言语,犹如剥离了温柔,露出嗜血的本性。
“欢儿,先别乱来,听娘说……”
“我不要听,不要再听你说,你想说什么?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是么,到现在这一步,你让我如何不轻举妄动!难道你当真要我看着那个傻子嫁给八王爷,你才高兴吗?”刘霖欢睁大了眼睛,怒视着张晴悦,那眼中饱含愤恨的泪水,看的张晴悦心中一惊。
“欢儿,娘不是这个意思,娘……”看的女儿眼中含着泪水,张晴悦直觉心中痛楚异常,抬手想要将她拉进怀里,却被刘霖欢挥手挡开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若真的为了我好,那就帮我杀了那个贱人,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刘霖欢再次打断张晴悦的话,素手一指,遥遥指着刘霖怡的院落,若她眼中之火可燃,那刘霖怡定会死在她那眼中之火。
“欢儿,王爷留下那侍卫之意还不明白么,不用娘说,你也知道,现在若是动了刘霖怡,我们都跑不了的。”张晴悦眼中同样蓄了泪水,抓过刘霖欢的手劝慰道。
“呵呵,跑不了,娘果然是有顾忌,说什么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现在不过是让你帮我,你就退缩了,你当真是我娘么?”剥离了温柔的脸,剩下的满是刻薄和冷漠,看的张晴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不帮我那就算了,我刘霖欢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同那个贱女人陪葬,也一定不会让她活在这个世上。”刘霖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张晴悦抓住了手臂一把拖了回来,依旧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欢儿,你……你……好,娘帮你,娘帮你除去她,好不好。乖女儿,娘怎么能让你去送死,怎么能?”看着刘霖欢那眼中的狠决和倔强,张晴悦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一把将她搂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