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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芬仍然坐在窗前,女诗人梅子不在,一个孤寂的老女人倍感凄凉,黄昏低低的光线把
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慢慢地向芬背后靠近。剪影下是一双男人的脚,一步步逼近芬。
芬好象毫无感知。
黑影终于站在芬的背后,一双手的剪影抬起,伸向芬的脖子。
原来是文好古,他站在芬背后,抬起手想搭在芬肩上,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放了下去。
芬没有回头:“你来了?白碧怎么样?”
文好古:“放心吧,我没让她送骨灰去墓地,叫人先送她回去休息了。”
芬:“可怜的孩子,为什么我们家两代人都是这样,是宿命吗?”
文好古叹了口气:“正秋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还——”
文好古绕到芬正面,俯身望着芬:“你还是把秘密说出来吧,这包袱背了二十多年了,你还打算背多久?”
芬抬起头望着文好古,话语中带着禅机:“其实我早就放下来了,一直背着的是你。”
文好古站起身来,有点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走着:“是,我是放不下,我做了一辈子的考古,难道成就还不如当年的正秋。芬你知道吗?我最近要开一个楼兰文化的国际研讨会,我会在会上拿出震惊世界考古学界的成果来的。而且不是我一个人,我们所会有一批轰动性研究成果,林子素、许安多、张开、还有——哎,可惜呀,江河原来可以凭他的研究科目一举成名的。”
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恐惧地指着文好古:“你去了古墓?!你违背了誓约!会受诅咒的你知道吗?”
文好古有点尴尬:“芬,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芬转过脸去,浑身颤抖着,嘴中喃喃的反复说着两个字:“诅咒。”
白碧从出租车上下来,匆匆走进大门。
文好古在病房的铁格窗外望里看,芬发病被固定在病床上。
文好古关切地看着:“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医生:“他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刺激?跟你们这些家属说了多少次,千万不能再让她受刺
激了。”
医生带他离开病房。
往里走的白碧与往外走的文好古相遇。
白碧急切地:“文伯伯,我妈怎么了?”
文好古:“没事了,已经稳定了。刚用了镇定药,医生希望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搅她。”
白碧望着文好古:“你把江河的事告诉她了?”
文好古:“她早知道,要不是我拦着的话,她原来还要去追悼会呢。”
白碧:“怎么突然就发病了呢?”
文好古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白碧跟了上来,两人边走边说:“文伯伯,我想问你件事,请你不要生气。”
文好古:“白碧啊,从小到大,我可都是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的,什么时候我跟你生过
气?”
白碧低下了头:“是不是我妈妈拖累了你?”
文好古一楞:“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好吗?”
白碧:“可我要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妈妈,喜欢了一辈子,这没什么不可以的,我不
反对,只是奇怪这么多年怎么一直这么吊着。现在我明白了,我们家的女人都是苦命,不能沾的。“
文好古:“白碧,别瞎说,你爸爸是为了考古事业壮烈牺牲的,是英雄,这你从小就知道。江河的事只是一个意外,跟什么命没关系的,知道吗?”
白碧;“文伯伯,我还想问你,江河最近是不是那么忙,这次从新疆考古回来,一个多月没回来过一次,真的天天在加班吗?”
文好古:“哦,可能他自己在搞什么研究吧。”
白碧停住了脚步:“文伯伯。”
文好古也跟着停了下来:“什么事?”
白碧:“我想去江河的办公室看看。”
文好古叹了口气:“白碧,死人是无法复生的,忘了江河吧。再说,考古所这个地方,你还是少去为好。”
许安多躺在白色躺椅上,望着水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