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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突然,白碧面无表情地开口了:“你们都弄错了,江河他没有死。”
众人一楞,等着白碧的下文。
白碧却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了,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他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
文好古发现不对,向林子素示意。
林子素向前接过白碧的话筒:“向江河先生遗体告别仪式现在开始,奏哀乐——”
哀乐声起,众人排队绕着玻璃罩,向江河告别。
旋转的人群在白碧的感觉里已经远远地虚化了,只有她和江河面对着面。“江河,你睡着了吗?告诉我你没死。昨天你还给我写了信,你真给我写了信?约我明天晚上11点以后去看你?是不是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
恍惚中,江河突然睁开一只眼,还冲白碧挤了挤眼,他伸出手来,拿着一封信要递给白碧,却被玻璃挡住了,他绝望地敲着玻璃。
白碧突然冲向玻璃,想解救江河,蓝月等人连忙上前抱住她,一边往后拖一边劝着:“白碧!别这样!江河已经死了!”
白碧挣扎着失声大叫:“他没死!你们快放他出来!”她用力甩开蓝月,又扑了上去。
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
白碧回头,居然看见一张与江河一模一样的脸,她大叫一声:“江河!”就晕倒在叶萧怀里。
这是一座爬满枝蔓的小楼,木窗前,坐着一位两鬓班白,眼神直直的妇人。
(画外音)一个优美的女声正在读艾略特的诗《荒原》——
“我要指点你一件事,它既不像
你早起的影子,在你后面迈步;
也不像傍晚的,站起身来迎着你;
我要给你看恐惧在一把尘土里。
随着念诗声,镜头在老宅里穿越,终于来到一间阳光充沛的屋子,一位40岁左右的女
人正在给老妇人芬念诗,很难想象,这么优美的声音出自这个阴郁的女人。
芬放下手里的照片,好象很烦躁,打断了这个女人:“够了,梅子,你今天念的是什么诗?什么‘你早起的影子,在你后面迈步’,还有‘恐惧在一把尘土里’,这都是什么意思?”
梅子合起诗集,走到芬身后:“诗里说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逃脱背后的影子,也无法逃脱恐惧,因为我们都将归于尘土,而尘土里埋着的是永恒的恐惧。”
芬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诗集:“这是谁写的?”
梅子:“艾略特,英国大诗人,家庭生活非常不幸,他的妻子微微安在精神病院里住了十一年,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如此深刻地体验到恐惧。”
芬抚摩着诗集:“是的,现在我也体验到了。这会,他们正在埋葬一个年轻人,以为就可以把恐惧一起埋进尘土里,可恐惧是永恒的。”
梅子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埋葬谁?”
芬无言,又拿起放下的照片,那是白碧和江河的新婚照,打开诗集,夹了进去,一滴老泪滴在诗集里的照片上。
人已散去,只剩下许安多一人,手里拿着一朵鲜红的花。
殡仪馆工作人员取下玻璃罩,推走江河的遗体。
许安多突然上前:“请等等。”
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许安多走到江河身边,掏出他和江河、白碧合影的3人照片,放进江河的口袋,又把
花放在江河身上,这才向工作人员挥挥手,目送江河被推走。刚戴上墨镜,萧瑟进来了:“哎呀,你怎么还在这?”
许安多转身就走,萧瑟连忙跟出去。
许安多发动摩托车就走。
萧瑟在身后喊了一声:“许安多,等等我呀。”
许安多猛然刹住车。
萧瑟跑过去,跨上摩托后座。
摩托车飞驰而去。
叶萧亮出警官证给白碧解释:“我叫叶萧,对不起,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白碧眼睛盯着他:“你和江河真的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
叶萧有些尴尬:“我已经调查过了,绝对没有,我父母都在新疆,祖籍是江苏。”
白碧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