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金太郎不顾形象地抱住魔医的胳膊,象是被吓到的小孩。
“你躲在潜艇里的?”魔医问。
“恩,我躲在压力舱。”金太郎不会游泳,说话也不象平时那么冲。生怕魔医又将他丢到水里。但他的话却让其他人大吃一惊。潜艇的压力舱,潜入水底时的压力足以将钢铁压扁。不知道这胖小孩怎么受的了。
“你来了也好,我们迷路了。你应该可以感应到银洲的位置吧。”魔医倒是没奇怪金太郎躲在压力舱。毕竟这家伙曾经是银洲历史上最年轻的横纲级高手。别说水底那点压强,就是高速火车头正面撞上这家伙,结果也肯定是火车头报废。
“那边。”金太郎虽然不会游泳,对故土的感应却还在。
剩下的距离不是太远,对于这批精英来说算不了什么。海面上的能见度很低,不远处逐渐浮现出银洲岛的身影。曾经繁华一时的岛屿上空,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乌云。岛屿的四周,则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罩子。只是不知道那罩子的作用是什么,一行人很容易就穿过了过去。空气里,一种常人无法察觉的气息漂浮着。魔医深吸一口气,面色变的凝重。
“主子,怎么了?”一直关注着魔医的海狼问。他虽然没有魔医敏锐的感应力,但常年出生入死,对于危险的东西却有一种天生的直觉。一上岛,海狼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贪婪之气。虽然很稀薄。”魔医沉声道。这是一种天地生成的邪气,不算是毒。相反对于大多智慧未开的生物来说,是难得的大补药。可以开启生物的灵智并激发潜能。但正如它的名称一样,在开启了生物的灵智后,同时也增长了生物的贪欲。和另外一种清心之气并称。不过清心灵之气在启发生物智慧的同时,会让生命变的越来越冷漠。两者在太古时代还有另外一个名称,贪婪之气被称为魔气,而清心之气则被称为灵气。二者是由盘古开天时混沌之气化生而来。严格的说都是不完整的天地之气。因此修魔和修仙者最终都无法突破宇宙的最终极限。
刚刚吸入贪婪之气,一行人觉得身手似乎比平时灵活了许多。因为选择登陆的地点是一处荒滩,倒是没有遇到人或者深渊生物。但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侦察,所以必须要进入岛内察看。一行人分成四组,朝不同方向进发,相互约定两天后后在这里集合。离开银洲岛影响的范围后,再发出讯号,召唤救援船只。
海狼和金太郎自然是跟着魔医的。其他18人则分成了三组。银洲的变化并不象魔医想像中那么多。至少不是象高句丽那样到处都是一片废墟。一路走来,魔医虽然没有进入任何城市。但远远地观察却发现银洲的生活依然井井有条。街道上有行人往来,村落里不时升起炊烟。除了头顶那不见日光的云团,这里和往常几乎没什么异样。
“恩。”在荒郊行走的魔医忽然皱着眉停下脚步。
“怎么了,主子。”海狼问。金太郎也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魔医。
“我发现了点东西。”魔医转到一个方向,对着一片连绵的山脉“金太郎,那个方向是哪里。”
“那里?”金太郎想了想,“好像是高野山。”
“高野山?这就对了。海狼走。”魔医纵身而起。
“喂,你们去哪。”金太郎虽然力大无穷,身法却不够灵活。要是直线冲锋或许还跟的上魔医,在山岭中。魔医就算单腿蹦他也跟不上。所以几个起落后,金太郎已经失去了魔医的踪迹。
“主子,你发现什么了。”海狼吃力地跟着魔医。
魔医朝后看看,发现已经甩掉了金太郎,于是放慢脚步,让海狼跟上:“炼人鼎。”
“是国师的那件……”海狼对炼人鼎可是久仰大名。可以说,赤水王朝第一劲旅残人营的威名,离不开这件凶器。不知多少敌人被活生生在鼎中炼成最纯粹的人丹。这无数的人命,堆积出残人营。否则那群四肢不全的伤病,凭什么拥有无敌的战斗力。
“当年我离开时,将东西镇封在皇宫。想必也被明王众截到这里来了。”海空有点怀恋那只巨鼎。炼人鼎的全称是八荒怨气炼人鼎。虽有凶名,本身却是一件异宝。孕育过盘古斧,炼制过女娲石,凝聚天地意念,造化阴阳。传说当年以盘古的修为,也不能发挥出炼人鼎的威力。结果勉强推动炼人鼎造就洪荒世界后,力尽而死。但魔医对这传说一向呲之以鼻。盘古那是谁,那是开天辟地的人物。那样都说修为不足,天地间还有谁有资格使用炼人鼎。
凭着对炼人鼎的感应,魔医很快就找到目的地。一片山林里,矗立着一座庄严的古寺。寺外一队队巡逻的棍僧,戒备森严。寺庙内,一股异力冲天而起。与笼罩住银洲的乌云遥相呼应。
“主子?”海狼悄悄靠了上来。
魔医藏在密林里,目光烁烁地盯着眼前的古寺。这就是高野山的明王寺了。也是明王众在银洲的大本营。当年魔医找遍整个银洲都没能找到。现在就在眼前。传说这里供奉着历代明王降生的遗蜕,还有传说中的明王杵、四魂玉、咫尺镜等至宝。
“很危险的气息。”魔医小声道。寺外的棍僧在魔医眼里不值一提,但魔医就是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没人知道,此刻五大明王中最后的黄昏明王正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是明王寺的镇寺之宝咫尺镜。镜子里,黄昏明王居然有两副面孔。两副面孔的长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表情却截然不同。一副面孔怯弱,一副面孔狰狞。
“没用的东西。五大明王,居然就剩下你一个。”狰狞的面孔斥道。
“我,我。”怯懦的面孔我,我,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身为你的另一半,我感到耻辱。为什么是我被镇压在深渊而不是你。你看看你这具脆弱的身体。居然连接受我的彻底降临都承担不了。在人间修炼了一千多年,你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狰狞面孔恶狠狠地说。
“我只是……”怯懦的面孔想说什么。狰狞的面孔脸一板了:“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居然还丢了炼人鼎。居然被几个凡人抢走了炼人鼎。若不是看在你勉强保住了躯体,我现在就吞噬了你。”狰狞的面孔恐吓道。其实不是他不想,而且黄昏明王现在的躯体,必须靠怯懦的那部分意识才能控制。五大明王,除了孔雀王,其他四位都是修落界王。被引渡佛界时,最邪恶的本原被镇压在深渊。那也是他们的真正力量所在。严格的说,四大明王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修罗四界王了。一千年,足以使他们和新的世界融为一体。否则的话,以黄昏明王至邪的修为,根本不能降临这个世界。现在虽然因为躯体的承受力,使黄昏明王仅能部分降临。但比起那几个只能在深渊之门外跳脚的修罗界王却强了很多。
“轰。”忽然,整个明王寺晃了一下。
魔医捂住额头,几百年了,金太郎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老远的,就看到一个金黄色的亮点撞破了一路的障碍物,直接朝明王寺冲过来。那效率,开凿隧道绝对一流。冲到明王寺面前的金太郎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重重地撞上了山门,明王寺闪现出一层光罩。然后整个明王寺晃了一下,金太郎也被弹飞出去。
不过金太郎最擅长的就是硬碰硬,这点冲撞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在地上打个滚又爬了起来。这次明王寺可没有光罩保护,结果被金太郎连破十几道墙。一直撞进正殿,重重撞上了明王寺的至宝咫尺镜。
咫尺镜是什么,那是整个明王寺的镇寺之宝。和整个明王寺息息相关。挨了这一下重击,虽然不见的立刻碎裂,却也变的暗淡无光起来。然后整个银洲上空的乌云忽然就变的淡了起来。甚至魔医腕上的GPS导航仪也出现了微弱的信号。
“海狼,不能让那胖小子就这么死了。跟我走。”魔医感觉到了整个银洲的变化。同时炼人鼎的气息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刚才和整个明王寺的守护力量相撞都安然无恙的金太郎,撞上一米高的咫尺镜后一时却爬不起来。怒视着房中的黄昏明王。
黄昏明王脸色一变,然后立刻换上狰狞的面孔:“原来是你这胖子。你怎么跑出深渊呢,你大哥呢。”
“哼,大哥很快就会出来的。”金太郎恨声道。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和大哥为守护银洲牺牲后,就在这里被送上祭坛。将灵魂献祭给深渊之魔,使的他和大哥的灵魂一直在深渊中接受煎熬。深渊之门打开时,大哥拼死将自己送了出来。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黄昏明王似乎松了口气,金太郎实力虽然不错。比起他那位恐怖的大哥来,还算好对付。“逃走就算了。竟然又送上门来。胖子,和我回深渊去吧。”黄昏明王抓起金太郎朝着咫尺镜的正面丢了进去。接触的刹那,咫尺镜的镜面仿佛水一样出现波澜。眼看着金太郎就要重新被丢进深渊。一轮漆黑的圆盘忽然出现在镜子中,黄昏明王猛地掉头,赫然发现金太郎撞破的墙壁外,站着一个诡异的佛陀样男子。说诡异是因为这男子背后象征佛光的华轮,竟然一片漆黑。
“魔医。”黄昏明王盯着眼前的男子。狰狞的面孔退去,明王的意识占据了上风。
“原来是你。五大明王只剩下你了。不孤单吗?”魔医冷冷地说。
“原本,我可以和红月一起幸福地生活,是你把一切都毁了。”黄昏明王难得硬气得说。
“恩?”魔医没想到黄昏明王蹦出这么一句,明显楞了一下。然后不屑地道,“凭你?就算没有孔雀,红月也不可能看上你。”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的。”黄昏明王有些歇斯底里,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堆黑色的藤蔓。“你看到了吗,我准备了很多。但是,被你毁了,都被你毁了。”
看到黄昏明王拿出的黑色藤蔓,魔医脸色一变:“你疯了,你真的疯了。”那黑色藤蔓有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天荒地老。但这名字背后却充满血腥。天荒地老是一种食血性植物。可以寄生在任何生物的身上。而且一定要一雄一雌。最可怕的是,这种植物有一种类似放牧的本领。可以将被寄生的一对生物当成牲畜来放牧,然后不断地从中抽取血液。被寄生的生物很难死亡,连意识都非常清楚。天荒地老的生命是非常漫长的,所以被它寄生的生命也可能很漫长。曾经有人发现过一对被寄生了八百年依然活着的情侣。八百年,这对情侣已经变的不人不鬼。但八百年来,他们却从未分离,真正做到了天荒地老。黄昏明王竟然想通过这个方法将自己和红月明王绑在一起,叫人觉得疯狂的同时,魔医也不禁为他的痴情所感动。想想自己的东儿,魔医的杀机悄悄退去。“你只是个可怜的人。算了,这次本座放过你。”
“我不放过你!”黄昏明王大喝一声就朝魔医扑了过来。可惜他本就是五大明王里最差的一个,魔医的逆天轮已经大成。甚至不用魔医动手,黄昏明王刚进入黑色华轮笼罩的范围,立刻就失去了浑身的力量。凭借着一股惯性冲出两步,就扑倒在魔医面前。
“可怜可叹。你一生懦弱,连对感情也那样懦弱。最终,你依然选择了逃避。死亡对你真的解脱吗?”魔医轻轻地扶起黄昏明王。圣鬼王的力量,对于明王来说是致命的。尤其是成就了逆天轮的圣鬼王之力。黄昏明王也知道这一点,但失去红月的打击,以及这些天被自己的另一半修罗界王的压迫,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一切。
魔医放下红月明王,来到已经变的暗淡无光的咫尺镜前。黑色的逆天轮一闪,已经被彻底炼化其中的灵台显现。很轻易地就把咫尺镜收了进去。随着失去咫尺镜,整个明王寺似乎忽然失去了生命。然后魔医就清晰地感应到炼人鼎的位置。在明王寺的偏殿里,魔医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但并不是完整的炼人鼎,而是底座。那是一块八卦形的石牌,中间有五个洞,正好可以放进炼人鼎的五足。炼人鼎和普通的鼎不同,不是三足两耳,而是五足四耳,象征四大五行。
魔医随手抓过一个看守的僧侣:“鼎呢?”
“早,早就被人抢走了。”那和尚结结巴巴地说。
第41章炼人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