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候,任眉和丰子才从古玩店出来,通过与店长交谈,两人对宝石买卖行业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去庄园,而是想继续往前行,从前面绕一个大圈子到庄园。
这条热闹的街在任眉和丰子从古玩店出来后变得人少,大概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任眉和丰子因为街上人少而步速加快,在街道头上,任眉看到一个卖烧饼的摊位,任眉感到肚子饿,就和丰子在烧饼摊这里买了四个烧饼,一人两个来充饥。
烧饼摊位对面是一个妇人,这个妇人用绿布裹着头部,她面前放着一块布子,布子上有几颗和她的头巾一样颜色的宝石。任眉和丰子同时对她的宝石发生好奇,一边吃着烧饼,一边蹲下来看妇人的烧饼。
在暮色里,这个妇人显得孤独。很多人都回家吃饭了,只有她还在这里摆地摊,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卖出这几颗绿宝石。这个妇人坚持守在这个地方,她相信会有人来买她的宝石,这个妇人在越来越晚的天色里显得落寞与可怜。
任眉对宝石的鉴定不在行,他只听古玩店长说过一些简单的鉴定方法,什么看色泽,判断手感,任眉伸手掂量着一颗宝石,丰子也学着任眉的样子把一颗宝石放在手里感受,任眉直截了当地问这个妇人这宝石多少钱。妇人给出了很低的价钱,可以看得出,她想尽快处理这些绿宝石,也许她是想将卖宝石的钱拿去买烧饼。
任眉不是买不起这些绿宝石,他不立即买的原因是怕上当,他可不想花钱买假货。
在掂量绿宝石时,任眉问起妇人这宝石的来历,妇人表现出对任眉的提问很感兴趣的样子,给任眉讲这绿宝石是怎么来的。这个妇人是农民,每日去地里种地。她是一个踏实肯干的女人,在地里干活总是干到汗流浃背。有这么一次,妇人在田间锄地,当他将锄头拉进地里,感到拉锄头吃力,她狠劲拉了一下,就有一块带有花纹的砖被她拉了上来。这个妇人感到奇怪,低身去看这砖。妇人不识字,文化浅,不懂这砖的用处。她继续往前挖,就找到好多砖。然后再往下挖,就发现宝石啦。妇人发现的宝石有一车多,她就将这一车的宝石运到家里,每天挎着一篮子宝石到街上卖。妇人卖了很多宝石,说这宝石销量好。妇人面前的宝石就是卖的剩下的,虽然是剩下的宝石,可也都是好宝石。
任眉听过妇人关于宝石来历的讲述,感到疑惑,怎么妇人卖宝石像卖土豆一样?还挎着一篮子宝石卖?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正在任眉发生疑惑之际,街道上传来整齐的步伐声,任眉知道这是兵来啦。如今战乱,各种兵穿行在大地上。人们不能把所有的兵认识完,但人们但凡听说兵或者遇到兵,就有种恐惧出现在心里。
任眉站起身,见到一队兵跑过来。这个妇人连忙卷起几颗绿宝石,把它们藏在衣服里。
这些兵来到街道的转弯处,见这里有个卖烧饼的。卖烧饼的大爷突然见到兵,惊慌不已,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几个兵过来要烧饼,这位大爷就做烧饼给他们吃。几个兵过来拿了烧饼,剩下的没有拿到烧饼的兵嫌大爷动作慢,催促大爷赶紧做烧饼。大爷一面应着,一面加紧做烧饼。他将做好的烧饼一一递给兵爷,兵拿到热热的烧饼,大口大口过瘾地嚼了起来。
兵吃完烧饼,就跑步离开了。
任眉很不解,过来问大爷为什么这些兵吃东西不给钱。大爷就回答任眉,说这已经算不错了,给他们一些烧饼吃,保住一条命。有的摆地摊的人,要么被人抢了钱财,要么被兵强奸,要么让兵们打死,要么受到兵的奇耻大辱。大爷认为今天自己的遭遇算是好的。
兵的队伍离开这里。惊魂甫定的妇人就拿出她的包袱,将包袱铺在地上,展现出几颗绿宝石。她还是想把这绿宝石销售出去。
任眉继续蹲下身来看妇人的宝石。妇人在一旁诉说着兵给她带来的恐惧。妇人原来在种地的时候遇见过兵,当时有个兵要叫她家男人去当兵,可这个妇人是寡妇,哪里有什么男人。兵很生气,就拿起地上的棍子往妇人身上抽,抽得妇人哭天叫喊。这个抽人的兵以为妇人把男人藏了起来,他哪里知道人家是寡妇呢。
妇人向任眉诉说自己不幸的遭遇,可能是为了勾起任眉的同情心,人一旦同情一个人,就容易答应这个可怜之人的要求。结果,妇人要任眉买这几颗宝石。
任眉当然想买,他看妇人这么可怜,当然想买。任眉手一直拿着宝石,他的手稍微一用力,这绿宝石竟然褪下一层皮来,露出里面灰色的物质来。任眉立即让妇人看这绿宝石,妇人看到自己的宝石掉了一层皮,立时说不出话来。
任眉和丰子都想起古玩店店长的话,店长说的话很说明问题,就是在选择物件时一定要小心且有所把握,市面上真假货在一起,不能够清晰辨别,就会上当受骗。
任眉直起身,丰子也跟着立起来,这时天黑风大,两人感到有些寒凉。往前行,任眉想要喝点什么,刚才吃了饼子,没有喝水,口中干涩。结果,他们来到一个奶铺子,在那里买了四斤热牛奶,两人躲在屋檐下把那牛奶一点点喝完。
天色这么晚,两人也想回庄园去。他们加快脚步,往庄园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时月明人少,街道上全是月辉。他们正走着,猛然发现街道中间出现一具棺材,大黑天的,突然见到棺材,两人毛骨悚然。他们想折回去往庄园走,可那样又需要多走很多路,两人准备绕过棺材继续向前。
丰子跟在任眉后面,开始往前行,他们越来越靠近棺材,大风一吹,几片从其它地方刮来的叶子跟着这里的风起起伏伏,最终扑在棺材上。当任眉和丰子路过棺材,忽然有怪怪的笑声从棺材里发出来。任眉惊愣地看着棺材,丰子也随着任眉的目光去看棺材,这棺材仍然那么奇异地躺在街道中央。
第45章摆地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