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城”称呼是城,却是一个人口只有十几万的小镇。在荒野上就地取材,用到处可见的青黄色石头建起一圈方圆五公里的高有十几米的城墙。远远望去,在广阔深远的大地上犹如一头蹲伏的怪兽。这座城镇属于这片荒野中的一个统治了两百年的南木家族所有,在周围百里之内也算是实力雄厚了。
邓迪有伤,又要抬着铁山的尸体,马队慢慢的走在回城的路上。莫问有心要了解这个世界,旁敲侧击的和狂狼闲聊。狂狼在邓迪口中知道莫问是个异能者后,看他的眼神也是大为不同,对待的态度极为热情。不属于新人类的异能者,在现在的原人类世界中极为受欢迎,任何一个实力稍大的家族集团都会费尽心思的拉拢他们。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各大家族势力明争暗斗,拥有超能的人在某方面是决定一场斗争的关键。也许这场斗争就能决定一个家族或组织势力生死存亡的。
在狂狼的口中,莫问也逐步的对现在的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有了初步的了解。新人类自然是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属于金字塔的最顶层。其下是依附效忠他们的原人类的上百个家族,他们掌握着原人类社会中的大部分资源和人口。其后是一些自行组建发展到一定实力后划土为王的上百个佣兵集团和黑道组织,这些人控制着少部分的资源和人口。而对于有这些组织和小家族,新人类显然是不放在心上,他们的实力太弱,只要不作出一些异动那是懒得关心,任其发展。最底下的则是一些非人生物了,狼人,吸血鬼,异变进化的异兽等这些生物数量庞大,但是缺乏有效的组织难以形成威胁性的力量。
在这些组织势力之外,宗教组织也是拥有庞大的信徒。排第一位的自然是新人类推行的“自然神教”,其外原人类中几个流传几千年的古老宗教也是拥有数量不少的信徒,在自然神教的的压迫下战战兢兢的生存着。在这诸多势力之外,最神秘的自然就是在二百年前就存在的,深深隐藏着的抗军组织“自由解放”。这个组织的藏身在二十亿的原人类中,默默的发展着自己的实力,遇到合适的时机就会在暗中跳出在新人类和其附庸者的身上狠狠的咬上一口。无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更是无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他们隐藏太深了。新人类可以拥有强大的超能,却是无法看透人心。而人心,是这个世界最难掌控的东西和力量。
一伙人缓缓的骑马进了黄石城,莫问注意到古老的城墙上处处是紫黑色斑斑的血迹,墙面上处处的坑坑洞洞的,昭示着过去的时间里,这里经历的腥风血雨。城内,同样是用黄石铺就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这三十多人的马队,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邓迪和蒙着白布的铁山指指点点的,更有很多人认识狂狼不断的打着招呼。城里的建筑房舍没有什么精美的装饰,粗大的石头一块块的叠垒起来,窗户上的窗棂更是用一根根手指粗的铁条围成。厚重,结实,粗犷,这是这座城镇给莫问的感觉。
拐过四条街道,走到一排房舍前,狂狼跳下马,早已有十几个浑身精悍气息的黑衣人等在那里,不等招呼已是涌上,小心把邓迪抬起,快步如风,拐过一条街道消失在拐角的阴影中。一个中年人在狂狼的耳边细语了几句,狂狼微微点头。
“他们干什么?”莫问有些吃惊于这些黑衣人的训练有素。对于他们不闻不问的就把邓迪带走也有些恼火。人毕竟是自己救得,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狂狼命人把马牵走,领着莫问向一座别院中走去:“只是必要的检查。邓迪被血尸抓伤,城主需要确切知道他有没有被病毒感染,这座城里有十几万人,任何的意外都不能发生的。”
一边说着话,走过内院,已经是走到了一间房舍中。很难得的,这是一座带有明显原世界中的东方古老建筑意味的房屋。推开雕花的木门,莫问一步迈入,桌椅板凳,家具一应俱全,擦拭的也很干净,但是房间里却是有一股子许久没有人居住的苍凉气息。莫问眉头就是一皱。
狂狼一直在关注着莫问的神情变化,刚刚的城主派人过来,让他以贵宾之礼接待。见他脸露疑惑之色,笑道:“这间房舍是专门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的,很多年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居住了。听说莫问先生来到,城主特意命人打扫出来,招待贵客的。”
一个俏丽的,明显有东方人血统的女孩轻轻巧巧的端着一套茶具点心进来,放下后,对着莫问嫣然一笑,扭动着浑圆的屁股走了出去。
瞧着那个肥臀直到消失,莫问才摸摸鼻子。这个城主是个有心人,自己是贵客了?能享受这种待遇,自然与他们知道自己是超能者有直接关系,是在有意拉拢。有意思,这个世界对于超能者的力量是极为看重的。看来自己要融入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先前想的,只要自己有这份的能力,走到那里也吃香的。
想起了邓迪的伤和他的话。现在看来已经是不用借助他,不过终究是自己救出来的,这份人情早晚会有用的。撒手不管,把这份人情淡漠,施恩不图报可不是他的作风。“邓迪真被血尸身上的病毒感染了能救治吗?解毒血清真的很难搞?”
提起这个,狂狼的脸色有些沉郁。他与邓迪是十年的战友,更是战场上互相救过对方的情义。“解毒血清的制造和售卖都掌握在新人类手中,价格极高,普通人是绝对买不起的。一些大家族掌握了极少的一部分,但是都当宝贝般,很难拿出来用来救治普通人的。”顿了顿,语调有些苍凉无奈:“如果邓迪真的被感染了,现在没有解毒血清,24小时内有很大的几率会异变为活尸的。”
莫问在狂狼的话中听出来一丝迟疑:“你们如何处理这些被感染者?”
狂狼咬咬牙:“捆在火刑柱上烧死,不能让他们异变成功伤害其他人。”
莫问皱皱眉。捆在火刑柱上烧死,这是原先的世界中世纪时代对付异教徒的残酷方法,想不到现在又出现了。一声暗叹,原人类文明发展了数千年,文明渐长野蛮退去,现在一夜之间又重新倒退回去了。
“没有其他方法吗?”
狂狼摇头:“被血尸病毒感染者,异变率接近九成,他们一旦袭击其他人,病毒会快速的传播的。所有被确认的感染者在没有血清治疗下都会被烧死的,烧成灰烬,不能留下一点的血肉,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防治血尸再生的。”
莫问嘘口气,心中虽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深知这是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无奈却是合理的做法。合理却不合情,矛盾的统一,无法指责。
房外街道上忽的有女人的哭喊声和人群的怒骂声。狂狼出去查看,很快的又回来,脸上的沉郁之色更浓,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水:“邓迪被确认感染了。城主刚刚下了命令,把铁山火葬骨灰挖地十米埋藏,他的妻女赶出城去。邓迪……”脸一僵,咬着牙:“二十四小时内没有血清治疗,就绑在火刑柱上烧死。”
“为什么要把铁山的那对妻女赶出城去?”把一个女人和小女孩赶出城,意味着把她们推入死路。莫问是个杀手,但绝不是一个冷血无心肝之人。一些事是不能触碰的,有自己的行为底线。一些行为也许在这个世界的人认为是习以为常,但是在思维意识中还有五百年前那个世界文明影响的莫问不能容忍的。
“城主大人也没有办法。”狂狼有着深深的无奈:“是城里的居民们听说城里来了被血尸抓伤的人,都害怕感染扩散,正在城主府前聚集抗议。城主作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奈。”
“糊涂!”莫问的冷不丁的一声大喝,正在喝水的狂狼一口喷出,呛得直咳嗽。
“你们城主真是糊涂。”莫问冷笑,心中的底线再一次被触动了。这是明显的株连九族的行为,无辜者也要面对悲惨的命运:“他怎么不想想,放出去了就能得到平安了?城外处处是活尸,隐藏在暗处伺机袭击,这个城里的人除非永远不出城,那么被血尸袭击的人和其他被接触者都有被赶走,长此以往,这个城里也就没人了。你们也接触过铁山和邓迪,是不是也要被赶走?”
狂狼深深的看着莫问:“这个道理城主自然是明白的。群众聚集抗议,这件事本来就不那么单纯,是城中的几个家族贵族联合搞起了,借此机会逼迫城主的。”
在狂狼的叙述中,莫问逐渐明白了,无非就是老套的家族权力争夺战。上一任的南木城主死前把城主位置交给了家族一员,家族其他人不服气,暗中联合城中的一些贵族处处掣肘。现在更是借此机会煽动群众,逼迫城主答应他们的条件。城主答应了,此路一开,日后这种事会持续增多。不答应,正好,鼓动群众逼迫城主让位。
莫问冷笑。五百年了,这种人类之间的权力争夺的游戏还是经久不衰啊。
第21章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