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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赌命1

腊月的夜晚,风是那么的冷,下邳城的吕布府中,半年前还霸气十足的吕布望着铜镜中,自己消瘦的面容,心中的冷便如窗外的风一样。当少年气盛的他,跟随丁原踏进这中原战场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今天这种情况的。才四十岁的他,在短短半个月中,头上竟有了几根白发。他虽然也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了,可命运就是这样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此时,他看着铜镜中,已经略带苍桑的面容,想着白天,高顺又劝他再思考以后的去路,而陈宫却悲观地说道曹操必不容己,他不由得感到烦躁。起身来到堂前,看着案几上的酒具,吕布突然暴躁起来,一下子将酒具摔在地上,大声喊道:“来人。”手下匆匆进来。吕布冷冷地说:“传我命令,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准饮酒,违令者,军法处置。”手下人不敢说话,急忙去了。吕布站在院中,抬头看着天空,一种悲凉无助的感觉充溢着他的心。他的小妾过来:“将军,还是早些歇息了吧!您太累了。”吕布望着她,摇头苦笑不语。
城外的曹军营帐里,曹操这些天的心情并不好,还在围困下邳城的前两天,他接到了曹昂病死的消息。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可丧子之痛,还是让他悲痛万分,在众人的排解下,这两天刚刚好些。现在,他有些不耐烦了:“奉孝呀,你说,这个吕布什幺时候撑不下去呀,这水淹进城里都半个多月了。”郭嘉笑:“主公,我们耐心等着就是,现在,城中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吕布撑不了多久的。反正我们绝对耗的过他。”
曹操点头:“不错。只是,子云说的他那个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比吕布还厉害,武艺还高?唉……”郭嘉好笑:“主公呀,我总觉得这是子云在开玩笑,有这样的人?还不以真面目示人?从未听说过也。”曹操愣了一下:“奉孝说的也对,依子云的个性,他能开这样的玩笑。怪不得他说,让我不必等他的师兄。嘿,这个家伙。”郭嘉大笑了。
时间又过了十来天,这日,吕布手下八将之一的侯成,追回了被手下偷走的十五匹马,宋宪,魏续听说,跑了去。那宋宪笑道:“侯兄,这样的高兴事情,我们应该庆贺一下的,如何?”侯成也高兴的,立刻命手下去准备了一些酒席。这些日子,大家都过的胆战心惊的,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酒席摆上后,侯成突然想到要跟主公说一声的,一是讨个好,表明忠心的意思,另外,也显示一下自己能干,追回了马匹。他屁颠屁颠地让手下端了些酒菜来到吕布府上。
吕布一听,再一看,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已经说过,城中不允许饮酒,你们竟敢私自准备酒席,还来让我与你们一起饮用,欲使我食言否?来人,给我重责二十军棍。”侯成吓得跪着,话都不敢说的。宋宪等人急忙求情,吕布气哼哼地进内了。这几个人回到侯成府,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气,一商量,城外曹军势大,根本没有退兵的迹象,城四面被水,生路全无也,干脆反了。魏续便说:“曹公所恨者,陈宫也,吾等可立此功!”侯成等点头称是。三人便来到陈宫处,谎称吕布有请,待陈宫出来,三人缚了他就跑,直接开北门旨曹营求见曹操。
曹操大喜,马上命军队进城,曹军一下子涌进了下邳。吕布闻报,已经晚了,随着曹军的进入,吕布的手下彻底垮了,很快就没有了战斗力,吕布一直退到了白门楼,再也没有退路了。望着城楼下潮水般的曹军,知道到大势已去的吕布,不再抵抗,径直下楼,主动就缚了。
城外曹军大营。曹操高兴呀,徐州平定了,他是意气风发地坐在帐中,等消息。刘备坐在旁边,也是得意非凡,哼,这个吕布夺了自己的饭碗的,这下,总算出口恶气。在吕布的大将中,高顺是第一个被擒到曹操面前的,他正好在北门遇上大量涌入的曹军,人多势众的意思在战争中的体现就是,再厉害的大将也招架不住众人的拳脚的。高顺被押来的时候,曹操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陈宫回头。
陈宫被带到曹营,他就没准备活,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曹操对他还没有忘情。曹操一见陈宫,先是一笑:“公台,别来无恙乎?”陈宫苦笑:“吕奉先不听吾言,方有此败。吾非败于你手也。”曹操听得叹气,赵如说的对,这个家伙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公台弃操如履,今日当奈何?”陈宫笑笑,你拿我开涮:“唯有一死尔!”曹操叹气了:“操怎忍杀汝,可回也!”陈宫摇头:“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分也。”曹操不忍,想了想:“你自求死,家中老母,妻子如何?”陈宫望着曹操:“宫闻将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将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老母,妻子之存否,全在明公也。”曹操就是一愣,陈宫笑:“请出就戮,以明军法。”他是转身就走。曹操只好泣而送之,曹操果然为他履行了养母抚子嫁女的责任。
送走了陈宫,曹操回到帐中,心中真不是滋味。他看了看被推进来的高顺,皱了皱眉头,还是问道:“尔可降乎?”高顺是低着头,不看曹操。自从被擒,他就已经心存死念。虽然,他也想着我说的话,可是,吕布再不济,对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况且,食君禄,忠君事的思想在他太严重了,既然被擒,唯有一死,岂能背主。所以,曹操问他,他是来个一言不发。曹操连问两遍,他就是不开口,曹操刚刚送走了陈宫,心情也是不好,看他这个样子,更不耐烦,把手一挥,命人带下,全其忠义。手下人答应着,推着高顺出营帐了。
这边,吕布已经被带了过来。曹操望着吕布,想着我说的:吕布可是一员无敌上将,当收为己用。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吕布看见曹操,却先问道:“明公何瘦?”曹操奇怪了:“君何以认识操?”吕布叹气:“昔在洛阳,会于温氏园中。”曹操哦了一声,自嘲:“我却忘了矣。之所以瘦,正是恨不早相得温侯也。”吕布一听,马上道:“齐桓舍射钩,使管仲相;今使布竭股肱之力,为公前驱,可乎?”曹操犹豫不答。吕布急道:“布待诸将厚也,诸将临急皆叛布耳。”曹操叹气:“卿背妻,爱诸将妇,何以为厚?”吕布默然。时众人怕布之武艺,相缚甚紧,吕布时望曹操:“缚太急,小缓之。”曹操点头,意欲活之,命人宽缚。主簿王必趋进曰:“布,勍虏也。其众近在外,不可宽也。”曹操叹曰:“本欲相缓,主簿复不听,如之何?”吕布望刘备:“玄德,卿为坐客,我为执虏,不能一言以相宽乎?”曹操目视刘备,刘备一笑,上前说:“明公不见布之事丁建阳及董太师乎!”标准的落井下石。曹操一听,不错,也有道理,吕布是很难养的住的,唉,这个赵如所谓的师兄看来真是玩笑话,我这里真没有人能制住吕布,虽然我很想留下他,可是……曹操望着吕布,还是很难下决心。刘备在旁边嘟囔着:“养虎遗患,留不得也。”吕布气急,望刘备大骂:“是儿最叵信者。”曹操又犹豫了半天,杀还是不杀,真难做决定。他再三衡量,又看看手下的人,有点头的,有摇头的,他是叹惜了半天,还没做出决定呢,我已经到了。
却说,高顺被带出中军帐,看到陈宫首级已被放置木匣中,他是抬头望天,苦笑着想,一死倒也解脱了的。可惜,他想死,我不给他这个机会的。从野王回来的我,并没有急着到曹营,不需要去参加战斗的。眼看着吕布被押出北门进了曹营,我换好了蒙面的装备,并打扮好小白后,策马冲进了曹营。小白的速度快,战争中,也有些混乱,等我冲进中军营到了行刑台前,那些曹兵才感觉有异。还好,我到的真是时候,看见小兵推着高顺过来,我也不说什么,直接冲了过去,手中枪轻轻一摆,已经逼开押解高顺的小兵,顺手把高顺托起来,横放在马上,继续向中军帐中冲去。
这才反应过来的曹军是大喊大叫起来,跟在了我身后跑,边跑边喊。我的动作太快了点,等冲到了中军帐门口,周围的军士才回过神来,有人赶快冲入中军帐报与曹操,大部分的人围了上来。等我停下来,放了高顺下来,高顺才说出话来:“放我下去。”我不仅故意压低了嗓子,还在口中放了一坨棉布,声音显得低沉,含糊:“不是已经放了你嘛!”一种阴沉沉的感觉,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曹操等人看见一匹穿着五彩衣的马冲进来,再看清马上人,一身黑衣蒙面,先吓了一跳,接着就听外面兵士高喊拿人,军士冲进来:“将军,有人闯营。”曹操身边的许褚,郭嘉等都掩在了曹操面前。我骑在马上没有下来,只是从怀中拿出预先写好的信,扔给曹兵:“拿去给曹公。”曹兵看我没有动作,也不敢乱来,急忙把书信拿了进去。曹操看着我这身打扮,正在疑惑,接过书信看完,他是哈哈大笑,将信递给郭嘉。郭嘉已经明白了,他也不看信,直接放入怀中,对曹操笑道:“嘉又错了,请主公前往。”曹操一笑,自出帐见我。那帐中其他人等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我看见曹操出来,故意傲气十足地说:“我是谁,你已知也。今日之事,可能如信中所言?”曹操点头:“操多谢侠士前来相助。今日之事便如信中所言,由君做主便是。”我点头,下马:“曹公宽心就是。不过,吾所作所为,不为尔等也。”曹操长叹:“操明白的。虽是如此,操更要多谢!”我不再说话了。
正在这个时候,兵士已经押解张辽过来,太史慈在后紧跟,看来,他们是怕张辽有失呀!我看着张辽一身是水地被带上来,却是心痛不已,再看太史慈一脸无奈,想是张辽没买他的帐。曹操看着张辽,想了想,皱起眉头:“此人怎得如此面熟也?”张辽却是气呼呼的,闻听曹操之言,他突然大笑:“濮阳城中,你跑的到快。”曹操也笑了:“原来你也记得。”张辽嘿嘿笑:“可惜当日火小也,不曾烧死你。”太史慈,郭嘉脸色大变,正想上前,却听曹操大怒之声:“你今日败于吾手,安敢辱我?”张辽大笑:“大丈夫死则死而,何须低头!”曹操怒视张辽,张辽毫不畏惧,与其对视。曹操突然放声大笑:“果然是条好汉,操如何能伤之?”他边笑,边上前,欲亲自为张辽松绑。太史慈,郭嘉大大松了口气。
我至始至终没说话,肚子里暗笑,看曹操演完戏了,我上前冷笑:“曹公,今日之事,你忘了乎?”曹操一愣,望着我不说话。我冷冷地说:“此人吾有处置,曹公可稍等了。”虽然我看着张辽的样子也心痛,听了他刚才的话,再看着太史慈无奈的样子,我也气,哼,我费了那么多口舌,你张辽还这幺横,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再说……嘿。
曹操却看着我,一脸的不解,他在想,你是赵如的师兄,张辽是赵如的二哥,难道你不知道?嗯,也有可能。既然这样,我先等等看好了,莫坏事。他叹口气,回身就走,想想不甘心,再看张辽身上滴水,天冷呀,他解下身上的锦袍,披在张辽身上,叹气着走在了一边,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张辽不解他意,可也被其所诚感动,低头沉思不语了。而郭嘉,太史慈和我确实感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