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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赵玉儿脸一红,道:“谁叫你那时……那时……我怎想得到那偷衣裳的小贼,会是我暗自仰慕了快十年的大侠!”
两人虽已是夫妻,但赵玉儿娇羞腼腆之态,始终不减。
宋祖托起她的脸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这一切或许都是巫后冥冥中安排吧!”
赵玉儿转头看着五颗灵珠,伸手拨着,轻声道:“这五颗灵珠,是女娲祭司世世代代掌握的圣物,但我却不知怎么用它……祖儿哥哥,你怕我会跟我娘一样,为了杀水魔兽而牺牲了自己?”
宋祖摇了摇头,说道:“邀月族没有水患,反而闹了旱灾,阿珠说有水灵珠就能招来大水解救他们,并不需要你去杀妖怪。如今为娲邀月族的,也不是妖怪,而是比妖怪更可怕的黑白月之间的仇恨。”
“仇恨?”
“嗯,黑月和白月互相恨对方,都想灭了对方,这种恨就算是有女娲的神力,也解决不了,更何况是你?”
赵玉儿叹着气,说道:“我的父亲是黑月国王,我的母亲是白月祭司,黑月与白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仇恨?”
宋祖搂住了她,道:“你伤感这些,又有什么用?两族的恨已经积累了许久,若是妖怪作乱,只是杀了妖怪就好了;若是恨,却可能永生都解不开,除非恨的人自己能够想通,但是这是神仙也帮不了的。”
赵玉儿温顺地点了一下头,道:“你说的很是。但水灵珠能够解除旱灾,这一点小事,也许我还能使得上力。”
宋祖道:“你不是不知怎么使用水灵珠吗?”
赵玉儿蛾眉微聚,道:“我确实不知用法,不过既然只有女娲邀月裔能使用这五颗灵珠,我还是得负起这个责任,解除旱灾。祖儿哥哥,我想……我娘一定知道灵珠的用法,她也一定很希望我能够救邀月人。”
赵玉儿的话,宋祖并不觉奇怪,他也知道五颗灵珠一旦现世,玉儿的责任就来了,永远逃避下去绝不是个好法子。
宋祖点了点头,道:“好,玉儿,我带你回邀月去见巫后娘娘。”
赵玉儿依偎着他,道:“我们回邀月祭拜我娘,想法子弄懂水灵珠的用法,解除白月的旱灾以后,我就随你会余杭,带着忆念回去,婶婶一定高兴极啦!”
宋祖抱紧了她,两人心里都感到踏实满足。
次日,两人一早便对圣姑说明去意,阿珠一听宋祖居然早就拿到了水灵珠,又惊又喜,问道:“你怎么找到水灵珠的?”
宋祖一窘,便含糊地说道:“这……大概是女娲娘娘有意的安排吧!”
阿珠道:“快把水灵珠给我,有了水灵珠就可以解除干旱了!”
圣姑问道:“你知道灵珠的咒文吗?”
阿珠一怔,说道:“不知道。”
圣姑说道:“那你要水灵珠也没用!五灵珠的咒文,只有巫后娘娘才知道,而且也只有赵姑娘能够继承这种力量。”
阿珠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见了水灵珠,高兴得全都忘了。”
圣姑望着赵玉儿,问道:“你这身子……不多修养几天再走吗?”
赵玉儿道:“我已经复元了,也不差这几天。”
圣姑点了点头,道:“你身为两族公主,于情于理都要尽力去化解这两族之间的仇恨。族人有难,我也不该坐视才对。可惜岁月不饶人,我这老骨头,没这力气去拼命了。你们去吧!孩子寄放在我这儿,你们可以放心。”
圣姑由赵玉儿怀中接过婴儿,赵灵依依不舍地在孩子脸上多吻了几下,宋祖也拉着女儿小小的手,道:“忆念,爹娘出一趟远门,你要乖乖的喔!”
襁褓中的宋忆念对着他们笑,美丽的笑脸上无忧无虑,丝毫不知世事。
赵玉儿仍然依依不舍地对着忆念抱着亲吻再三,才终于交给圣姑。她当了母亲之后,原本就温柔的性子更加多情善感,以想到要与女儿分别,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宋祖、赵玉儿与阿珠三人,就这样启程前往邀月,这条路阿珠是极熟的,宋祖也来回过,一路上倒是十分平顺,不生波折,很快便接近了邀月城。
不料尚未到邀月城外,远远地便见到处处烽烟,都知道必然不妙。三人加快脚步,往邀月城赶去。
到了城外,就看见处处是死尸,大多都是白月士兵。尸体残缺不全,有的是被兵器所杀,但也有不少断手断脚,肚破肠流,不知是被什么猛兽撕扯过。而城门更是残破拜倒,昔日的壮观城墙上,被火薰得焦黑一片,撞破了好几处,四散的残砖石堆下,更处处可见被压死的尸体,有的还身首飞离,溅涂着大地与城门的血迹已干,化作污秽的黑色。
如此惨景,四下萧然,就只有风呼呼地扯过,留在耳边犹似当日大屠的千万声嘶喊。
阿努全然怔呆住了,软软地跪倒。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的家园,几个月前,还守卫严密,虽然被旱灾所苦,但是大家都还有说有笑,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家园。
赵玉儿更无法相信这就是邀月城,她初次回到故乡,见到的却是一个如此残破,有如地狱的故乡。
宋祖也木然呆立,这样一片死尸遍野、哀鸿处处景象,怎能相信还有人活着?难道邀月城已被屠城了吗?
“这里还有人!”
一声惊雷般的呼叱,唤醒了宋祖等人,众人转身一看,署名黑月士兵由道旁拍马疾奔而来,口中大声呼叱,脸上带着狞笑,就像看见猎物的狼群。原来他们杀得兴起,见无人可杀,都兴冲冲地要比赛谁先杀了他们。
他们手中的刀都已出鞘,便朝宋祖、赵玉儿、阿努挥砍过来。三人轻身一闪,闪过了疾奔过来的马蹄。
阿珠手中拐杖一横挥,就绊倒了一匹马,那马哀鸣着扑倒,也甩下了马背上的士兵。
宋祖转头看去,赵玉儿也已用点穴法点晕几名黑月士兵,三人几招之间就制服了这几名黑月士兵。
宋祖抓起其中一人,喝道:“邀月城怎么了?为何你们要屠杀此城?”
那士兵张大了口,惊恐无比,竟说出话来。这场一面倒的战事,他们胜得十分容易,因此所过之处就是杀,杀,杀,以至于他根本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更说不上来整个战事的过程。
宋祖见他张口结舌的样子,又抓了另一人来问,却也一样。他们的眼中都已认定自己会被杀死,那眼神似乎是野兽的眼神,而不像人的眼神。阿珠悲愤得一仗就要敲碎其中一人的头颅,被赵玉儿拉了住,道:“让祖儿哥哥问清楚再说。”
阿珠颤声道:“他们……他们杀了我们族人!他们杀了我们族人!”
阿珠的声音变得尖厉,几乎无法冷静,眼中也充满了仇恨。看见家乡变作地狱,任何人都会像阿珠一样,恨不得亲手杀死凶手报仇,甚至杀死任何与凶手有关的人物,也去屠杀凶手的家园,才能稍微消去此恨。
赵玉儿何尝不是心痛如绞?但她还是坚决地拉着阿珠的手,道:“让祖儿哥哥问清楚再说。”
宋祖质问了几个人,总算有个人说得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口齿不清地说道:“是……是大王下的令……把邀月的土地收回……若白月……白月抵抗,就……就格杀勿论……”
赵玉儿呆住了,这竟是父王所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