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道:“你瞧,人家天天在女娲娘娘面前跪拜祷告,膝盖都破皮了呢!”
她举起膝来,果然膝盖上旧伤未愈,又有新伤血迹。宋祖见她如此天真烂漫,又如此情意绵绵,非常感动。
阿珠放下腿,喜极而泣已转变为安心,笑道:“还有更好的事要告诉你说,快随我来!”
不由得宋祖多问是什么事,阿珠一把将他拉了出去,神殿外的一切都和原先没什么不同,所差别的只是守卫似乎少了些。
宋祖依然无法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了一个月,内心暗想:“我真的离开了那么久……唉!希望玉儿不会有事才好……”
宋祖觉得,有圣姑照顾她,或许是不会出什么事的,但玉儿身受重伤,母子是否能平安呢。
阿珠拉着他,一路上兴奋地跟他说个不停,话虽片片断断,宋祖也听出了个大概。自己不知为何在女娲神像前消失不见了之后,盖罗娇取得族长的许可,闯入神殿内捉阿珠,原本要治她擅自带外人闯入的大罪,此罪重可治死,轻也要判上断手断足,但是众人进入神殿一看,竟没看见宋祖,只有阿珠一个人。
虽然大家都亲眼见了宋祖奔入殿中,但硬是找不到他,这下子总算让盖罗娇、南蛮王放下了心,不必治阿珠那么重的罪。宋祖究竟上哪儿去了?不管众人再怎么疑惑,也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珠被软禁了几天之后,一放出来就天天往神殿跑,祈求女娲告诉她宋祖的下落,没想到宋祖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阿珠拉着宋祖奔至她的房院,她的花园中种满了许多树木花草,有不少品种都是宋祖见所未见。
阿珠爬到一株树上,瞬间便捧着一个小窝下来,道:“你看!”
她手中的鸟窝里,以重重的帛棉包着一头雏鸟,正屈着颈子安静地睡着。幼鸟身上的羽毛还没长出来,光光的身子上,只有几撮金色绒毛,微微发出光芒。
“这是……”
阿珠得意地说道:“我把小凤凰给孵出来了。”
宋祖伸手摸了摸雏凤,阿珠将佩在腰边的一个织锦小囊解了下来,道:“我们说好的,这是蛋壳,给你吧!”
宋祖接过那个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黄金片一般的凤凰蛋壳,登时感激万分,握住阿珠的手,道:“多谢你!若不是你帮忙,玉儿就……”
阿珠笑了笑,但一向天真无邪的笑意中,却有了几分成熟的怅意,道:“你是不是拿了东西,马上就要走?”
宋祖此刻确实是归心似箭,遂点了点头。
阿珠低下头想了想,道:“也好,我们一起走吧!”
宋祖道:“我识得路,你不必送我……”
阿珠笑道:“谁要送你啦?我是要到灵山神木林,把小凤凰还给凤凰妈妈!”
宋祖笑道:“我竟然忘了,那就走吧!”
阿珠高兴地挽着宋祖的手,和他一起往灵山而去。此刻宋祖所需之物皆已到手,心情格外轻松,屈指算来,赵玉儿产期也快到了,这一路尽可来得及赶回圣姑家中。
到了神木林,阿珠在雏凤身上不知抹了些什么药。阿珠说由于雏凤是由她所孵育,贸然放回巢中,会使凤凰误以为是入侵者,因此必须先抹上凤凰的气味,才能让金翅凤凰重新接受此雏。宋祖依着阿珠的指示,轻易地御剑登上神木,将雏凤放回巢中。
当宋祖再回到地面后,阿珠挽着他继续往圣姑家而去,说道:“反正神木林离邀月和离圣姑家也差不多远,我陪你去探望圣姑她老人家也好。”
宋祖原本就是喜爱热闹不喜寂静之人,自是乐得有阿珠相伴。但是阿珠话少了,神色间也总是不经意地出现怅然之色,宋祖注意到了,但是每当问她是否有心事,阿珠也总是笑而不语。
不几日,两人已回到圣姑居处,圣姑像是料定了他们回来的时间,早已在门外等着了。
宋祖快步上前,道:“圣姑,两样药材我都带回来了!玉儿还好吗?”
圣姑道:“好好的,半角也没缺着。”说完,便望了宋祖身后的阿珠一眼,道:“你也来啦?”
阿珠笑眯眯地道:“来看您老人家了。”
圣姑道:“来看我?哼,你阿娘早传了信过来,叫我把你打一顿,她再带人领你回去!”阿珠怔了不语,她被软禁之时,已被南蛮王三令五申,若是再私自行动,必要严加惩处。可是她还是一意跟着宋祖离开,完全把禁令都甩到脑后。盖罗娇算定了阿珠是跟着宋祖离开,也早已得知由圣姑照顾着赵玉儿,他们必是回到圣姑之处去了。眼见战事紧迫,南蛮王实在无法分出心力管阿珠,只好以飞鸟传书通知圣姑阿珠会到那儿去。
宋祖早已进了屋内,望着封闭了七窍,以全副元神孕育胎儿的赵玉儿,伸出手去握着她冰冷的手,能触摸到她,内心总算塌实了些。
但是,就像流星的光辉一闪,宋祖眼前又浮现出林爱念的笑貌。
第2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