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忙道:“不成,不成,皓亲王府已经定了那天要我去作法了。”
周长史道:“大后天也还是好日子……”
“大后天我要入宫为娘娘们主持斋礼,一入宫便得十天八天。”
“这……”尚书夫人忧心地说道:“我们元儿这样的情况,还能支持多久?”
国师道:“依我看,不出七天就……嗯,我实在分身乏术,夫人您不如另请高明吧!撤坛!”
一声令下,众弟子及僮子便上前收器除坛,国师也像逃似的进入轿中,也不等僮子替他洒桃柳清露了。尚书夫人还急得不断地求国师,国师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以一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之类的泛泛之辞安慰她。
尚书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国师的车队离去,心急如焚。
“怎么办?这可怎么是好?元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刘家列祖列宗交代啊……”
见尚书夫人悲痛万分,林爱念道:“云姨,妳别伤心了,我看那国师不过是个骗子!求他也没用的。”
“唉,还是去看看元儿吧。”
尚书夫人此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能垂泪。众人随她进入房中,看着昏睡的刘晋元,那急速消瘦的样子任谁见了也不忍。
宋祖走出房外,林爱念跟了出来,道:“你去哪里?”
宋祖道:“这样装神弄鬼,有何意思?不如把彩依姑娘带到一个无人之处,好好地问她原因,她如果真有不可告人的苦衷,咱们绝不泄露出去就是了。”
“嗯,一定要她说清楚!”
林爱念与宋祖并肩往后院而去,此时,幽幽香气,不知打哪儿传了过来。
林爱念突然身子一软,靠在宋祖身上,宋祖道:“爱念,妳怎么了?”
林爱念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我眼睛好重,这气味……”
宋祖一嗅,只觉花香,而未感异状,而靠在身上的林爱念已经昏睡过去了。
“这是牡丹花的香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浓?”
宋祖见到一样发出银挥的小点飞了过去,心知有异,连忙替林爱念摀住了口鼻,抱着她身子轻点,跃上高处,奔出尚书府。
被府外的空气一激,林爱念稍稍清醒了过来,缓然睁眼,还有点儿迷糊。
“我……我怎么了?”
宋祖道:“刚刚的香气有点怪。”
“难道是妖怪作乱了?”林爱念一咕噜起身,道:“可恶,她到底打算怎样?”
说着便要往内冲入,被宋祖拉了住:“现在一进去,可能又会昏睡,我们还是守在这里,不让妖怪逃出去。”
“可是万一妖怪害死了云姨和晋元哥……”
这么大的尚书府,凭他们两人是守不住的,宋祖想了想,道:“那阵迷香好像对我无效,不如我进去看看,妳在这里等我。”
林爱念点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宋祖飞身进入院子,只见通路上的仆人丫环,都随地倒坐着,样子像是睡着了一般,不由大骇。他随便试了试几个人的气息,平稳正常,但是平时井然有序的府里,竟会到处是人随便卧睡,这景象着实怪异。
宋祖走入尚书夫人的居处,仆婢管家们还是到处倒卧,云姨也倚着金枕,沉沉睡去。而床帐之内,刘晋元已杳然无踪。
宋祖心知不妙,很快地奔了出来,跃出围墙,对林爱念道:“果然,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晋元兄下落不明。”
林爱念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宋祖道:“这一定是中了什么法术,我怎么叫他们也叫不醒。”
林爱念心急了,道:“怎么办?宋大哥,你可有办法?”
“这……”
宋祖也束手了,转头望向周围,尚书府外的围墙边,缠着一道运河,水流湍湍,在升起的初阳下闪着鱼鳞光芒。两人沿着运河边走边想该怎么办,耳中听见侧门守卫在说:“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后院子内牡丹花的香味,居然在此地都也闻得到!”
“嗯,真香,只有那位绝世的少夫人栽培得出这样香的花啊……”
值班的守卫还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令宋祖与林爱念都有几分无奈。
这时,河对岸响起尖锐的孩童叫声:“有死人,有死人啊!”
宋祖与林爱念连忙循声奔去,只怕是刘晋元遇害了,奔至叫声传来之处,守卫也已在堤边,两三名孩童指着运河叫道:“死人,是浮尸,是浮尸!”
守卫道:“一定又是喝醉酒,掉进运河里淹死的醉太昊。”
宋祖探头望去,在水光滟潋中,载浮载沉的背影,身上斜背着把比寻常还要大一点的宝剑,穿着道服,酒气冲天,几乎是将一条运河染成酒池。
林爱念掩鼻道:“好臭的酒味!”
宋祖怎么看这浮尸的背影,怎么就觉得眼熟。
宋祖道:“这样泡在水里太可怜了,咱们把他捞起来吧!”
“可是这么臭……”林爱念为难。
宋祖哈哈一笑,身子一点,便跃入河中央,抓起那浮尸的衣领,踏水点萍,再度跃上了河堤。
那尸体被宋祖放在地上,林爱念有点不敢看,别过了脸。宋祖却一清二楚地见到那具浮尸的脸不但没有肿胀泛白,反而气色充盈,红光满面。
尸体突然一坐而起,吓得那几名孩童尖叫着跑走:“哇,鬼啊!”
“妈妈,有鬼啊……”
守卫也傻了,呆立在一旁看着。
第1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