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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童话番外篇上被净化的黑

阳光普照,温暖而不强烈的温度撒在大地与人们上。
我坐在一张古老且年代久远的木椅上,在典雅精致的木质桌前呆望着外头的风景,手握着的沾水笔始终没动,摊在桌上的白皮书,翻开的那一页一直都是空白。
我为什么…在这里?
不对,我知道为什么。我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奇怪,脑里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问题呢?
这里是国家边境外的一个无拘无束的小村落。原本生活在帝都的我本是修行实习生,修的是祭司一职,我们崇尚光明,上帝一直都是我们心中最伟大的存在,我以我们的宗教为荣。
而就在某一天,我们的实习长对我说了一句话,那也是我投入了所有时间、岁月和童年,投资了我的全部所等的一句话:
“克拉拉,你的修行已满,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白祭司的一员,是最接近上帝、为上帝服侍的人,用我们流传下来的祈福魔法代替上帝为人民解决困难的职业,你已经有觉悟承担这项伟大的工作了吗?”
实习长一双深邃蓝又带一点绿的美丽瞳眸很认真的看着我,乌黑的波浪发丝在从教堂透下来的阳光下显得非常柔亮,一小磋天空蓝的发丝非常显眼特别,给人一种脱俗与众不同的感觉,是一位极美丽的冰仙美人,我一直以来非常憧憬她。
她身下穿着的白色长袍匀称的衬托出她的好身材,上头用金丝雕出细腻的纹路,远看像金色的十字架印在白袍上──这是身为白祭司的象征,所有的白祭司都以它为荣──而我,将成为她们的一部分。
“是的,我有觉悟能承担这项荣耀,能为上帝服务一直都是我的理想。”我掩不住内心的喜悦马上回她,眼眶还有些湿。为了这一刻,我一直在重复心里默念这句回答。
“很好,克拉拉。”她的蓝绿色瞳眸还是没离开我,向右退一步好让我看到教堂中央,一尊石雕竖立在正中间,是利用非常细腻的手法雕刻出的神像,整个散发出威严的气息。实习长向神像微微鞠躬,转身面对我,“最后,请对我们最崇尚的上帝立下终身誓言。”
这一直是我们每天必读的一句话,不要紧,没问题。我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我们身为上帝的服侍者,生是祂的人,死是祂的魂,我们的身是祂的,我们的心是祂的,我们不需要任何的想法,我们的一切都是祂的,我们以这个身分为荣──我们愿意为上帝贡献一切。”
蓝绿眼睛下的嘴唇终于满意的笑了,她转身望着神像覆诵一遍,眼底充满的是尊敬,“为上帝贡献一切。”
然而,我被派遣──不,不能这么说。我分配到的服务管辖区是这里,一个国家边境的小村子,老实说我很失望,自从六岁还抱着刚出生妹妹的我被人送到教堂之后,我就没有再离开过帝都了。
我对祭司很崇拜,当她们在祈祷时的舞步是多么的美丽,用祈福魔法净化人们的心灵时令人无法忘怀的身影,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要成为祭司,投入了十五年之久终于爬到祭司,我也很希望能再升级到白教主的阶级,帝都是个很好发展的开始。
──然而,我却是在这里!
…不,我不能有这种自私的想法,他们也是人,不能因为是边境的小村子就不为他们祈福──这是身为祭司最基础的大爱。
放下沾水笔,我阖上白皮书将它放回书架上,同样的今天什么都没写,我原本是打算来写日记的,但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很郁闷。
最后望向窗户外一眼,四周都是低矮灰灰的房子,再外头一点就是一望无际的田庄,在这里唯一盖有两层楼的就是我目前居住的老教堂,用大理石建造而成的不容易倒塌,洁白的外观也和村民的灰房子有天壤之别。
叹口气,把糟糕的心情换掉,我起身换了件白长袍,纯白的布料边缘印上细致的金边,繁复的花纹看上去非常高雅,我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的仪容,一头雪白的白发,还有点接近银,瓜子脸蛋上有一双明亮的深紫眼睛,天生就是这种颜色,我很喜欢,俏挺的鼻子,还有薄唇,一切完美。
“碰!碰!”房门外突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我只好停下不要脸的自我欣赏,前去开门。
拉开门把的下一秒,一个娇小的身影瞬间冲进我的怀里,一边大喊着,“姐姐!”
“安?好难得,你怎么这么早起?小心你的身子。”我抱起这娇小的身体,叮咛道。
与我相似颜色的长发轻飘飘的,但她却多了些许的枯叶黄,和我比起来还要浅了些的淡紫瞳眸正笑着瞇起来,“安安一点也不觉得不舒服!安安想姐姐,来玩好吗?”
我面带些许为难,“抱歉,姐姐现在需要出去做每天要做的重要工作,你可以去和附近的小孩子玩,多多运动对你的身体总是好的。”
安一听到我的提议,脸色大变,“…不要!”
“可是外面的空气对你…”
“安安不要出去,安安讨厌外面。”极力反抗得有些诡异,安从小就很没安全感,记得她总是待在自己的房间,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每次希望她多外出呼吸新鲜空气,她总是坚决不退让,这次也一样,我也就不逼她了。
“…这、这样啊,那回来再陪你玩好吗?”她会谅解的。
“嗯!”安灿烂的笑容映在我的眼里,这开朗的笑容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样虚弱的躯体上,我突然间好心疼,安从小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但她却一直逞强着。
带上白祭司的帽子,在镜子面前摆弄整齐。它有点类似菱形,也是白色的,中间有一个金黄色的十字纹,同样是繁复美丽的花纹,但就是大了些,走起路来会歪歪斜斜的不容易,我也是戴了一个多月才练好平衡。
向可爱的妹妹安挥手道别,我走下洁白的楼梯,穿越铺有大理石地板的大厅,深吸一口气,打开有一人半高的木门──
一大群的村民就站在我眼前,有些大人在聊天,有些小孩在玩追逐,吵吵闹闹的,一下子我的耳朵就承受到极大的震撼,瞬间将所剩的瞌睡虫一网打尽,某位眼尖的人看到我走出来,马上高声的喊着,“嘘!安静,克拉拉祭司出来了!”
我认得他,好象叫克…克…嗑药?是嗑药吗?经常用怪怪色色眼神看着我的那个人。
“喂!安静,安静啦!”有些小孩玩得太开心,没理会嗑药,他生气的吼那些小孩,眼神孩三不五时瞄到我这,如果是要吸引我注意的话他已经达到了。
“噢,克马,你才是最吵的。”旁边有个大人摀着耳朵受不了的瞪着他。
啊…不是嗑药,记错了。
众人渐渐平息下来,我深呼吸一口气无视掉嗑吗啡的怪怪目光,露出职业笑容面对村民,面对上百位村民的目光,准备进行每天祭司应该有的工作──祈福仪式。
不知道为什么,这村子的人们非常相信祭司,他们一直认为每天的仪式不只能够带给他们好运,还能带给他们丰收、财富。
所以,我的祈福内容就被半要求更改成不像样的祷告词。
“初醒于大地之绿息,愿您幻化成人们精神的来源,将新鲜的空气溢满着整个早晨,帮我们充足一天的活力。”向右跨出第一步,我屏息着呼吸专注着每一个步伐;他们要求体力,这样才能赚钱,原本第一句是要祈求平安的。
“迷游于云雾之光阳,愿您轻拨开云层厚重的遮挡,将温暖的光线照耀于死灰农田,替我们赶走夜晚的寒气。”回想着实习长所教导过的每一个节奏和每一个动作的背影,身体自然而然跟着轻盈舞动;他们要求阳光,这样农作物才得以生长,才能卖个好价钱,说什么赶走寒气只不过是比较好听的话罢了。
“远迎于滂沱之雨淋,愿您行越过山群层层的阻碍,将干净的水源铺洒在新生绿岭,为我们带来无限的生机。”我直接翻译好了,农作物也是要水源,没有水源长不好卖不出去,说什么都是屁话,根本就不是“生机”,是“钱机”。
或许有人会认为我的想法太偏激了些。一开始在阅读被修改投票过的祷告抄词时,我也认为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是很平凡的对上帝的小小祈求,但接下来的确是愈来愈明显,在每一个词句里,都渐渐能让人感受到村民背后更大的欲望,一次比一次更加的奢求。
物资供给…
食衣住行…
生活品质…
而尤其是在最后一句,我开口对圣尊的上帝背诵祷告词:“深埋于尘土之沉矿,愿您历经过风雨日日的刷洗,将金黄的碎片展露于苍土之上,赐我们无边无尽的挥霍。”
好难受,令人喘不过气。
欲望…都是欲望。
不见任何要求平安快乐、幸福的字眼,一个神圣庄严的祷告词被改成这样,居然还要我向上帝祈求这样的内容,身为白祭司的我这等于是在上帝面前献丑,而我每天都必须面对这样可怕的欲望。
无法想象一个深信宗教能为他们掉下大把钱财的小村子我居然待了两个多月,我站直身子,慢慢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满怀尊敬崇拜眼神的村民,而是大家都背对的死灰田地,一片荒凉都是杂草,好象已经被人们荒废已久,无人管理。
这就是事实。
那些地方我看过了,土地还很肥沃,没遭受过污染,井的位置也在附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了耕耘的意志。
他们要的不是更好的种植环境,而是随手就能得到的成果,从未想过去付出努力,人的贪性展露无疑充斥着整个村子。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这血淋淋的事实,双手摊开的姿势像迎接最神圣的信念,同时将祈福魔法的范围扩散至整个村子,暖暖的,用欺骗上帝也欺骗自己的罪恶之口吐出虚位的谎言:
“上帝无所不在,以最诚真的感谢之心,奉献于光明。”
语毕,仪式结束,我停止继续释放魔法,台下众人各个都大力的拍手,每张面容上都是容光焕发的表情,像又重生一般,他们的心情非常好,我的心情反之跌到一个谷底,我又对上帝说了一次谎。
真恶心,那些面容令我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转身离开这让我浑身不对劲的台子,一步步走回我所居住的老教堂。再不离开,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站在那里微笑多久。
──令人伤心。
────这种贪婪之村,干脆消失算了。
“啪叽!”脚瞬间痛了一下。
连忙低头一看,高跟鞋的带子断成两半,奇怪,这双鞋明明才穿不久…
不安,我的心里渐渐浮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喂!你是谁啊?好象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一个主妇以高分贝的嗓子面对一个人们较容易忽视的小角落大喊,那个角落的人影动了一下。
一下子人群的注意力都从我身上移开,顿时我的身心都轻松不少,找个机会我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有人凑热闹的从人群探出头,“嗯?我也没见过耶,你是外地来的吧?”
“什么?有外地来的人啊,难得难得,是迷路吗?”那个叫…嗑吗啡?的人好心的走到他旁边伸出手,人影动了一下,嗑吗啡下一秒就把手缩回去,一副恶心的模样,“不好意思,外面来的人都有点脏,我不喜欢。哈哈哈,真是有够蠢啊!”
“别闹外地人啦…呵呵…”一个女孩出面阻止,但也窃笑,众人也发出稀疏的笑声。
人影又动了一下,他瞬间转过身来,漆黑的身影里那颗瞪大的右眼特别明亮,缩小的瞳孔是红腥色的,一种莫名的恐惧直达心底,而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更是吓到不少人。
嗑吗啡也是其中一员,他连后退三步,随后发觉自己太懦弱了,大声呛,“吓!?你、你瞪屁啊,既然来到这里,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
“呼噜噜噜噜…嘻嘻。”那个人影裂嘴笑,动作好象是回头看着我们──为什么是“好象”,因为我真的不确定──那个身体的动作实在太过扭曲了,我无法想象那是人类所能做出来的动作。
然而只有一瞬间,我看见那个人影散发出一股黑色的寒气。
“不对劲…快退后!”
我马上出声警告,但却来不及了,漆黑的手突然间伸出阴暗处的领域,一双赤红皮肤的手臂在我们的眼前掐住嗑吗啡的颈子,速度快到眼睛都跟不上,直到意识到嗑吗啡有危险时,人影异常细长的指甲就已经深陷在嗑吗啡的皮肤里了。
克马:“嗯,那个…直到最后还是坚持叫我嗑吗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