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张绣莲和他的年龄相仿,中等身材,一张扁平的脸,两个眼睑下面总共生了三十多颗细小的雀斑。马二嫂的胸部也和脸一样扁平,该突出的没突出,该凹进去的反而赞足劲向外发展。不过,马二嫂的为人处世要比马二哥好些。在这条上,没有谁挑出她的毛病的。他们还有个小女儿叫甜甜,今年刚一岁半。这孩子平时爱哭的要命,而且哭起来嗓门极大;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一哭起来就没个收场。恰好我们两家住的房间只隔一道三七墙,可以说是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的见。所以每到晚上,那孩子一哭起来我就别想睡好觉,我得等她哭够了才能闭上眼。可我刚要睡着,在似睡未睡时,就听见隔壁“咯吱咯吱。”的响,仿佛大雪压在树杈上发出来的声响。开始我没怎么在意,还以马二哥或马二嫂在磨牙呢。然而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了,不但“咯吱咯吱。”的响,还伴随着阵阵的喘气声,这时我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了。
等第二天早晨,我别的不干,首先就得尽快解决住处的问题。我再也不能忍受这“咯吱咯吱。”的声音了。于是我把修理间和卧室掉换了一下。这回我卧室和厕所做了邻居,那“咯吱咯吱。”声音才从彻底消失。马二哥到我屋里来,他闻见我这屋里有股臊臭气,就怀疑我在屋里大小便,气的我有苦难言。心想:你们他妈两口子晚上要老实些,我能饱受厕所的污染吗?但又一想,快算了吧,谁让咱光棍呢,光棍最好别说那种话,好象咱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似的。
修理铺开了快叁个月了,但生意十分冷淡,每个月所赚的钱,将将够我支出的。那段时间,我的心情相当郁闷,成天闲在铺子里发呆。加上我的邻居马德富经常再给我泼点冷水,我就更觉得前途渺茫了。
安蓝见我没精打采,生怕我打退堂鼓,于是她就劝导我说:“无论做什么买卖都是开头难。尤其是做服务行业的,要想让人家认可你的手艺,那是一个很漫长过程。这个过程就像男女之间搞对象一样,一面生,二面熟,三面四面才能手拉手。当初王小光开铺子,也如此。因为市场是无情的,只有经过市场考验才能一路走下去。”
“别听马二哥胡说八道,他狗屁都不懂。瞧他那德行,一天到晚像破嘴娘们儿似的叽叽喳喳。其实他那人是很自私的,谁和他做邻居他挤兑谁。这就是所谓的欺生。去年有个卖包子的和他做邻居,他也左右给人家泼冷水,直到把人家挤兑走了,他才甘心。”
“所以说,做买卖必须沉的住气。心浮气燥就什么也干不成。凡是有所作为的人,她多少都具有点胸襟和气魄。长潞,不是我给你施加压力,我就想让你明白,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容易的事情就不成为生意了。”
安蓝对我讲的许多道理,其实有些道理我也懂得,就是做起来有点难。说实话,要没有安蓝在背后紧推着我,我早就关门大吉了。我说了,我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
到十月份左右,我的买卖终于见点起色,也就是说,除了支出以外,开始盈利了。这个月还没少赚(谦虚的说,我对于赚钱是相当知足的。这话恐怕连小孩都不信,信不信,天知道)总共加起来得有两千多。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多的钱。
唉!只有赚了钱,我才真正体会到安蓝对我的好(这是没良心人的思想)。假如要让我给别人打工,恐怕累掉胯骨也挣不到两千多吧。
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能有今天的成果,多半是属于安蓝的功劳。于是我第一想到的,就是还安蓝的钱。安蓝借给我的每一笔钱我都精心记在了本子上,时时刻刻想着还给她。
晚上九点钟,我去了她的餐厅。等老刘吃完饭走后,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千递给安蓝的手里,安蓝看见这么多钱先是一惊,然后把手抽回去问:“你这是——”
“这是我这个月赚的,先还给你一千块,剩下那些再慢慢还。”
“你赶紧收起来吧,别寒颤我了。再说,我也不缺钱,这点钱你先攒着。等你以后发达了,一块还我也不迟。”
我再次把钱递到她手里说:“我已经拿出来了,你就接着吧。说实话,我一欠别人钱心里就不踏实,还是还了省心。好借好还才能再借不难嘛。”
“怎么不踏实了?”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非常尖刻的说“你急着还钱是不是想早点和我划清界限呀?别害怕,我不粘你身上。”
显然是她多想了。我们之间就怕提钱,一提钱马上就扯到感情上去。钱和感情永远都不能明确的分开。为此我非常苦恼。所以我竭力和她解释说:“我的确是怕欠你的钱,但我而绝不怕欠你的情。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话你说过的。”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说“我们得信守诺言,不是吗?”
安蓝马上心领神会,涨红了脸说:“那是自然,该信守的必须信守。但我怎么也不明白,你着急还我钱究竟是为什么呀?”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还钱还得有其它理由吗?”
“那不一样,我总是觉得你着急还钱是有其它想法的。因为你这一还钱,就好像和我疏远了许多。”
我否认说;“你错了。钱只能使我们之间的友情变的越来越厚。比如说,要是没有你借给我钱学技术、开铺子,我能有今天吗?”我强硬的把她手摆开,把钱那些钱塞进她手里。
第5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