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八点多钟了。我和鲁花走出了歌厅,在路边一家早餐摊儿随便吃了点包子,然后打车回到了金丽桥。
当路过安蓝餐馆时,我心里很是慌张,生怕被安蓝发现了什么,然而越担心就越躲不过去,我刚回到修理铺,安蓝马上就找上门来了。开始,她用那种冷漠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不说一句话,就像警察盯犯人一样,故意给你制造一种没有的底的气氛,最好让你不打自招了。
我故作镇静的伸个懒腰说:啊,今天天气不错呀,阳光都射进屋里来了——说实话,我的店铺是面朝北,算太阳从西面升出来,阳光也决不会照进来。安蓝还是死盯着我,努着嘴,不说一句话。没办法,我又硬着头皮装作不以为然的说:过的也真快,一眨眼又快过年了。真可谓是:年复一年,摇摇晃晃就把人催老了……
然而安蓝对于我这些白不呲咧的表演还是无动于衷,她就那么似笑非笑的凝视着我看,最后我都怀疑我是做贼心虚了。
我上前抓住她的双手说:“安蓝,你看什么呢?我头顶上没长眼睛呀。”
“你给我滚开。”她一把把我推开,非常蔑视的说“往后你少碰我,我还嫌你脏呢。”
“你什么意思。”我忐忑不安的问“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反问我说:“昨天晚上怎么了?难道你昨天昨晚做坏事了么?”
女人就是这么小心眼,她明明想问你的事,可是嘴上又不承认,心里确十分想知道答案。索性我就抹下脸和她坦白说:“其实也没什么,昨晚上我和鲁花在歌厅唱歌了。”
安蓝显得也点不耐烦了,她敲敲打打的说:“唱歌多没劲呀,我可真替你上火,唱完歌怎么也得开房间呀。”
“安蓝——”我再次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一定得怀疑我和鲁花鬼混了,换了我,我也会那么想的。但是我敢向你保证,我和她除了唱歌真的没做什么出阁的事情。”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哄呢?你要是真的敢承认,我倒也佩服你,可你偏偏在自欺欺人,我还怎么相信你?算了吧,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和我也没关系。”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的的确确没和鲁花上过床,不信你就问她去。”
“啊呸。”安蓝一口唾沫就吐在我的脸上,恶狠狠的骂道“长璐,你他妈忒不是什么东西了。就冲你这样,我们以后完了,你再要腆着脸去找我,那你就是丫头养的。”
“你——”没等我说完,她气冲冲跑了。
因为这件事情,安蓝彻底和我结下了仇怨,从此再不许我蹬他的门了,甚至也不准鲁兰来我这儿。为了彻底和我划清界限,她也学秦红梅那样无情,在她的手机里,把我的手机和座机号码都放到了黑名单里,想给她发个信息也做不到。
其实从我内心来说,无论她怎么怪罪我,我都没有怨言,我能理解她心中的积怨。另外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在男女朋友方面有些事处理的不够妥当。我总是感情用事,感情用事就难免让人产生误会。要知道,自己再怎么清白,一但自己的某些行为处于危险边缘,那也就身陷泥淖了。就如同某些人在银行大厅里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保安人员肯定怀疑你有抢劫的可能性,搞不好要通知警察了。
安蓝的心理和银行里的保安心理是相似的,我的夜不归宿,在她看来无疑就是鬼混去了。所以她觉得我非常肮脏、龌龊,没有一点羞耻心。
有一天她上街买菜,我故意在半路截住了她,问她为什么不理我?有话好商量,干嘛闹冷战呀?她面沉似水的说:让我别在骚扰她,否则她就让她男朋友陈自伟教训我。听了这话我就像染上了肝炎,恨不能把肠子都吐出来。我忍耐着说:不管怎样,该来往还的来往呀,如果突然决裂了,岂不让金丽桥人看笑话了?她毫无忍让的说:要笑话也是笑话你,你多“光彩。”呀,人不乍地,搞起女人倒有两把刷子。我反问她说:说话要有证据,我搞什么女人了?她左右看看没人,指着我的鼻子挖苦说:“你胡搞的女人还少吗?你也就差得艾滋病了。”这话说的我好不伤心,简直把我糟蹋的没有人样了。因此我伤心的眼泪围着烟眼圈打转,无比痛心的说:“安蓝,请你给我留点自尊吧!你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至于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呀。”她铁石心肠说:“快别做戏了,我看见你的眼泪就想吐。长璐,我再说一遍,我们以后别再来往了,个过个的日子吧,真的好没意思。”
回到铺子,徒弟告诉我,刚才鲁花来过了,看我没在,她又走了。正说着,鲁花打来了电话。原来她已经得知我和安蓝闹别扭了;况且矛盾的起因还和她有点关系,所以她感到很愧疚,万不该把我留在歌厅里。我在电话里满不在乎的说:安蓝经常莫名其妙的发神经,不要管她,过些日子自然就没事了。她说她想和安蓝面对面澄清此事,还我以清白。我赶紧拦住她说:千万别画蛇添足,像这种无聊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离年底越来越近了,今年过年我打算回老家看看父母,心情不好,正好在家里疗疗伤。我也有好几年没回去了,听说家乡的变化可大了——穷的一败涂地,烟囱里都长满了草。有时我特别思念家乡,可是每次回去看见那颓败的景象又让我心有余悸。童年时的家乡再也找不回来了。现在村里所有年轻人几乎都外出务工了,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还在坚守着在土地上,这是多么令人心痛又无法改变的现壮啊!
下午我腆着脸去对面和安蓝告了个别,说明天我打算回家了,看她有什么事情没有。安蓝正在把着手机玩游戏,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用鼻子哼哼的说: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最后觉得过于冷落我,她顺便又找补了一句:路上小心点,别让小偷把钱包顺走了。我说知道了。她接着玩游戏。当时鲁兰正在擦桌子,等我将要出去时,她歪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和我说:“哥,回去替我们向家人带个好。”我说了声谢谢。然后问她过年回不回家?她说不回去了,回家得花好多钱,反正在哪儿过年都是一样的。
一想到回家,我的心情还是有点激动,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能见父母了。也许我的姐姐、妹妹和弟弟都回去了,全家人都盼望着我早日回去和他们团聚。还有我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更是盼孙心切,成天叼了烟袋嘟囔我父母给我娶媳妇。前些年我回去,奶奶抓住我的手,老泪纵横的对我说:长潞,在奶奶进棺材之前还能见到孙媳妇么?我豪言壮语的安慰她老人家说:绝对没问题,您就好好的活着吧,没准还能抱上重孙子呢。奶奶绽开皱纹笑了,而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听说今年奶奶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我的心更加的焦虑不安,恐怕这次回去又得让老祖母失望了。
第18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