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天才刚亮,谢琳琅就到顾府来找沐雪。
昨夜顾言也不知怎么回事,心情一直好的不得了,沐雪陪着他树上树下,院里院外的来回喝了好几盅,就算吃了解酒药,现在头还是疼的很。
“郡主这么早来,可是出什么事了?”沐雪还有些晕,被白芍扶到椅子上坐着。
“皇后昏迷不醒,语白已经在床前守了一夜未合眼了。”
沐雪微眯的眼忽的睁开,就算只是只言片语她仿佛也能感觉到苏语白的悲伤,对于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自己的悲痛,没有人比自己更懂,“他还好吗?”
“有人在旁边照顾,暂时没什么问题。”说完谢琳琅双手抱拳,合于胸前,身体躬下与腿垂直,“请沐姑娘随我入宫救救姑姑。”
谢琳琅放下了身份,放下了骄傲,现在她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请求沐雪能医治自己的姑姑。
“我听说谢家有一株千年雪山灵芝,不知道郡主舍不舍得割爱。”谢琳琅肯放下身段求助固然可贵,可她沐雪要得可不是这些。
“只要你能救回姑姑,我马上派人去扬州谢宅取。”
千年雪山灵芝是谢家父辈当年出证大月路过雪山时获得的,因为难见,所以一直好好保存未曾食用。谢琳琅甘心将此物交出看来谢皇后在谢家的确很重要,而且对她也是极好吧。虽然有些乘人之危,不过那又如何,“前方带路吧。”
谢琳琅立马吩咐不三不四将马车驾过来,因为白芍不能跟着,刚好顾言宿醉未醒,所以沐雪便交代她等顾言醒后告知他自己去向,不用担心。
随后不三驾着马车飞驰在初晨的京城街道,守门的宫人远远就看见郡主府的马车,这么早,本不该放人进去,可是他们又没人敢拦,就任由这马车穿过宫门,直接向永宁宫前行。
“小雪妹妹,母后她,母后她不管我怎么叫她都不醒,我该怎么办啊。”苏语白看到沐雪的到来竟忍不住眼泪,哭了出来,“母后肯定是怪我贪玩,很久都不回宫所以生气了,才不醒,小雪妹妹,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叫醒母后。”
母亲都是孩子的避风港,一旦这个避风港消失,居住在里面的孩子都会惊慌失措。沐雪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后背,起身坐到床边握住皇后的手腕诊脉。
脉率调匀,不快不慢;脉力充盈,不强不弱;脉势和缓,从容,流利。这分明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才有的脉象,沐雪心里暗暗叫奇,难怪所有御医诊断以后都说皇后无病,确实,从这脉象看来的确不像生病。
抬头观察皇后面相,虽说已经昏迷多日,可床上的人面色红润,呼吸匀称,完全没有人昏迷以后会出现的脸色泛白,嘴唇干裂,日渐消瘦的症状。
的确有趣,沐雪不经意见流露出笑容,饶是来了兴趣,下山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病症,“娘娘昏迷之前的吃食都是哪些?还有御医开的药方麻烦拿来我看看。”
彩衣不知来者是何人,但之前谢家也有找过很多民间大夫来为皇后诊治过,自然认定沐雪是琳琅郡主请来的大夫,听到沐雪的话片刻也不敢耽搁,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之前御医开的药方交给了她,“娘娘自打生病以后就不再吃外来食物,一日三餐都是在永宁宫的小厨房做好以后送来,晕倒前也是如此,因为御医开的药方都大同小异,娘娘开始还愿意吃,后来没什么效果,便不吃了。”
说着彩衣又哭了起来,“都怪我不好,如果我多劝劝娘娘不要断药,也许娘娘就不会这样了。”
沐雪看了下药方,无非都是些党参、黄岐、半夏之类的静心安神的药,看来这些御医不知道是什么病,但又不敢胡乱开药所以便开些宁神药安抚。沐雪一笑,果然是庸医误人。
“小雪妹妹,我母后她究竟怎么样了?”苏语白激动的问道。
“暂时还没看出问题出在哪儿。”沐雪起身走到熏香炉前,用手捻起已经燃碎的粉末,在鼻前嗅了嗅,又重新合上炉盖,对着彩衣说道:“麻烦这位姐姐带我去下厨房。”
宫中人为了避免有人投毒,所以稍微有点分位的妃嫔都会设置自己的小厨房,一来吃食可以安心,二来也可以吃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这样的地方一项都是每个宫的禁地。沐雪想去厨房,彩衣显然有些为难。
“前方带路吧。”谢琳琅一声令下,彩衣也不敢不从,三个人一同前往了位于后院西南角的小厨房。
此时的厨房已经升起袅袅炊烟,三人走近一看,一个小太监已经将熬好的燕窝粥乘好。
“他是永宁宫的小德子,专门负责厨房的,娘娘的吃食基本都是由他负责的。”彩衣介绍后走到小德子面前,叹了口气,“娘娘都已经昏迷多日了,你熬好娘娘也没法喝,还是倒了吧。”
沐雪看着小德子甚是可惜的倒掉了刚刚才熬好的燕窝,问道:“娘娘每天都要喝燕窝吗?”
“是啊,这燕窝是今年才上贡的新燕,皇上收到后就直接派人送来给娘娘了。”彩衣回忆着皇后每次吃燕窝时幸福的神情就虐感心疼,谁不知道皇上独宠那拓跋菲儿,送燕窝都是为了假意安抚,也就自己主子傻,才视这些东西如珍如宝。
“你去将剩下的燕窝取来。”谢琳琅听到沐雪这样问以为这燕窝有什么问题,便令小德子将剩下的燕窝取来。
小德子做奴才这么多年看谢琳琅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是来调查皇后娘娘昏迷之事。皇后娘娘突然昏迷正常都会怀疑是不是食物出了问题,所以小德子也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成为怀疑的对象,快步的就取来剩下的燕窝。
沐雪睨了眼小德子端上来的燕窝,眼神是标准的象牙白,盏身缝隙分明,燕丝清晰,底座蓬松,燕丝根根分明一看就是上等燕窝。谢琳琅不懂燕窝但是也看得出是上品,正想询问沐雪是否需要验毒,沐雪便说道:“走吧,我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第38章 入宫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