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云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的身上,台下男子皆似失了魂一般,再也收不回自己的心。
“苏挽云当真是世间绝色,难怪有那么多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许清欢惊叹与苏挽云的美貌和舞姿,不住感叹道。
便是她这样的女子,都不免为她的美色倾倒,更别提这天底下的男人了。
许清欢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你说,是不是世间的男人都钟爱女子的美貌皮囊,只要有了美貌,其余的便都可忽略了?”
许清欢这话,是对身后的珊瑚说的。可等了半顷,却为等到任何回应。
“你说呢?珊瑚?”许清欢怀疑地往后看了一眼,却惊得瞪大了双眸。
她的身后,哪里还有珊瑚的身影。分分明明站着一个高大男子!
那清冷自华的面容,一尘不染的白袍,赫然便是沐亲王萧重暄!
“呀,王爷!”许清欢眼中一亮,犹觉不可思议地站起身。
她昨日吃了闭门羹,原以为萧重暄不会到场,却不想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背后,这样一个场面当真是叫她又惊又喜。
萧重暄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端看许清欢一身白里描红的长袍,唇红齿白眼波流转,好一个俊俏风流的小公子。
许清欢感受道了萧重暄的审视,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对着萧重暄微微笑道:“出门在外,穿男装总是方便一些。莫不是王爷觉得不好看?那小的下去换一换。”
许清欢说罢,当真便要下去换衣裳。
萧重暄凤目微眯,摆了摆衣袍,清冷道:“无妨。”
这一声无妨,便又叫许清欢笑弯了眼。
“小的不知道王爷要来,有失远迎。王爷还请快快上座。”
许清欢手脚麻利地将萧重暄引往主位,亲手为他倒了一杯佳酿。
这才坐在他身侧,笑眼吟吟地看着他:“王爷肯来赏光,让小的觉得三生有幸。还未感谢王爷,将苏挽云请了过来。王爷觉得,小的的春风一顾可还行?”
许清欢对萧重暄少了几分畏惧,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这幅小模样,倒像是在跟他邀功一般。
萧重暄看着眼前期冀的笑脸,凤目闪了闪。
抿了抿佳酿后,方才淡淡开口:“噱头有余,新颖不足,差强人意。”
萧重暄一针见血,将酒楼问题逐一指出。
若是旁人,只怕早已哭丧了一张脸。许清欢却是脸色未变,反而有些崇拜地看着萧重暄。
“不错,王爷当真火眼金睛。我这酒楼在花楼中改建,仍有许多不足之处。对比明月楼,却是远远不及。”许清欢说得诚恳,甚是自谦。
明月楼乃京城一等一的酒楼,经营很是完善。许清欢拿春风一顾与它对比,未免没有透露自己野心的意思。
萧重暄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面色看不出心绪。
楼下的歌舞还在继续,丝竹弦乐不绝于耳,无数人倾倒在苏挽云旋转的裙摆之下,从此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二楼的雅间设计玄妙,能将底下一览无遗,而不被人发现。
许清欢偷偷地打量了萧重暄一眼,却见萧重暄面色平淡,见到苏挽云也未露出似别的男子那般惊艳的视线。
这萧重暄,定力未免太过厉害。
许清欢眼眸流转,转而兴致勃勃地看着萧重暄:“王爷,小的可不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
萧重暄既不否决,也不点头。
许清欢大着胆子凑了过去,清越道:“王爷,您说世间的男子,是钟爱女子的皮囊还是她的内在。如若两人相爱,女子失去了美貌,男子可还会心悦于她?”
许清欢将双手撑在下颚上,一顺不顺地盯着萧重暄,似是要在他清冷无欲的脸上探出些蛛丝马迹。
可未料,她还未等到萧重暄的回答,脑门却挨了一个响指。
“小小年纪,思量男欢女爱,不思进取。”萧重暄端得是一本正经,仿佛刚才拿响指弹她脑袋的,非他本人。
“好痛啊。”许清欢捂住自己的脑袋,泪眼汪汪地瞪了萧重暄一眼:“王爷出手伤人,便是有体统啦?小的明年便要及笄了,如何还是小小年纪?王爷纵然不想回答,也不要将小的当成小孩子。”
许清欢一双明眸蓄着泪水,软糯着声音控诉着萧重暄。比世间的任何武器都具有杀伤力。
萧重暄望着眼前的小人,素来平静无波的内心,倏然荡起一抹涟漪。
“擦擦,难看得紧。”萧重暄皱眉,蓦然掏出手帕扔在许清欢面前。
许清欢抽了抽鼻子,接过手帕装模作样地抹了把脸,看着萧重暄软软道:“王爷,您便告诉我可好?“
她实在是好奇,似萧重暄这般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男人,如若遭遇了这样的问题,会作何解答。
可许清欢,到底没有得到萧重暄的回答。
而在日后的某一天,萧重暄却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答案,几乎带领她走向了毁灭。
萧重暄是铁石心肠的主,薄唇无情地开阖:“不好。“
不好二字,重重地敲击着许清欢的耳膜。萧重暄总有千百种办法,叫许清欢无力招架。
算你狠,总有一日我定要揭下你这冷冰冰的假面具。许清欢在心中暗自磨牙排腹道。
她抿抿唇,心绪不过起伏了几下,便恢复如初。
“不好便不好罢。问王爷这样的问题,总归是小的失言。王爷肯赏光春风一顾,是卖了我天大的颜面,我如何还能多奢求?王爷想必还未尝过春风一顾的美食吧,我这便叫人端上来给王爷尝尝。珊瑚!“
许清欢收敛了情绪,恢复了云淡风轻。将珊瑚传唤进来,命她将酒楼最上乘的佳肴上桌。
珊瑚手脚奇快,一桌的山珍海味,全然都是春风一顾的招牌、
“王爷,我敬你一杯。“许清欢举起酒杯,冲萧重暄敬了敬。
转而一饮而尽,端得是恣意洒脱。
萧重暄见她这般娴熟,凤目一挑:“这般熟练,经常饮酒?”
“非也非也“许清欢冲萧重暄摇了摇头:”只不过在王爷面前才小酌一杯,小的可是不胜酒力呢,可不敢在别人面前喝。“
许清欢这话倒也不假,她这点酒量,还是不要丢人现眼得好。
正在许清欢与萧重暄相谈甚欢时,却听得雅间门被人敲响。
“进来。“许清欢淡淡开口,便见长烈走了进来。
长烈见到许清欢与一陌生男子谈笑风生,一时有些踌躇。
“有什么事就说,爷不是外人。“
听得许清欢开口,长烈不敢隐瞒,:“回掌柜的,安王来了。“
酒楼开业,想不到不仅请来了萧重暄,还引来了一个安王。
安王?许清欢闻言,心口冷笑。那厮不请自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她看了看萧重暄,大声道:“不见,任何人都没有爷重要。你且下去自行安排吧。“
说罢,转而眉眼弯弯地看着萧重暄:“爷,您说对不对啊?“
许清欢这番作态,给足了萧重暄颜面,还不动声色地拍了沐亲王的马屁。
萧重暄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看着她在他面前装腔作势,眼底闪过寡淡笑意。
而后薄唇轻启道:“自己做主。
许清欢转悠了眼眸,有些为难地道:“既是安王,那便还是见见吧。爷,等我回来您还会在吗?“
许清欢问得小心,生怕惹萧重暄不满意。
听得萧重暄冷淡地应了一声,许清欢面色一喜。朝着萧重暄福了一幅,便欢快着脚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萧重暄,见她这般喜怒于色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雅间
安王进了春风一顾,被长烈奉为上宾,好酒好菜地伺候着。正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天下第一美人苏挽云的舞姿。
忽听得雅间门被打开,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安王殿下大驾光临,当真是叫我这酒楼蓬荜生辉。“
许清欢步入雅间,对着安王拱手恭维道。
安王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扫到许清欢的脸上。俊逸的面上,带着几分轻佻。
“本王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将本王忘了呢。这酒楼开业,都不请本王前来。莫不是忘了你我从前的情谊?“
安王这闭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京城一绝。
若是许清欢从他这讹了五万两和一个天香楼都算情谊,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岂敢岂敢。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殿下。没有殿下的提携,我如何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只不过殿下诸事繁忙,我不敢轻易打扰。我这就自罚三杯,还请殿下恕罪。“
许清欢说得冠冕堂皇。当真便要端起酒杯自罚三杯。
安王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许清欢,见她这般镇定从容,眼底更多了三分警惕。
这人竟在短短时间,将破败不堪的妓院,摇身一变成华丽酒楼,实在不容小觑。
“哎“安王将折扇点在许清欢手上:”罚酒却也不必了,只要你日后飞黄腾达时,不要忘了本王就好。坐,与本王一同欣赏歌舞。“
第47章 谁都没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