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门拍的震耳欲聋,叶梓不知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现已是日上三竿,她费力的睁开眼,拖着疲乏的身子,开了门。
是医女!
“皇上宣你。”
是宣,不是传唤,更不是请!
“是什么事儿?”叶梓捂着嘴,压抑着咳嗽的声音,沉闷的在整个肺里轰炸。
医女古怪的看着叶梓,“大人们的事,咱们做奴才的事,怎么知道,叶御医去了就知道了。”
叶梓脸色微微一变,便要关门,一面说着,“你等等,我换身衣服就来。”医女的手拦着门,“别,皇上等的急了,叶御医不要耽误时间,这就跟着走吧。”
“这是怎么了,门外怎么来了禁卫军的人?”萧晋远远的走来,却见着医女和叶梓再说什么?
医女已经伸手拉着叶梓出来,叶梓伤寒,身上没有力气,医女轻轻地一拽,人已经踉跄着,向前扑倒在地。
“叶梓。”萧晋三步并作两步,将叶梓扶了起来,叶梓白皙的手掌心,擦破了皮,露出血肉。
“你做什么?”萧晋恼怒的质问医女。
医女眼眸闪烁,“回萧御医的话,是皇上吩咐的,让我带叶御医过去问话,等的急,说是一刻也不容耽误,叶梓故意耽搁时辰,不是为难我么?”
“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叶梓头晕脑胀,说话的工夫,耳朵嗡鸣阵阵,“咳咳。”
“皇上要问什么事儿?”萧晋打横将叶梓抱起来,“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跟你去,就说叶梓病了。”
“那可不行,皇上请的叶御医,要问话的人只能是叶御医。”医女忽然强硬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儿?”
医女没答,外面等候的禁卫军已经冲了进来,是要抓叶梓的,萧晋护着,眉头紧促,“你们做什么?叶梓犯了什么错?”
“毒害雯妃娘娘。”
萧晋一怔,他也是才听闻这事儿,眉头紧促,“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禁卫军没说话,强行去拉叶梓,“请萧御医不要为难咱们,皇上等着,怕是到时候会连累了萧御医。”
一大股风竟然将萧院使也惊动了,他横眉怒斥萧晋,“不成器的东西,皇上的命令也敢违抗了?”
萧晋手一松,叶梓就被人拉走了。
御书房,皇上坐在高坐,审视着仅着了单衣的叶梓,“叶梓你可有要解释的。”
叶梓脑子昏昏沉沉的,“臣愚昧,请皇上告知。”
皇帝冷哼,“你收受柔妃的贿赂,让人将薏米水放在雯妃的补汤中,日日加量,时至今日,雯妃滑胎,你可有话要说。”
叶梓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忽就想起西门封说的那句话。
谁对你好就巴结他,谁对你不好就弄死他。
她倒是巴结了,可惜所托非人,南宇非但除掉了雯妃的骨肉,也一并处理了她,而弄死柔妃,不说叶梓没这能耐,也没这狠心。
那日南宇答应帮叶梓,但是要求叶梓除掉雯妃的骨肉,他有办法嫁祸柔妃,让叶梓置身事外,而叶梓还未动手,雯妃的孩子就没了,想来是南宇等不及了,一并除了柔妃,和她!
雯妃仍旧难掩伤心之意,皇上安慰着,心火大怒。却迟迟没下令罚。
“将叶梓关在承乾宫后的侧殿,待查明了真相,再做处理。”
萧晋在承乾宫见到叶梓很是诧异,皇上让他给叶梓看病,看完就立刻离开,不要多做停留。
“叶梓,叶梓。”叶梓已然昏睡过去,浑身烧的火热,萧晋让人去熬药,又悄悄的在叶梓身底下放了一包糖莲子,就被承乾宫的姑姑催着出门去了。
“叶梓好了么?”
皇帝就在门外,没进去,等萧晋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不大好。”
皇上嗯了一身,腰背有些弯,“你可知道叶梓为何要加害雯妃?”
萧晋拱手,一本正经,“臣不信叶梓会做这种事。”
皇上停了,回过身,审视着萧晋,“区区一个没有依靠的萧御医,几次三番与宫中权谋手段的纠缠不清,朕如何信她的清白?”
萧晋抿了抿唇,“权谋手段之中总要有一些牺牲品。”
“大胆。”
皇上忽然怒斥。
“臣罪该万死。”萧晋惶恐,却并没有认错。
“务必把她给我治好了。”说罢,皇上拂袖而去。
夜半,叶梓口渴而醒,窗前似乎有一人影,头脑昏沉,隐隐作痛,叶梓未多做理会,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的走到桌前,拿了杯子倒了一杯子的凉茶,一饮而尽,尔后,晃晃悠悠的一头载到床上。
这是哪?白日发生了什么?叶梓都估计不上了,她现在只剩下头疼欲裂的脑袋,像灌了泥浆,千金重,使劲的拼命的往下坠着她。
“傻瓜。”
叶梓用力睁开一条眼睛的缝隙,勉强看清楚,一个人影在窗前晃了晃去,晃得她的疼更疼了。
她用力的拉起被子,连着脑袋一起盖在底下。
那人不死心,也过来拉,叶梓恼羞成怒,大喊了一声,“你别抢啊。”
外面也没了动静,叶梓沉沉的睡着了。
楚遂挠了头,嘴快掘上了头顶,“这死人,来救你,还只顾着睡觉。”
楚遂生气的跳出窗户,过了一会儿,又晃晃悠悠的跳了进来,他怀里抱着一只鸡,和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楚遂盯着看,仔细想了想,又全部抱了起来,通通放在叶梓的脑袋旁边。
这下,楚遂满意了,跳出窗,从外面关的严严实实的。
叶梓第二天醒来,头痛缓解了不少,打了两个喷嚏,鼻涕连连,她掀开被子,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好像从床上掉下去一堆东西。
油纸包着的烤鸡,已经凉了,旁边还有一封信,“稍安勿躁。”
叶梓莫名奇妙,想这人是谁呢?
叶梓忽然就想到轮椅上的一袭白衣,她记得那天晚上,西门封找她,被她气走了的,她撕了一小块鸡肉,很凉,凉的冰牙,但这味道,叶梓记得,是西门封身边那个叫楚遂的少年做出来的味道,独一无二。
叶梓心里一暖,比起七皇子,还是西门封靠的住,一个面热心狠,一个面冷心热。
吱呀一声,门开了,叶梓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全塞进被窝里,抬头,却见着萧晋过来,背着药箱,看见叶梓醒了很是欢喜的样子。
“你好了么?”
叶梓点点头,“我怎么在这?这是哪?”
萧晋叹了口气,“你不记得了吧,也是,当是烧的那么厉害,这是承乾宫里的侧殿,你被皇上软禁于此,这次好在皇上心软没有抓你坐牢,不然你怕是熬不过昨晚的。”萧晋皱着眉,很是苦恼。
叶梓点点头,她心知肚明,皇上不能杀她,是因为只有她知道他身上的毒。
“叶梓,你当时写补药药方时可写了薏米水三字。”
叶梓苦笑着摇头,“这是常识性的错误,我即便再马虎也不能做出来。”
萧晋皱着眉头,“但是药方后面的三个字的确是你的笔迹。”
第32章 谁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