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叫楚遂的小童正在自己做的炉子上烤什么,味道很香,叶梓走过去,楚遂抬起头一面翻着手里的烤鸡,一面对叶梓嘿嘿的笑着。
“你哪捉来的鸡?”
楚遂张望门外头,见两尊门神没动,掰下一只鸡腿给叶梓,“吃吧,可香了。”
叶梓笑着接过,然后挨着楚遂坐下,“哪捉来的鸡?不给你家皇子了?”
楚遂摇摇头,“我家皇子吃的不多,过午不食。”
叶梓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还真是怪人。
楚遂吃的很快,叶梓吃了一个鸡腿的功夫,一只鸡转眼就剩下一堆干干净净的骨架,然后给叶梓一块干净的布擦手,动作飞快的将鸡骨头埋进一个事先挖好的坑里,用土填埋之后,在跳上去,狠狠的踩上两脚,楚遂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叶梓,“明儿你还来么?”
叶梓点点头。
楚遂弯着眼睛笑,“那我明儿还做烤鸡给你吃。”
叶梓走了。
西门封看着趴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楚遂,“你喜欢他?”
楚遂没有回答,不一会儿,细微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叶梓刚进太医院的正门,远远瞧见南信过来,身后带着的两个侍卫,正是那天遇刺保护她的那两个,叶梓表达了感谢,又请南信进门坐。
萧院使黑着脸,见到叶梓和四皇子南信一同进来,微微一愣,请了安,问南信,“不知四皇子今日过来,是哪不舒服?”
南信摆摆手,让萧院使没事儿就退下吧,他不看病,是来看叶梓的。
萧院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梓,退下了。
“给。”
南信递给叶梓一个大的夸张的盒子,叶梓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面棋盘,汉白玉做的,雕刻精致,上面镂空的花纹很是细致,“这么贵重的棋盘是给我的。”
南信点头,“人生难得一知己,人人都说我是棋疯子,除了棋,痴傻纨绔,你和他们不同,不不把我当纨绔,也不把我当皇子。”
叶梓摸了摸棋盘,手感很好,见叶梓爱不释手,南信心中倍感满足,一时兴致大发,便提议与叶梓下一盘棋。
叶梓学东西很快,上次与南信下的两盘棋,便将棋盘上的规矩摸了清楚,仔细观察着南信的棋路,揣测他的意图,这一盘从天光大亮一直下到了日落夕阳。
“叶梓小兄弟的天赋异禀,不过短短几日,棋艺大增,就连我钻研数年的技巧,竟然仅凭观察,便掌握通透,佩服。”南信虽然胜了,却毫不吝啬的称赞叶梓。
杂乱的脚步声向着后院来了,两人一看是医女引着喜公公过来,喜公公给四皇子南信请了安,眼尖,桌子上摆着汉白玉的棋盘,对叶梓多看了一眼,颇为吃惊,“原来咱们叶御医还会下棋。”
叶梓摆手,说,“四皇子才是棋中高手,她在向四皇子讨教。”
喜公公眯着眼点头,然后恭维了一番,“皇上今儿个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忽然说这头疼,肩膀也酸疼的厉害,便让奴才请叶御医过去瞧瞧。”
“是。”医女给叶梓拿了药箱,又受叶梓之托送四皇子出去,叶梓便跟着喜公公去了御书房。
黄色案几之前,皇上一面捏弄着眉心,一面看着手中的奏折,听闻喜公公通报,连忙让叶梓过去给他瞧瞧,说他这头疼,肩膀酸并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只是这回闹的越发的厉害,扰的他头昏目眩,奏折上的字就好像是长了腿,一直在眼前晃。
叶梓仔细检查了皇上的脖颈,看到上面突起的一块肿胀的大包,轻轻地一按,皇上疼得皱眉,叶梓立刻说,“皇上,您日夜操心国事,长期劳累低头看奏折,日夜兼顾,是积劳成疾。”
皇上不耐,“你尽管说朕该如何止疼。”
叶梓说,“皇上的颈椎劳累过度需要好生修养,请皇上注意每日低头的时辰不可过长,臣可以用针灸和按摩的方法,帮助皇上日益改善。”
皇上指着头,“那你说朕为何头疼,瞧着字都瞧不清楚。”
叶梓如实回答,“人有四肢百骸,每一块骨头,血肉都是息息相关,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颈椎疼痛过重所以引发了头疼,若是能治好了颈椎上的病,必然也治好了头痛之症。”
皇上闭着眼,一手抓着头皮,头顶已经被皇上掐的青紫,叶梓又道,“请皇上容臣为皇上疏离一下经脉,可稍稍缓解。”
一套手法下来,大概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叶梓许久不用手指上的功夫,突然用一次,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然酸疼起来,她掐着手指头,撸了又甩。
门口传来吵闹声,似乎是一女子被喜公公拦着,“大胆奴才,滚开。”
喜公公委婉的劝说着,“芸公主,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谁也不见,您这不是为难奴才?”
南芸蛮横的将喜公公撞开,然后不解恨的踹了喜公公一脚,“狗奴才,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父皇什么时候不让我来看他的,定是你这个狗奴才自作主张,呸。”
喜公公连爬带滚,却拦不住南芸公主已经推门进去。
皇上闭着眼,毫无反应,他身后竟然站了一个男人正在拿着一根细长的针意图对皇上不轨,南芸慌了,四下张望,将皇上小憩的玉枕拿了过来,随着一声大喊,将手里的玉枕对着叶梓砸了过去。
叶梓转头,那玉枕已经近在眼前,忽然,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皇上又悠悠转醒,听见吵闹的声音,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他引着脖颈和头疼的毛病,许久不曾睡个安稳觉了,好不容易眯会儿,还做了个舒服的美梦,便被吵醒,顿时心上生气一股火气。
“父皇,幸亏儿臣闯进来了,不然就让那贼人得逞了,还有那个狗奴才喜公公定是跟他一伙的,他们怕是早就计划好要谋害您了,父皇。”
皇上一怔,谋害,他顺着南芸指着的手指头,低下头一看,果然见到叶梓倒在地上,头上流着血,而罪魁祸首的玉枕就在叶梓的脑袋旁边落着。
皇上脸色一沉,“南芸,不准胡闹,竟然敢用玉枕打伤御医。”
南芸一怔,她木讷的盯着叶梓张了张口,御医?那她为何从未见过这个人?
“喜连安。”
喜公公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进来,“奴才在。”
皇上皱眉一打量,“你这又是怎么了?”
喜公公看了一眼南芸,皇上摆手,“去,去赶紧找个御医过来给叶御医看看。”
南芸眼眸波闪,心虚的主动请缨,“我去,我去请。”
叶梓醒来,已经回到了太医院,她休息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萧晋。
萧晋疑惑的盯着叶梓,“你怎么就得罪了她?”
叶梓头疼的厉害,刚伸手去摸,被萧晋拉了下来,“你说谁?我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在御书房给皇上瞧病?”
第24章 棋盘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