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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入狱

莲香的确是中毒死的!
胡妃受宠当头,又请了叶梓问了一些养肤的法子,叶梓说了许多,又供给一制作面膜的方子,胡妃说制作麻烦,便脱了叶梓帮忙。
这东西做完,便由莲香试用,没想到这被称为美人颜的面膜刚涂在莲香的脸上,莲香的整个脸变开始瘙痒,莲香发了疯的抓挠,脸皮都抓破了,然后这些伤口竟然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水泡。
莲香浑身抽搐,口吐秽物,倒地就死了,从莲香涂抹美人颜到死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在皇帝的御书房,叶梓才第一次看见莲香的尸体。
尸身溃烂,已经面目全非,若非胡妃宫中的人都在指认说是莲香,根本认不出来。
皇帝又让胡妃拿叶梓研制的美人颜让旁的御医检查,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种蛇毒,据说是从西域传来的。
胡妃吓得花容失色,皇上好一番安慰,怒火丛生,容不得叶梓反驳便直接让人将叶梓打入天牢。
萧晋听闻之后,求见皇上,不得,跪在御书房门外。
太监劝了几次,“萧御医,皇上正在气头上,您这不是火上浇油,再将自己打进去,依杂家之言,先回了吧。”
萧晋不动,夜半,天降大雨,风啸如猛虎,听闻锦绣宫里住的细竹叶断了几根,皇上穿着衣服,气息微喘,身边伺候着的喜公公道,“天气转凉,皇上终日为国事所累,不若下了朝让萧御医来瞧瞧?”
皇上咳嗽两声,忽然想起什么,问,“萧晋还跪着呢?”
喜公公眼珠子两下一转,“奴才也不晓得呢,昨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人都看不清楚,若是萧御医跪着,那人……”
“去找人看看,若是人没事,就让他过来。”
皇上下朝,回御书房,萧晋衣衫尽湿,脸色微白,单凭意志力强撑着。
“萧御医。萧御医。”
萧晋反应略微缓慢,只听喜公公说皇上让他进御书房回话。
“哼。”皇上看着折子,然后一下子摔在桌上,“不过区区一个八品御医,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求情,朕听听,人证物证俱全,你能说什么?”
萧晋道,“叶梓入太医院以来,兢兢业业,一月三十日来,近乎从未歇息,后妃娘娘中评价极高,她没有可能做出自毁前程的事,皇上是惜才之人,怎舍得让叶梓这样的医学奇才折损。”
萧晋掷地有声,他匍匐在地,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希望皇上收回成命,放过叶梓。
“朕惜才,但不能包庇狼子野心的凶手,昔日胡妃对朕说了许多叶梓的好话,现在胡妃最喜欢的宫女死了,你的意思是胡妃陷害叶梓不成?”
萧晋一怔,“臣,臣认为一定是有误会。”
皇上盯着萧晋看了一会儿,“朕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可以给你三日,若是三日之内,你没有找到凶手,朕立即杀了叶梓,你父亲也要告老还乡了。”
萧晋大惊。
皇上低声一笑,“若是你现在回去,朕对你既往不咎。”
“臣答应。”
萧院使得知萧晋大胆的行为,脸色阴沉的骇人,等萧晋回来,萧院使怒声大骂,“你这个逆子,为了叶梓,连你父亲也要毁了?”
一巴掌扇过去,本就淋雨发热的萧晋,当时就昏了过去……
天牢中,杂乱的干草,从墙角的堆积处,一直蔓延到了栅栏处,上面污秽斑斑,整个牢房里散发着难以言说的霉味,还有四面八方传来的而却未见到的老鼠叫声,在这黑暗幽静的牢房里更添一抹诡异。
叶梓被人推搡进来,倒在干草上,她爬起来靠着墙,手腕上的铁锁链,每动一下,便会发出巨大的响声,声响多了,便会有狱卒过来,鞭子狠狠的摔在栅栏上,声音骇人,仿若就抽在叶梓的身上一般,让她吓得缩在墙角,多一下都不敢乱动。
月光冷清,凉凉的透过狭小的窗子投在地上,宛若寒霜,叶梓怔怔的望着那一片狭小的月光,心头凄凉,眼泪从眼眶里滚下来,叶梓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泪水顺着下巴,脖子打湿了衣襟。
“没出息。”
车轮滚滚,白衣公子坐着轮椅被推了进来,叶梓惊愕的看着重新落锁的牢门,“你?”
眼前人是曾经救过她的赵国三皇子西门封!
“哭,能逃出天牢?”西门封的语气凉薄像他的脸一样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梓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她狠狠的瞪了西门封一眼,“三皇子来做什么?为了讥讽,嘲笑我?”
夸她还以为这人是面冷心热的!
“找你看病。”
叶梓皱眉,自嘲的噗嗤笑出声,“三皇子,我现在是阶下囚,你就不怕我下毒治死你?”
“我能救你出去。”
叶梓眼前一亮,疑惑的想要在西门封的脸上追寻答案,但是那张脸似乎只有那一个冷冰冰的表情,就好像面部神经全部瘫痪了一般。
“治好我的腿,诊金就是救你出去。”
叶梓飞快的一瞥,西门封的轮椅已经陈旧,看样子年岁已久,原本漆了色的地方被常年使用露出了原本的模样,他的双腿不论什么原因,现在年隔已久,早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叶梓犹豫的模样,刺痛了西门封的脸,这样的神情自小到大,他见了无数次,他亦知道下一句会是什么?
西门封眉眼一沉,转动车轮,转向门口,要走了。
“救我出去,我要跟你对等的谈。”
西门封心中一喜,更多的却是质疑,“你确定会治?”
叶梓想了一会儿,她心里也没把握,却不敢明说,她不答反问,“你确定能救我出去?”
西门封嘴角缓缓的勾起,似笑非笑,“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叶梓看着西门封的背影,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一个质子皇子,当真能救她?
叶梓抱着腿,一个人坐在枯黄的干草堆上,偌大的牢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临近天光的时候,牢头用铁棍子将栅栏敲响,叶梓朦胧中被吵醒。
她看见了萧晋。
萧晋的气色很不好看,他一直看着叶梓温和的笑,他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拿给叶梓吃。
叶梓饿了一天一夜,又一直担惊受怕着,饥肠辘辘,吃相凶猛,忽然她掐着脖子,憋的脸色通红。
萧晋连忙拍打叶梓后背数下,叶梓咳嗽两声,呛出了眼泪,然后忽然就笑了,问萧晋她的样子是不是特别的傻。
萧晋一愣,然后摇头,温柔的看着她,用自己的衣袖,将叶梓嘴边的油渍和饭粒擦干净,一面将散落一地的碗筷收拾起来,一面说,“给莲香检查的御医的是林御医,一定是因为叶梓发现了他和宝芝堂的端倪,故意害他,却不知道胡妃为什么要帮助林御医?”
叶梓眼眸低垂,“听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么?”
萧晋一怔,摇头。
叶梓将故事讲给萧晋听之后,她说她就是愚昧的东郭先生,因为她是胡妃不堪的知情者,莲香死了,现在轮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