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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遇南信

胡妃的事告一段落之后,萧晋心疼叶梓终日忙碌。便让叶梓出宫采买药材,本来他打算陪同一起出去的,突然被父亲萧院使叫走了。
叶梓说她自己可以,让他别担心,就带着萧晋给的出宫令牌,和药单子出宫了。
宫门口的时候,见着了四皇子南信,南信似乎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等在门口,然后惊奇的看着叶梓,问他做什么去?
叶梓如实说,他要去出去购买太医院需要用的药材,南信笑着称赞叶梓,他原本以为叶梓是七皇子府上一个小厮,不成想短短几日不变,就成了叶御医了。
叶梓说着客套话,说承蒙皇上厚爱,信任,才提拔了他。
南信说他也是出宫逛逛,不若陪同叶梓一块去,他的马车就等在宫门口。
叶梓想了想,用了南信的马车,倒是省了拉药材的钱,便欣然同意。
南信的小厮在马车上等候,见南信出来,便下了马车匍匐在地,让南信和叶梓踩着上去,南信上了马车,却迟迟不见叶梓上来,掀开帘子一看,却瞧见叶梓盯着那小太监不动,便打发了小太监,然后对叶梓伸出手,说,“来,我拉你上来。”
叶梓一怔,双手撑着车辕,身子轻盈一跃上了马车。
四皇子收起手,笑笑,退回车厢,与叶梓并肩而坐,他比叶梓高出一头有余,稍微侧目,叶梓皮肤上白色的汗毛清晰可见,浓黑茂密的长眉弯若柳叶,乌黑发亮的杏眼水光波转,鼻子玲珑精致不失秀挺,小巧朱唇微微合拢的微细中,洁白的银牙若隐若现。
叶梓疑惑回头,却见四皇子猛的,将头转向车厢另一侧,叶梓不解,仿若是她害四皇子受了惊吓,“四皇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咳咳。”四皇子攥拳掩住口鼻,干咳两声,正听见车外的小太监喊到了,压下车压,不等小太监跪下垫脚,四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吓坏了小太监扶着四皇子,上下查看。
四皇子见叶梓也跟着下来,忙推开手忙脚乱的小太监,飞快的扫了一眼仪容,踱步至叶梓跟前,“这就是太医院常来采办的宝芝堂。”
叶梓点头,挑着膝前长摆的裙袍,迈进门内。
前堂招呼的小二笑脸相迎,问叶梓是看病还是抓药?
叶梓拿出令牌在小二眼前一晃。
小二仔细打量了叶梓,然后疑惑问,“往常都是太医院的林御医来的,今日怎么换了人?”
叶梓一怔,“哪位林大人?”
“林常春林大人!”
叶梓压下眼帘,“难道宝芝堂规定给太医院供给的药材要看人才给的?”
小二见叶梓变了脸色,立刻陪着笑脸,说当然不是,紧忙招呼叶梓和四皇子南信坐下,不忘给二人倒了茶,摆了茶点,“二位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请掌柜的出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个面色发黄长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健步如飞出来,一面笑的将眼睛眯了一条缝,一面双手作揖,说了些许吉利的话,却不是提药材。
“这是这次需要采买的药材,烦请老板准备。”
花胡子老头接过药单,眯缝眼看了许久,忽而眼眸一转,状似惊奇的问叶梓,“林大人这次没来可是有事?”
叶梓摇头,说不知。
花胡子老头又问,“叶御医以后便担起采买的责任了?”
叶梓仍旧摇头,“说不准。”
花胡子老头摸了摸唇上的胡子,眼珠子两下一转,“我宝芝堂供给宫中太医院原商定好了,按月供奉三月一结,今儿正好是结算的日子,原本都是林御医接洽,细节他都清楚。”
叶梓掏出一打银票,“老板不必担心,该给多少钱,都带着呢,请老板准备药材去便是。”
花胡子老头点点头,下了堂,听着后院嘀嘀咕咕的声音渐渐远去。
南信瞧着暗棕色的门帘,说他怎么觉着这个宝芝堂的老板和小二这么不对劲。
叶梓不解,问南信怎么了?
南信摇摇头,说大概是他多虑了。
叶梓并未多想,老板应该早有准备,片刻的功夫便让人从屋子里抬出了两箱子,叶梓提出要查看,老板便让人开了箱,叶梓拿着药单,一样一样的对着。
老板额头有细汗冒出,待叶梓要开第二箱的时候,老板上前一步,“叶御医放心,我们宝芝堂从业七十载,童叟无欺,药材更是京中之最。”
叶梓点头,说还行,将银票递给了老板。
老板一张张清点,然后从中抽取两张百两银票还给叶梓,叶梓接过来也没多想。
四皇子南信却是疑惑上前问老板,是不是算错了,叶梓给的价钱正是药单上计算好了的。
老板奉承道,“日后还承蒙叶御医关照,记着咱们宝芝堂一些。”
叶梓连忙将银票又掏了出来,感情这是回扣,她连忙还给老板,说她不能收。
老板推拒着,“这只是小的一点点心意,希望您长期照顾咱们宝芝堂。”
叶梓抿唇,不明白老板为什么非要这么做,“若是宝芝堂的药材好,当然是要多进一些的。”
南信见老板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的模样,便让叶梓查对一下第二箱药材。
老板搓着手,讪讪的笑,“叶御医,宝芝堂供给太医院有两年之久,咱们不用查的这么严格了吧。”
叶梓越发觉得这老板是心里有鬼,便说,“这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然后不由分说的打开了第二箱。
箱子里的药材一一查看,竟发现一味药和单子上根本对不上,除了药效相近,这味药在市面上的价格却却远远低于单子上的。
叶梓质问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脸色煞白,“单子上的药市面上十分紧俏,这两天正断货呢,以往都是用这味药代替的。”
叶梓伸手要钱,“那你把这味药的钱退给我。”
退回来的钱近四百两,叶梓让人抬着药箱,在老板难看的脸色和记恨的目光下,离开了宝芝堂。
“速速将消息传进宫里去,这个叶梓软硬不吃。”
南信陪着叶梓在别家的药方却买到了这味药,而且价钱比宝芝林还要便宜稍许,可见两年间贪污下的银子数目之多。
南信凝眉,微微有些错愕,“这些奸商,现如今把主意都打到皇宫中去了。”
“这件事不若有四皇子告知皇上?”
南信一怔,“这,父皇……他。”
“四皇子可有为难?”
四皇子叹了口气,“我从不理朝事,实在同父皇说不上话,此事由我出面实在不妥。”
叶梓叹了口气,说,“也罢,那我进宫之后将此事告知萧御医再做打算,不能放任这米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