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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鬼胎一月

何青衫说,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事。那时候云长哥才五岁,而我妈的肚子里怀着我压根不知道有过的哥哥。
云长哥小时候是阴阳眼,而且到了一种混沌得分不清人与鬼的地步,有一次何伯他们带着云长哥出去做事,正巧路过一座山林,云长哥说要下车去方便,结果一去就没有回来。荒山野岭是孤魂野鬼最喜欢逗留的地方,云长哥又还小,分不清善恶。何青衫他妈妈差点眼睛都给哭瞎,一行人在山上找,结果我妈一路掐算着上去,先找到了差点死在女鬼手上的云长哥,那个女鬼怕是占着山头不少时间了,这一战竟是十分激烈,等何伯他们赶来的时候,我妈已经体力透支昏睡在地上,怀里死死护着脸色已然发青的云长哥,而一只手捂着肚子,下体一片血红浸湿的不仅是我妈的裙摆和她身下的土地,还有在场所有人的心。等到了医院,别说孩子了,我妈的命都差点没保住,而云长哥失明了整整一年,再睁开眼,眼睛已和常人无异同时也失去了当驱鬼人的资质。
何青衫在讲述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我,我却不知该做何感受,为夭折的哥哥可惜吗?还是去怨恨云长哥那时候的不懂事?这些都不应该,也许就是命吧。以我妈的性子,就算早知道结局,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我拍拍何青衫的肩,说他们不应该觉得亏欠我什么,既然我妈愿意以命相救,那就证明她是把何伯他们看作了亲人,亲人之间又何来见外呢?
何青衫刷一下站起来,手里头攥紧了那小袋垃圾,跟我道了句晚安径直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突然就觉得我对我妈了解甚少,也怪不得她每年六月初八就要跟我爸出去一趟,回来时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以前的这些事都要特意瞒着我。
我妈很在乎何伯他们吧,可为了我都自甘与他们不再联系,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怕我被搅入顾家村的事里吗?可这些事仿若一束开得正艳的罂粟,让人一旦踏足,就再也拔不出身。
夜正好,众人纷纷入眠。
第二天,李纪春终于精神抖擞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他哗啦摇晃一下手里的铜铃铛,“走吧,去解决那个嘚瑟的小鬼。”
云长哥依旧潜心在顾家村的案子里,我们再次三人行,走到了C栋,刚想踏进去,见一个男的骂骂咧咧的从里头出来。
“呸,老不死的还不开门,再不给钱就也别想老子以后给你养老了。”花衬衫紧身裤尖头小皮鞋,这男的身高不到一米七发型倒是朝天立得高高地。
我忍不住瘪一下嘴,真是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这种打扮的人……想着,他与我们插肩而过,一抹头上油光发亮的头发还朝着我抛了个媚眼。
这种人怎么可能现在还没被打死?!
干呕一声,李纪春一脸好笑,指指还在不停回头朝我甩眼神的男人说:“他,袁大娘的儿子。”
咦,还真是巧了。
“袁大娘看着挺正常的啊,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儿子?”我要是他妈,在家里得把他头给砍了。
“他家风水不好,住在里面的人家只要有男丁,要么非死即伤要么就跟他一样别具一格。”
“嘶,风水还能起这种作用?”
李纪春骄傲地小小抬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可别把你给嘚瑟死了……
进了电梯,直奔袁大娘家,李纪春胳膊抵了抵何青衫:“兄弟,你今天怎么格外沉默啊?”
何青衫眼睛一晃,瞟了我一眼,摇头说自己没什么。
这人还介怀着呢……
“诶,很少见你这样的啊……”李纪春还想追问,我一只手搭了过去,捏着李纪春的肩。
“咦,我好像听说你前几天偷偷给我问路还勾结他俩一起瞒着我是吧?”
李纪春一僵,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咚咚,我这是为你好……你看,你那天也说了那个人很不对劲是吧?那我肯定得帮你解决你的问题啊。”
我点头,“对,所以你解决了吗?那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
好嘛,我就知道肯定是这么个答案。
叮一声,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迈入了驱鬼人的行列,两扇电梯门一打开,我的血液就沸腾起来叫嚣着这里的不一般。
三人都不再说话,我和何青衫同时一掐小指,胸口一震,进入了状态。
李纪春又拿出自己的罗盘,率先跨出了电梯,眯着眼睛看一会儿,他说现在马上要到中午十二点,正是阳气充足之时,适合行动。
和何青衫相视点头,随后两步跨出了电梯。
李纪春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沙哑得如同吞了沙石的老态声音:“坤儿,你走吧,我真的不能见你啊……”
“袁大娘。”李纪春出声。
门那边静了,半响袁大娘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谁啊?”
“我是前几天来过的道士,袁大娘应该还记得吧?”
“你怎么又来了!”袁大娘怪叫一声。
“开门吧,大娘,这事再耽误下去,可能你的命都要没了。”
她又不说话了,李纪春也不急,耐心地守在门口,等得我跟何青衫都有些不耐烦了,这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个缝。袁大娘的眼睛从门缝里望外瞅我们,她眼眶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下乌得发青,好像只有一张松塌着的人皮挂在上面。
鬼胎一个月便能诞下,这一个月里,腹中的鬼胎会疯狂的吸收母体的能量供自己成长。光看袁大娘的眼睛就知道这小鬼是有多猖狂,不悠着点,怕是袁大娘还撑不住一个月。
她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李纪春收起手上的罗盘,“大娘既然能与我等相遇,这已是缘分,有缘之人哪能见死不救?”
“不收钱?”
李纪春眉毛上挑了一下“不收。”
我也可算是佩服袁大娘了,自己都成这样了还计较钱不钱的问题。
听到李纪春不收钱,她浑浊的眼睛转了一下,一阵阴风扇来,袁大娘终于打开了门。
她佝偻着身子站在门边,等看清袁大娘的全貌,我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