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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初见

不知山中四时景,整整一年又过去了
这三月春风拂面,百花吐露,又是齐云好时节。挑水道姑水挑的得心应手,日子也过得安稳清闲。只是凌朔深居齐云山中却不知外事如何,
“凌朔啊!今天就不用去挑水了!”
马长老叫住欲往山下挑水的凌朔,说是有个好事给她。她心里直犯嘀咕呢,无功不受禄的自己能什么有好事?
“你来这一年了,都在山中过活。今日准你一天假下山走走!”
原来马长老说的是这个好事啊,看样子还不错。凌朔施身谢过马长老后,速回居室换好女装。便起身下山。
“记得给我打点酒!”
马长老的胆子可真够大,若被掌教知道他偷喝酒可轻饶不了他,但他又是俗家弟子可以不受惩罚。
拎起手里的葫芦,凌朔一路来到齐云最近的州城襄阳。
街上的人熙来攘往,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摊上。奔走的小贩四处吆喝着,
果然深山才数月,世上已千年!
凌朔不过在山中待了一年的时光,便感觉自己恍若隔世般,真当自己看不清人间烟火了呢。
好不容易下趟山,也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不然真吃亏了,顺路还得给山上的师兄们带些东西回去。还有那贪吃的小汤圆,要知道自己下山不给她带些吃食。她又得和自己如胶似漆了,
凌朔心里暗想到,便准备去酒楼里饱餐一顿。可一摸钱袋只有些碎银而已,这点银子还不够自己塞牙缝呢!
翻尽全身,凌朔摸到了怀里的一支吊坠。这东西是李颐初次见面时送给她的,本是一对天作之和,凌朔看向它时,心间不免回忆起初见李颐时的场景。
那时,南越为保国土便与大禟和亲。凌朔才十六岁就离开了自己的父王与母后,她知道作为南越的公主自己没有选择,她责无旁贷的要为南越子民倾付一生。
“父王,母后!女儿走了!”
只见母后为自己流尽了泪水,父王则沉默不语。但凌朔自知他内心中的煎熬,父爱如山
她却强装淡定只为二老不再徒增伤悲。
凌朔在路上不知过了多少关卡才到长安,那滚落的泪珠早已被风吹干了。
初入大明宫时行完成亲大礼后,太监宫女将她送入到了栖凤殿中,她内心忐忑不安感觉自己就这样匆匆嫁给了别人。
凌朔心中同时也在想像着未来夫君的模样,正在踌躇间,殿门被打开了。听见殿内的沉稳脚步声,凌朔心里猜测这应该是陛下来了。
面前的红盖头被悄然揭开,凌朔放眼瞧去。眼前的这位男子当真生得器宇轩昂且威风凛凛。一双眼眸里看似怒意也不乏半点忧郁。
“你就是南越王的女儿,南越长公主!”
“回皇上的话,臣妾正是”
“朕叫李颐!没人的时候可以直呼朕的名字!”
“是,李颐!”
只见他将手伸向怀里,接着掏出两件东西。摊手一看却是两枚吊坠,
“这是一对,朕持的是龙坠,你日后就持凤坠了!”
李颐温柔的将凤坠给她系上,又吹灭了床边烛火,春宵一刻,凌朔自此就成了他的人。
直到后来,她在上书里知道李颐许久前就有了她的画像,这或许就是自己魅力所致。也难怪他为何提出只要自己就肯退兵的事了。
果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李颐婚后一直对凌朔恩宠有加,便是半分委屈也不给她受得。凌朔也下定心思一辈子与君长相守,可一个人出现,彻底改变了他们美满的一切。
虞家老祖曾经对先帝有过救命之恩,先帝为感其恩惠,便下令与虞家定亲将虞秀徐以李颐。李颐本不想认这门亲事,无奈朝中老臣说是秉承先帝遗诏,必娶虞秀为妃。
凌朔在这事上深明大义,力劝李颐纳虞秀为妃。虞秀也终究得偿所愿进入后宫,刚入宫时虞秀竭尽所能的向她讨好。时不时送些首饰珠宝,她本就是一个面慈心善的人,不到两日二人就以姐妹相称了。
殊不知凌朔太过天真,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虞秀就是那位献殷勤的人。
在凌朔十七岁生日时,发生了一件猝不及防的事。
“皇后,你怎么了?”
今天本是凌朔十七岁的生辰,李颐宴请朝中的王公大臣在保定殿为皇后庆生。值当欢庆举杯之时,李颐看凌朔样子不太舒服。
“陛下,臣妾有些不胜酒力,想提前回宫歇息。”
凌朔不知为何,本来这点酒量对自己是毫无感觉的,可现在却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来。
“霜儿,皇后身体不适,你把你家娘娘送回宫歇息。”
李颐见她面色不好,便让霜儿将凌朔送回寝宫。本来就困,凌朔碰到床就昏睡过去。霜儿本想守着她,可外面总管太监叫去帮忙。霜儿只好给她盖好被褥,起身离开了。
次日日晒杆头时,凌朔迷糊着双眼从床上起来。她本想传唤霜儿,可当余光一瞥时,眼前发生的事让她大为吃惊!瞬间让她全身的毛孔都紧张起来了,
一个男子正躺在她的身旁睡的安稳,她仔细瞧去,
“这不是李颐的四弟,九陵王吗!”
凌朔见状后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将九陵王使劲的摇醒过来。
“是谁扰了本王清梦!”
九陵王睡的正憨,真埋怨着谁扰了自己清梦时。眼前的女子让他一亮
“这不是皇嫂吗?你怎么在本王的房间里!”
可他仔细往四周瞧去时,这不是自己皇嫂的房间吗?。九陵王瞬间惊醒过来,他深知此事的不妙立马翻身换好衣服从后窗逃走了。临走时千叮万嘱,要凌朔不要说出此事。
凌朔何尝不知,若是陛下知道了此事,按照大禟的律例自己可是要赐三尺白绫的。为了保自己和就九陵王的周全,凌朔只能隐瞒此事。问题这事真的瞒的住吗?
“娘娘!不好!”
三月三的午时,霜儿急匆匆的跑到凌朔面前。看样子是有急事发生了,
“霜儿,怎么了?!”
“启禀娘娘,九陵王于昨日被废了王位,贬为庶人。并抄了家、全家也都发配至新疆充军。”
这九陵王说起来和凌朔有些渊源,凌朔迎亲队伍就是九陵王带的队,霜儿和她与九陵王都算是旧友了。
“是何原因?”
“说是涉嫌谋反!”
这无疑是受人陷害,九陵王对权位一向看得很淡,又怎会谋反呢?这定是有些小人从中作梗。
“娘娘,你想想办法吧!”
看着霜儿急切的样子,凌朔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这李颐的决定可不是她能左右。
“你退下吧,代我送送九陵王!”
霜儿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凌朔坐在寝宫里一言不发,她心中猜想,也许陛下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之后发生的事让她彻底跌入深渊
二十五章.流产
自从九陵王被废后,李颐很久没来过栖凤殿了。凌朔心里清楚一定是李颐知道了些什么,他们之间的情感正在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
可不凑巧,就在此时她却怀孕了。她不知道这孩子来的是不是时候,却也万般欢喜着,至少这个孩子能让他俩的感情再重温起来。
“娘娘,陛下来了!”
这段日子以来凌朔可算是望眼欲穿,终于把李颐盼来了。她本想起身跪下行礼,但一双结实有力的双手按住了她。
“朔儿,你有孕在身就不必拘礼了!”
李颐今日只穿了身常袍,脸上写满了喜色。大概是知晓凌朔有孕的事让他十分的开心。他轻轻的将凌朔按了床上。
“陛下许久未来,臣妾想念万分,可算盼陛下你了!”
凌朔一头扎进李颐的怀里,小声的啜泣着。李颐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轻抚凌朔的额头安慰到
“别哭了,朔儿。这两日国事繁忙,朕一时抽不开身,故来晚了些,是朕的不是!”
凌朔听完李颐的话顿时笑逐颜开,便不在撒娇。李颐点了点她的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恭喜陛下,你有一个小皇子了!”
“也恭喜朔儿,你要当母后了”
李颐将头贴在凌朔的腹间,说是要听听小皇子的动静。凌朔不免暗笑,如今的李颐那还有一点帝王的样子,就跟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一般。
两人缠绵了一会,李颐还有政务处理便起身离开了,临走时嘱咐霜儿照顾好凌朔,若是凌朔有半点闪失,那整宫的人都得受到处罚。
在后宫,谁先有了子嗣便多了一份资本。可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自罪。凌朔如今有了皇室的子嗣,又重获圣宠。难免会招来别人的憎恨与不满,一场阴谋又悄悄的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李颐考虑到凌朔有孕再身恐怕不便打理后宫。但后宫之事还是需要有人打理的,思前想后虞秀最为合适便册封虞秀为贵妃,暂管后宫之事。
虞秀心里偷着乐,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在后宫中培养的势力了,但然面子的活还是得做。
次日下午,虞秀领着些人参鹿茸类的大补之物来看望凌朔。凌朔打心眼里乐的紧,自己在这后宫中没什么谈心的人。就虞秀和自己是好姐妹,
“姐姐,你这段时间可要尽心调养,好好的养胎。”
虞秀嘴上笑着,心里边却嫉恨的要死。她巴之不得这孩子胎死腹中呢,看着凌朔傻傻的样子,根本不知道眼前之人用心的险恶。
“姐姐,这孩子将来可是太子喽!”
“他要做了太子也认你做母后!”
凌朔本着好事共享的心思,可虞秀却满肚子坏水。两人聊了些碎语,眼瞅时间不早了,虞秀起身辞行。临走之际递给凌朔一个香囊,说是可以安神养胎。凌朔信以为真的接下将它挂在腰间,
虞秀离开了栖凤殿回到自己的御庭轩,知道此时她才露出那副丑恶的嘴脸。
“呵呵,凌朔就这脑子还想跟我斗,我会让你身不如死的!哈哈哈哈”
虞秀心里暗爽的笑道,这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怀胎十月,只是民间的一个说法。凌朔大致九月份的时候,便感觉腹中有些妊娠,想是孩子快要出生了。心里又惊又喜,毕竟是初为人母难免有些紧张。
就在昨日御庭轩内也传来喜讯,虞贵妃怀上了龙种。李颐可谓是双喜临门了,这会凌朔的孩子即将出生,虞贵妃那边又怀上了,这喜当爹的滋味很让他受用。
凌朔让霜儿准备些药膳给虞秀送去,叮嘱她要格外的细心些。霜儿知道自家娘娘脾性也吩咐照办,
这几日来李颐三头两头的往回跑,一会御庭轩一会栖凤殿的。凌朔不忍他如此的奔波劳累,便不让李颐往这跑,而是让他多陪陪虞秀。
十五这日,凌朔正打算喝碗乌鸡汤时,腹中猛的一阵剧痛。手中碗都摔在了地上。
“娘娘?你怎么了?”
霜儿看凌朔捂紧自己的肚子,双眸闭皱、白齿紧咬,那样子极为痛苦。
“本宫…本宫不知为何…腹中痛的紧!”
“啊!…不会是要生了吧!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霜儿随后吩咐其他的宫女照顾好凌朔,之后急不可耐的跑出栖凤殿。
一盏茶的宫夫,女医官跑出了一身热汗总算来到凌朔的床前。霜儿连忙准备好了热水和剪刀布匹,
凌朔猛一阵剧痛,她感觉自己的孩子要出来了。
“娘娘,待会可能会更痛!你一定要挺住!”
女医官说完后,就准备好了自己的接生工作。
“啊!…啊…!”
“要生了,快按住她!
女医官紧张的叫到众人,几个宫娥们按住了凌朔的手脚。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霜儿在一阵旁焦急守着,不时的安慰着凌朔,用毛巾给她擦着汗。
“啊……!”
或许是用力过猛,凌朔一下子混了过去。女医官将孩子取出时,脸色陡然变成灰黄,像死了似的。她浑身上下不停颤栗着,如同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啊!”
女医官实在吓得不轻,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下。霜儿见她这副受惊的模样,只感觉事情不妙。待她的目光转移到孩子身上时,也瞬间僵硬了。
只见凌朔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死胎,右脚缺失。五官极度的扭曲,这分明就是一个畸形儿。
“娘娘生了个怪胎!”
不知是那个宫女喊了一声,其他的人立马跑了出去,就连女医官也跟着跑了。
霜儿本想控制住场面,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将凌朔的死胎装进盒里,一边给凌朔擦洗身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凌朔如此善良的好人,却生了个死胎。
如今怎么想陛下解释呢?如果陛下知道此事,恐怕凌朔的就此失宠,娘娘和陛下的感情就算完了。
霜儿心里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只能静静守护在凌朔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