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一脸冷肃盯着他，目光中满是凌厉。
“苏白晴拥有双重人格，即便她杀人倾向，并非是她主观意愿。关于苏白晴的事情，我会和齐局汇报。”靳霖面色不改，不慌不忙回答。
“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人，你凭什么说不是苏白晴主观意愿杀人？你凭什么能证明？”林桑冷笑一声，语气阴凉。
靳霖太阳穴“突突！”跳动，牙关紧咬，几乎是咬牙切齿质问：“林桑，你究竟想要什么！”
章强等人纷纷低头，佯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林桑也不掩饰，直接挑明了说：“这是上面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清楚碎尸案会对社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尽早找到真凶才能消除大众的恐慌和负面影响。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苏白晴，如果她不是凶手，她大可以留下接受调查，但她走了，这是畏罪潜逃！”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中透露出丝丝凉薄。
靳霖攥紧拳头，所有情绪涌上心头。
林桑看也不看靳霖，率先离开会议室。众人如同被碰触了开关，迅速起身离开，片刻会议室里只余下两人。
“靳队，晴姐她真的……”林良欲言又止。
锐利的眼扫过去，阴凉开口询问：“林市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听局里人说好像查的差不多了，嫌疑人也锁定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没了消息。”林良想了想说着。
靳霖眉宇紧蹙，唇角微抿，极力掩饰情绪。
“我相信晴姐的为人，但是这个案子也太蹊跷了。不仅是最近几个案子，就连年前的几个案子都和晴姐有牵连。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晴姐是凶手，万一找不到证据证明晴姐的清白，那晴姐可就……”话还未说完，靳霖已经离开。
林良望着靳霖的背影，满面担忧。
靳霖刚出警局就来了电话，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盐城的号码。
“我是靳霖。”
电话那头呼啸着风声，隐约还能急促的呼吸声，细微的声响在风中呼啸，变得破碎不堪。
许久没有人应答，就在靳霖要挂电话，颤抖的声音缓缓传来：“靳警官，我是李昊。”
他的声音颤抖，隐约中还带着三分的颤抖和不安。
靳霖目光微凉，顿时停住脚步，询问：“你找我有事？”
李昊的呼吸声越发急促，风似乎越大。
“靳警官，有件事我要和你坦白。”李昊闭着眼，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低声说着：“陈美凤和吴起其实是我杀的，我一直没有说是担心妍妍没有人照顾，所以才会……”
“你为什么要杀吴起？”
“吴起对我姐并不好，表面看着光鲜亮丽，但动辄对她打骂。几次都险些把她给打死，我看不惯吴起，就预谋杀了他。”他没有丝毫犹豫，果断说着。
“那陈美凤呢？”
李昊倒抽一口气，缓慢说着：“我知道陈美凤活着很痛苦，让她痛快死亡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快乐。我事先知道陈美凤要和吴起见面，所以预谋杀她。一方面可以帮助陈美凤解脱，一方面可以嫁祸给吴起。但我没有想到是，吴起没有去见陈美凤。”
靳霖蹙眉，嗓音喑哑：“你约小白去咖啡厅为了摆脱嫌疑，但因吴起没有去，所以你没必要做不在场证明，所以去见了吴起。”
吴起是突发病症猝死，从发作到死亡不过十分钟时间，连医治都来不及。
李昊是医生，倘若是他作案，见到吴起给他下药轻而易举。
他清楚吴起的身体状况，无意让吴起服用有反应的药物，在体内作用，发作只是时间问题。而吴起死亡时，李昊并不在场。
和他最初的设想完全相同。
“是。”李昊没有任何犹豫，继续说着：“靳警官，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他的声音在风中颤抖，彰显破碎不堪。
靳霖察觉出李昊的不对劲，急忙打断他的话：“李昊，你在哪里？”
“在过来之前，我已经寄了信到盐城分局。信上的内容包括我作案的过程和预谋杀人所做的猜想。我姐不是凶手，她是为了给我顶罪。”他顿了顿，哽咽说着：“可是妍妍只是一个孩子，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任何人无关，靳警官，我求求你，帮我找到妍妍，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靳霖垂下眼睑，有些话呼之欲出。
电话那头风越来越大，李昊的声音越来越小，让他听不真切。
“李昊，告诉我你的位置，我现在去找你。”靳霖皱眉，急声说着。
“你帮我找到妍妍。”李昊站在天台，瘦弱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渺小，仿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样。
他正想要说什么，对面LED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近日发现一起恶性杀人案件，警方在城区发现了几处碎尸和人体头盖骨，初步鉴定。这块头盖骨和啮齿动作极为相似，俗称天生犯罪人。有网友分析，凶手杀掉天生犯罪人是为避免更多的杀戮，同一般罪犯不同，是正义的化身……”主持人严肃报道着。
李昊浑身颤抖，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大屏幕，手机险些握不住。
“靳霖，你告诉我，妍妍她、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他的声音喑哑，喉咙发痛，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靳霖沉默。
一声绝望而悲鸣的吼叫传来，如同母亲失去了疼爱的孩子，顿时没有了依靠。又好似一个可怜的孩子，无依无靠……
“妍妍！妍妍！”李昊一手捂着胸口，泪水肆意横流，声音粗噶，一遍一遍喊着妍妍的名字。
“靳队，接到报警，科技园那边有人要跳楼！”
靳霖目光一凉，开口安抚：“李昊，你听我说，事情并非你想象那样。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去。”
李昊呜咽哭着，仿若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
“这些年我过的太累了，所有担子都压在我肩上，让我喘息不过气来，我真的太累了。”
“为了活着，每个人都辛苦，但你……”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活着就是在折磨我自己。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可以选择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李昊倏然笑了，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话音刚落，手一扬，将手机扔到一边。
他张开双臂，闭着眼，嘴角带着笑意，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