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晴蹙眉，看着他。
他继续说着：“我问过朋友，那个剧组招的替身演员没有超过一米八的身高，你们究竟是做什么职业的？”
苏白晴笑了笑，没有说话。
钟声被敲响，舞台上的帷幕被拉了起来。
指导老师不顾姜琳的胆怯和畏缩，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台下坐满了人，姜琳有些慌张，但也按着流程表演下来。
齐真松了一口气，嘟囔说着：“幸好，幸好时间来得及。”
苏白晴扫了她一弯，不明她口中所说的来得及是什么。
靳霖走上舞台，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一头短发被打理的整齐，灯光下，双眼格外深邃。
十几分钟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戏，姜琳眼圈通红，哭诉着靳霖的冷酷和无情。
苏白晴倚靠在柱子上，眼睛跟随靳霖的动作而转动。直到被人推了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到她上台了。
她手握着仿真的匕首，将姜琳挟制在怀中。
姜琳啜泣，哀求放过她。
靳霖站在舞台的另一头，遥遥看着姜琳。
“秋冬。”姜琳一声一声的喊着，浑身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靳霖走近，目光盯着苏白晴，说着：“放开九月，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苏白晴嘴唇微张：“如果我想要你呢？”
靳霖停住脚步，没有回话。
姜琳压抑的哭泣声，齐真几人的劝说声，还有靳霖的沉默。
舞台旁，指导老师打着手势，苏白晴知道，是要让她“动手了”。
她一手揽着姜琳的肩膀，一手握着匕首，还来不及动手。
“啊！”姜琳浑身猛的一颤，脸色惨白，惨叫了一声。
滚烫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脸颊，脖颈上……
苏白晴怔了一下，姜琳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她撑不住姜琳的重量，脚下踉跄。
一双温热的手揽着她的腰，下一秒将她拉开。
她伸手摸了一把脸颊，是血。
齐真等人扑到姜琳身边，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念着台词。
台下听到阵阵的抽泣声，还有叫好声，无不在为姜琳的演技所折服。
姜琳胸口涌出大量的鲜血，很快就打湿了她胸前的衣服，地板上也是一大滩血迹。
但苏白晴清楚，喷在她脸上的，不是事先准备好血袋里的血，而是真血。
她张了张嘴巴：“她……”
靳霖收紧了手臂，轻轻拥着她，沉声说着：“不怕，我在。”
苏白晴倒不是害怕，她亲眼目睹过太多的凶杀现场，只不过第一次被害者死在她的怀中。
但不知为什么，在听到靳霖的话之后，一颗心紊乱的心平静下来。
靳霖松开她，冲着台下喊到：“林良，看住剧院的门，不准任何人离开现场。”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林良还有些不解，诧异的看着靳霖。
靳霖脸色阴沉，沉声开口：“凶手就在现场。”
林良听靳霖的话，脸色顿时大变，招呼同事守住各个大门。
“琳琳，琳琳！”齐真这也才发觉了不对劲，一声一声唤着姜琳。
苏白晴推开围在姜琳身边的几人，低声说着：“不要破坏现场。”
她伸手触摸，已没有了脉搏。
众人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现场一片混乱。
有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孩子的哭泣声。
靳霖打了电话后走过来，锐利的眼在台上的几人身上审视着。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舞台的一角：“乖乖去那儿坐好，不要乱动。”
齐真哭的泣不成声，几个男人也被吓到了，浑身颤抖。却也照靳霖的话去做。
姜琳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眼睛瞪得老大，胸口的位置插着一柄匕首，鲜血还在涌动着。
匕首穿过她瘦弱的身体，尖锐的刀锋戳在地板上。
伤口很深，一击致命。
刚刚如果不是靳霖及时拉住她，恐怕她也会……
想到这里，苏白晴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林良安排好，匆匆跑上舞台：“靳队，各个出口都有人看守，林桑马上就到。”
靳霖点头。
林良看着苏白晴，一脸的关切：“晴姐，你没事吧？”
说着把外套脱下来，小心的擦拭着苏白晴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
苏白晴摇头，任由林良的动作。
靳霖看着两人的动作，眉宇微蹙，似乎是在沉思。
“谋杀。”苏白晴脸上的血迹擦的七七八八，她看向靳霖：“第一版的剧本和这版剧本不同。有人知道姜琳会来表演情景剧，所以更改了剧本，是想要让她死在舞台上。”
靳霖望着她，没有说话。
苏白晴被他目光注视之下，有些慌乱。
他突然开口问：“有受伤吗？”
靳霖不曾对她关切过，让她有些讶异，摇头。
他颔首，迈开步伐走向舞台的一端。
“他这是怎么了？”苏白晴问。
林良将满是血迹的外套扔在一边，调侃说着：“靳队这是在关心你呢。”
苏白晴抿着唇角，他是在关心吗？
齐真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抽噎的哭泣着，浑身不住的颤抖。
李天智几人也是缩成了一团，显然被吓坏了，没有想到姜琳会突然死在舞台上。
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沾上了血迹，此刻蜷缩在角落里，看起来狼狈不堪。
靳霖走近，居高临下盯着齐真，问：“你和姜琳为什么会过来剧院表演？”
齐真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结结巴巴说着：“是园长送给我们的票。前段时间园长和琳琳发生了争执，这个时候是园里最忙的时候，又担心我们离开了忙不过来。所以送票给我们示好。”
“什么时候发生过争执？”
齐真吞咽着口水，小声说着：“一个月前。”
“平日死者和谁有过仇怨？”苏白晴走过去，问。
沈安抬头看了一眼苏白晴，目光中满是诧异。
齐真想了想说着：“琳琳人很好的，平时也不和人结怨。就是去年和男朋友分手，刘洋过来找过琳琳几次。琳琳拒绝他了，刘洋还放下过狠话，然后就没有了。”
苏白晴和靳霖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作案。
凶手杀害姜琳的两种可能，一种是为利益报复，一种是情杀。
而匕首是刚好插在姜琳的胸口处，凶手是怎么知道姜琳在舞台上的走位，以及时间？
而她胸口上插着的那柄匕首又是从哪里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