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祁的死，从张营到章孚嘉到张婕妤到李阔仁，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后来再次绕到张营。
“我能到后厨看看吗？”康宁问道。
在得到的经理的肯定回答之后，我随康宁过去。原先与其说是法医的疏忽倒不如说是我们这些直接目击现场的刑侦人员的疏忽，在卫生间里如此昏暗的环境下，竟然还会有那么显眼鲜红的血迹。
我们让法医检验了血迹里是否掺杂有作案工具上面的微量物质，竟然忽略了血液的浓度，想到这里我不由汗颜，竟然让这种低级错误延缓了破案的进度。
在这个世界上，水是一个很柔的物质，但同时它又拥有着巨大的能量，因为在一定条件，它可以转化成另一种状态：冰。就像女人一样。
而冰在经过打磨之后，是可以成为一种锋利的武器：冰刀。
走到后厨之后，有些厨师依旧在认真的熬制自己的食材，偶尔会有走动的人扭头看我们两眼，但还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是康警官吗？”须臾，一个顶着高帽的厨师长模样的人走过来，问道。
“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宁海，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就是前几天新书发布会时候请假的人。”厨师长模样的人说道，想必他已经接到了大厅经理的通知。
“谢谢你啊。”康宁并没有什么表情，看他环顾四周的样子，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厨师长的话似乎也没有太在意。
但是，对于刚刚走过去的年轻人，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眼神还是面部不怎么协调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我说不上来，也许就是一种职业直觉。
“刚刚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我问道。
“刚刚，哦，那次活动时候请假的人叫高里，是一个维族人。”厨师长说。
看模样确实是一个少数民族没错了，只是他的眼神·······
“我可以见一下他吗？”须臾，我问道。
尽管康宁有些吃惊，但还是帮助我安排了和那个叫做高里的年轻人见面。
“请问你找我？”高里操着一口浓郁的翘舌音，问道，他说话有些慢，只是眉眼间似乎并不那么温柔。
“这边来。”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正常工作，我将他叫到了后厨门外。
“你在苏祁的新书发布会那天请假了是吗？”我问道。
“是的，我请假了两天。”
“两天？”我问。
“发布会的前一天和当天。”
“请问请假是做什么？”我问。
“我的母亲生病了，我去医院。”他似乎并不能说很长的汉语。
“你来惟申多久了？”我问道。
“小半年了。”
“是一直都在这里工作的吗？”
“对的。”
跟我预料中的似乎不大一样，我从他那里并没有得到什么高价值的信息，也许是我对他的期待过高了，也许是接下来所获取的信息和那个眼神不大匹配。
根据进一步的调查，那天确实是在附近的仁和医院查到了高里的母亲的住院记录，而且陪床的前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康宁没有找到和猜测的和冰刀一直的任何对应证据，我从高里那里也没有找到和那个眼神相匹配的证据。
垂头丧气之间，在车辆发动的时候有一个厨师模样的女人一直在大厅里面徘徊，眼神一直朝我们车辆方向瞄，“那是？”须臾，康宁问道。
我这才注意到，那个女人我是见过的，就在后厨里面那个处理食材的女人，她的腰很细，也许这边是她区别于其他厨师的点，所以我对她是有印象的。
“她好像在看我们。”康宁将刚刚启动的引擎熄火。
“是吗？”
我说着伸出手在车窗处挥手，不料竟让获得了她的回应。
我推开门，便朝里面一路小跑。
“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我微笑问道。
她礼貌问候完了之后似乎有些吞吞吐吐的，她的皮肤保养的很不错，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应该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她似乎也不确定要不要告诉我那件藏在她肚子里的话，也许她从后厨走出来就是看看天意，看看能不能正好遇上我们，也许如果我和康宁真的开车走了，有些话她就憋在肚子里了。
说实话，别说她了，就是我，在很多时候都是希望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您有什么事情大可告诉我们，您放心，在这方面我们是绝对保密的，无论您今天要说什么。”我率先开口。
须臾，康宁再次停了车，赶了过来。
也许康宁更像是个警察吧，在他给了她肯定了承诺之后，“在新书发布会那天，我在这里看到高里了。”须臾，她一口气说完，像是生怕在吞吐之间被人发现。
“你是说在苏祁被害那天，你看见已经请假的高里出现在这里？”我边问边指着这希尔顿酒店。
“是的。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都不知道了。”在她言语之际就打算回去，也许能够主动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看样子她确实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您看到高里的时间，大概是几点呢？”我拦着她问道。
“嗯·······”她停下来，须臾，“是我换好衣服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六点半。”
谢过她之后，她便匆匆离开，似乎是进了洗手间，也许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来到过前厅门口。
按照高里的说法，他是请了两天假没错的，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在苏祁被害那天重新回到希尔顿酒店的事情，能够让那个女人在担心会不会惹事的情况下依旧出来试试会不会见到我们这一现象已经说明了一点，那便是女人真的确定在那天早上确实是见到了高里。
那么高里为什么要回来？
为了保险起见，康宁让沈嘉和罗桢她们去查了惟申市仁和医院高里办的住院手续的记录，确实是高里的母亲住院的没错。沈嘉还将高里母亲的住院病例以及单据都发到了我这里来，同时还有在不到六点的时候高里从医院门口走出来以及八点的时候回到医院的监控记录。
“沈嘉查记录的能力还真是强啊，短时间里搞到这么多东西。”我感叹道。
“这个·······”康宁似乎并没有在听我讲话。
“怎么了？”我问道。
“这个高血压的病例，并没有达到非要住院的程度啊！”康宁蹙眉道。
“你懂医学？”我诧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