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万龙飞。
“万大哥，”海青叫到。
万龙飞紧紧抱住海青的手慢慢松开。
“我去洗澡。”他转身进了浴室。
海青有些忐忑。
她对万龙飞很信任，万龙飞对她也言听计从。
可是，她突然发现，她好像并不了解他，比如他的过去，他的朋友，他的喜好。
他很少生气，她看不出他讨厌什么，厌烦什么。
海青摇摇头，当初同意嫁给他，是他救干妈和自己的条件。
现在怎么要求这么多，人真是不知道满足。
海青想开了，便不再纠结。她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突然感觉这样子像是特意在等着他一样，海青脸红了。
她悄悄穿上居家的衣服，坐到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翻着。
过了十几分钟，万龙飞出来。
他穿着宽大的葡萄紫的睡衣，海青给他买的。
他脸上有水珠，半裸着的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他的三角形的脸，泛着微红，冒着水汽。
海青站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上前抱起了她，将她放进被窝里。
他躺在床上，低头衔住她的唇，唇舌交缠。
海青微微抗拒着。
他抬起头看着她，目光灼灼：“海青，如果你不同意，我不勉强你。”
他深深抱了抱她，“好了，我们也算同床共枕了。我去书房。你睡吧。”
他起身下楼。
海青松了口气。
万龙飞的书房有一面墙是落地玻璃窗。
他坐在那张宽大的古董皮椅上，居高临下，看着外面无边的大海。
远处稀疏的灯，泛着黄色的淡淡的晕光，朦胧，神秘。
无人的书房里，他仍旧坐得挺直。
林迅，你终于发现了我！
我从济南回到遥远的小小的凤凰城，你竟然仍旧认出了我！
那我如何能放过你！也没有理由放过你！
小冉，小冉。他喃喃叫着，泪流满面。
那个肤白如雪，眼睛晶亮的女孩。
万龙飞二十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济南。
在千佛山下那片陈旧的楼房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
小时候不知道母亲是小三。
只知道父亲很少过来，他很忙。
父亲和母亲开始是快乐的，万龙飞清楚地记得，父亲和母亲牵着他的手一起去买菜时的温馨。
然而不知何时，这种温馨不再有。父亲后来很少过来。
母亲清高倔强，没有将万龙飞交给万家那个后母的手里，也不收万家给的任何钱财。
她带着他住在那两间公寓楼里。
她教学生画画为生。
他读书后，朋友很少。后来他知道了母亲的身份。
母亲的清高随着生活的拮据，慢慢变成了阴郁。
她成宿成宿不睡觉。酗酒，然后哭泣。万龙飞吓坏了。
后来知道母亲是生病了。
邻居花家的女儿花小冉也是母亲的学生。她长相清秀，皮肤白皙，有着晶亮的眼睛。
她的父母都是老师，生活衣食无忧。
她还是他的同班同学。
只有她愿意靠近他，给他带好吃的。
放学的晚上，他经常不吃饭。
母亲喝了酒睡着，无法起来做饭。
花小冉每天晚上会给他送吃的，有馒头，或者米饭，甚至方便面。
那个时候，花小冉是他的太阳。
这样过了很多年。
他已经习惯了花小冉每次见到他，都会给他各种吃的。
他上六年级那年，父亲来了一次。他看到母亲的样子，痛哭流涕。
他给她找最好的医生。他在这个家里住了一个多月。
母亲渐渐变好。
父亲说爷爷仍旧不让母亲进万家大门，却要他跟着回万家。
他不同意。
如果万家不要母亲，他也不会回万家。
父亲又走了。
但是初中的时候，万龙飞再也不愿意上学。
他跟着酒吧的二混做事情，帮着夜场看场子，每个月有一千块钱的收入，还有小费。
他再也不需要花小冉每晚给他送吃的了。
他还给她买了一个漂亮的书包和一块手表。
他每月把手里自己的钱都给了母亲。
因为母亲的学生越来越少，收入几乎不能糊口。
花小冉初中上的是重点学校。他经常看着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
他只要下了班，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等她，陪她平安回家，他才离去。
后来花小冉上了高中。学习很紧张，她还经常到他家找他玩。
万龙飞十七岁那年，花小冉上高二了。
她放暑假。
万龙飞最近有了一个新的任务，每日给海边渔村酒店送一个小包。
他扮成学生，背着书包，那个小包就放在笔袋里。
万龙飞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夜场的二混子介绍的，每送一次货，有很高的小费。
万龙飞送三次货的小费，都赶上他一月的薪水高了。
这一次万龙飞拿了小费，给花小冉买了一枚小小的金戒指。
十七岁的少年，兴致勃勃的拿给小冉。
花小冉正在放暑假。家里并没有大人。
他把戒指给她戴上，她欣然接受了。
她欣喜的眼神，泛着红晕的小脸，微微张开的红唇，让这十七岁的少年，不知所措。
他只想抱着她。
她并没有拒绝。
万龙飞在夜场待的时间太长，他看惯了眼前男男女女的亲热场面。
轮到自己，仍有些稚嫩和羞涩。
他努力装出老练的样子。
他抱着她：“小冉，小冉。”他亲吻她。
他控制不住地吻边她的全身。
她勾住他的脖子不放手。
他终于忍不住，试探着，慢慢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他抱着她：“小冉，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我发誓。”
她抱着他，“不要发誓，我相信你。”
父亲又来过一次，他坚持要带走万龙飞。
万龙飞要带母亲一起过去，否则绝不回万家。
他恨父亲的软弱。他看到父亲明明是爱母亲的。
母亲告诉万龙飞：不要恨你父亲，我们的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要恨，你就恨我。
父亲第二日又走了。
然而，那天晚上万龙飞回家，听到一个女人在骂母亲。
他飞奔到屋里，看到一个身材圆润的女人，站在自己的家里，骂着母亲勾引父亲
她一边骂着，一边恶狠狠地说：“别以为你的儿子能回到万家！只要我在，他回去没有好果子吃！你就更别想！老爷子不会让你进万家的大门的！这是他对我父亲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