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想必有了更深的思量。
梁爱华低头,心里的砰砰声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呼一口气,感觉空气的味道都是恐慌的。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宾座上的小安子,发现他的目光还一直在她的身上。
宫里的东西她都感觉陌生,一切都好比浮华一梦,好像那些飘渺的回忆都是梦中发生的。
“这是宫里的教习嬷嬷,之前前你生病没有进宫去学习宫中礼仪,皇后特命奴才给您带过来,有些地方特别交代您一下。免得到时候您遇事慌张,处理不过来,失了身份。”
打量完毕之后,安公公唤了在门口等候的李嬷嬷说道:“李嬷嬷,这位就是要学习礼仪的秀女,你瞧吧。我就回宫去了,皇上还等着我伺候呢。”
李嬷嬷年过半百,远远看去也就四十左右。仪态端庄的站在门口进来的红色地砖上,行礼说道:“小姐好,我是你的教习嬷嬷李氏,以后你可以叫我李嬷嬷。在剩下来这段没进宫的日子,就由我来教你宫中礼仪。在此之前,我受皇后嘱托,给小姐完成未做完的内检,还望小姐配合。”
说到内检,梁爱华的心与叶尚书的心都是揪着的,她们把所有的赌注压在了山清的身上。如果此次内检不成功,那么她们将是欺君之罪……
梁爱华怯生生的站到李嬷嬷跟前,被李嬷嬷带到了内室,接受了所有秀女一样的检查。
这是她第二次内检,心里的恐慌虽然减弱了不少。但是,害怕却是真的,皇家选秀是不允许不贞洁的女人进去的……
叶尚书在门外反复不停的走着,他的惊慌的不行。一开门,便为了上去。虽然没说话,但是梁爱华知道他想得到答案。
“恭喜小主,你可以学习宫中礼仪了。”
叶尚书没有任何表情,这个结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跟在李嬷嬷身后,梁爱华头不敢抬高。
一旁的小安子也等着结果好回去复命,结果一出,他便起身说道:“那奴才告退了。”
叶尚书起身跟小安子一起出去,走在门外,便塞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他:“有劳公公了。”
小安子乐呵呵的把银票藏在袖子里的夹层里:“尚书大人不必多礼,您女儿啊前途无量。”
叶尚书笑道:“借公公吉言。”
宫中礼仪对梁爱华来说简单至极,在里面呆了五年,哪有不会的说法?只是,不能表现出来,一个没进宫的人是不应该懂这些的。李嬷嬷教的时候她就只能看着,听着,学着,不能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李嬷嬷不知原由,直夸她有天分。
等到礼仪学习完毕,李嬷嬷也就离开了。
离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梁爱华喜忧参半,整夜都睡不着。想着进宫以后的打算,渐渐的脸上也多了些黑眼圈,她只能施些粉黛遮住。
进宫前的一个晚上,叶尚书把她叫了去。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可也是好一排交代。还给了梁爱华一些银子与首饰,说进宫以后用得着。除了优优,还给她安排了一个陪嫁侍女“彤彤”。
彤彤是叶尚书的心腹,说是进去照顾她,实则是监视。叶尚书一直害怕梁爱华一时冲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派个人在身边看着要稳妥的多。
而这一切,梁爱华除了感谢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交代完一切之后,叶尚书派了一辆马车跟轿夫来送她入宫。作为尚书的女儿,她的马车也是身份的象征。马是白色的千里马,车是红枫木做成的,车前的流苏也是镶了些金线来做点缀。
一进东华门,她的心里就不舒服,从前的种种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心上。她摸着她的心,想用手暖一些,却还是感觉凉凉的。
近了,近了,她想要的一切就在眼前。当她跨下马车,重新站在这紫禁城里,心里五味杂陈。
同时来的还有这届中选的其他秀女。除了一些皇上实在看中的封了些头衔,其他的都是与她一样,只有一个秀女的称号。为了这个称号,她们却要背井离乡,来到这冷酷无情的皇城,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值得吗?
秀女们各自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着皇后的旨意。这六宫之中,说话算数的也只有她而已。
“这些就是今年的秀女?”远处穿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娘娘,是的!”
“走,本宫也去瞧瞧,看看哪位妹妹最美。”
兰妃的凤撵来到秀女人群之中,秀女们都排成两排,恭身相迎:“臣妾参见兰妃。”
兰妃坐在凤撵上没有说话,也不叫她们起身,只是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不停扫视着。应该是在寻找对眼的人。
秀女们不敢抬头看她。在各自府上的时候,教习嬷嬷早就说过,兰妃虽不是皇后,却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
“谨答应是哪位?”
兰妃终于冒出了几个字。
“臣妾答应谨氏,给兰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从后面的人堆子中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来,前面来。”兰妃在凤撵上,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招招手说道。
“是!”
一个纤弱的女子从后面走就上来。
“抬起头来!”
兰妃俯视的目光落在谨答应身上。
谨答应抬起头,她身形苗条,细长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不出色的容貌添了一分人见犹怜的心动。
“噢,这般楚楚动人,怪不得皇上心生怜惜呢。”
兰妃的话语中略带一股子酸味儿,想必应该是对奕詝这次的选秀有些不满。
“谢娘娘抬举,臣妾这点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娘娘。娘娘才是仙女下凡,容貌更是天下无双。”
谨答应赶紧的讨好兰妃道,她生怕自己让兰妃感到不舒服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嗯,小嘴儿还挺甜的。是不是皇上选秀当日,你也是这么哄骗皇上给你答应这个位份的?”
第35章 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