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囚衣已经变得灰黄,她苦苦的等待着,等待兰妃挪开她的脚。可是兰妃始终在她手上踩着,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直到她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部变成地里的茄子一样,紫红紫红的,她才勉强从手上离开。
曾经训练的时候,有人告诉过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上天既然给了她一个这样的使命,肯定有上天的用意。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要让她们跪地求饶。
“小得子你还等什么?”
兰妃大概是踩的累了,损耗了些力气。便找来一个木椅子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梁爱华。
梁爱华只感觉十根手指像是被什么咬住一样,开始并没有什么痛觉。
“说不说?”
兰妃凶恶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梁爱华,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与七王爷是清白的,你不要冤枉好人。”
梁爱华拖着疲惫的身子,张开满是血腥味的嘴,说了一声。
“那好,本宫问一次,你若不答,就拉紧一分。这样可能你就会说实话了。”
兰妃从牢房狱卒那里拿了一杯茶,边喝边说着。
两边的太监蹬着八字腿,一副准备用劲儿的样子,准备着开工。
等着那一口温热的茶水流到胃里,兰妃启动了她朱红色的嘴唇:“拉!”
两边的太监收紧了绳索,四周的夹棍向手指中间慢慢挤压。梁爱华瞪大双眼,看着兰妃,眼泪从眼角流下。
她知道十指连心,可不知道夹棍居然这么痛。她身上的每寸肌肤,每根神经似乎都被牵动着,疼啊……
除了疼,她的脑海里还是疼。
“这只是一分,本宫再问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梁爱华把头又偏向另一边。
“再拉!”
绳索继续收紧,伴随着的还有一阵刺在心上的疼痛。梁爱华终于忍不住,身体向两边翻滚着,可是,她越滚,牵动着的又是一种拉扯的痛。她抬起头朝兰妃问道:“你这样滥用私刑,不怕皇上知道了废了你吗?”
兰妃听到这话,朝两边的太监伸了伸手。两边的太监停下了拉扯,可疼痛还是没有停下。
“本宫滥用私刑?本宫可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嘱托,来办理你红杏出墙的事。即便你今天死在了这里,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兰妃从木椅上走了下来,用手的虎口掐着梁爱华的脸,这张脸也是她最恨的东西。每每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她就咬牙切齿的想撕烂它。
梁爱华把头使劲儿一晃,从虎口上拿了出来。
“拉!”兰妃嘴唇再动,却只发出了一个字。这个字让梁爱华痛的失去了知觉。
“娘娘!又晕过去了。再这样下去,她可就没命了……”
“本宫就是要她死!”
兰妃走到梁爱华身边,用脚狠狠踢了几下,再看看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她从蓝色的袖子里拿出曾经梁爱华刺她的那把匕首,放在眼前,满脸邪笑的朝梁爱华捅去。
那金闪闪的尖刀正靠近梁爱华心房时,门口的狱卒被打倒在地。
“啪……”
“啪……”
那声音清脆的传到了兰妃的耳朵。
这时候,奕譞一只手提了一个狱卒扔到了兰妃面前。
兰妃收起匕首,朝门口看了一眼问道:“是谁?”
“放开她!”
奕譞清澈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审讯室。
“我当是谁,原来是七王爷啊。这么晚,你来这里干嘛?”
兰妃就知道他会来救她。只是,好像比预料的时间早了一点,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到的。
“给兰妃娘娘请安。”
奕譞始终是在皇宫长大,他知道宫里的尊卑。再忙也不会忘了规矩。
“免礼!”
还没等兰妃说完,奕譞就走到梁爱华身边,一脚把那两太监踢开,把颤抖着双手,把夹棍从她手上取下来。检查了一下她的双手,眼泪在眼眶打转。可是,他是个男人,不能哭。
他把梁爱华抱在了怀里,看着浑身湿透的梁爱华,心疼的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把她再放回到地上。
两个太监刚要起来,她起身两个飞踢,把那两太监打倒在地。他拔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指在他们的中间问道:“说,你们是用哪只手给她上刑的?”
两太监看着凶神恶煞的奕譞,吓的缩在地上,眼睛一直在看老妃,想向她求救。可兰妃并没有任何表示。
“说!”奕譞迫不及待的吼了一声。
两太监,并不搭话,也不求饶,只是蜷缩在那里。七王爷的名声他们都知道,做起事情来丝毫不会手软。谁惹到他,没什么好下场。
“王爷!这是宗人府,本宫正在审问罪奴。请您回府!”
兰妃起身,走到太监跟前,对奕譞冷冷的一个目光。宣告她的主权。
“兰妃娘娘,我没问您。您贵为皇兄的妃子,臣弟不敢责问。可是,你手下这两太监,今天臣弟可是有权利责骂的。”
兰妃眼睛一瞪,嘴唇一翘,眉毛一横:“他们是本宫的人,就算要责骂也是本宫的事,轮不到王爷您亲自动手。王爷没事儿就先回去吧,不要在这宗人府瞎胡闹。”
奕譞走过去,一把把兰妃拉开,走到两个太监跟前:“说还不快说?”
两个太监,见状,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王爷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开恩。”
“哪只手夹的?伸出来!”
奕譞的理性与感性全在看到梁爱华受刑那一刻失去,他只想为她出一口气,其他的他都不管。
“这……兰妃娘娘救命!”
他们朝着兰妃那边继续磕头说道。
兰妃心里的怒气一时涌上心头,这奕譞也实在太可恶了,仗着自己是王爷就在她面前吆五喝六的。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下去她的尊严往哪里放?
她赶紧走过去,拦着奕譞,看着两个太监说道:“这都是本宫的旨意,你有本事冲着本宫来。”
奕譞的个性冲动,当他看到受尽折磨的梁爱华,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27章 十指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