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话音落,两道目光死死的瞪住她,卓索和哲里木作为今天的罪魁祸首,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帐篷的时候,就被命令不准说话。
原本以为阿依娜受伤不会出现,可事情超出了可敦的预料。
无视那些让人不舒服的目光,阿依娜甚至不愿意给卓索和哲里木一个眼神,她看着扎贡,一字一顿的说到,“我和阿野在骑马,卓索突然出现,他用箭射我们,还我们坠马,阿野身上的伤就是他们做的!还有我的脸……都是!”
阿依娜觉得,不管自己说的话有没有用,如果这次不给那两个混蛋一个教训,她都对不起这身伤,还有躺在床上的阿野,至少要给他一个交代才对吧?!虽然得罪可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阿依娜不怕!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卡奥帐篷节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住。
可敦的脸气的发红,而卓索却吓的发白。如果图祿埠真的有什么能够让卓索这样的人害怕,那应该就是扎贡的愤怒无疑了。
“混账!”
扎贡脸上颜色很丰富,他用力拍桌子,卡奥用了几十年的桌子咯咯响,“谁给你的胆子用箭伤人?你的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我的儿子,图祿埠未来的王,没有一点仁慈的心吗?那是你的阿弟!”
扎贡指着床上的人,愤怒的将他们的生母也一同责骂。
扎贡不像是装出来的,阿依娜对他的态度很满意,顿时用力挤了挤眼睛,泪汪汪的扑倒在敖汉怀中,“阿爸……我的脸疼……以后会不会很难看?”
没错,她故意的,如果扎贡的怒火还不够旺,就让她再来添一把柴好了。这一次,卓索真的要倒大霉了!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大汗,要来看看吗?”
正当阿依娜等待下文的时候,卡奥的声音适时响起,阿依娜拍了拍头,对啊!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江牧野的。
扎贡站起来,暂时止住了骂声,他大步走向床头,借着昏黄的油灯,看向床上大氅裹住的男孩。
可能是失血过多,他脸色很难看,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像是死人,除了起伏的胸膛外,真的就像是一具尸体。
阿依娜跟在扎贡背后,不至于让自己表现的太过,不过当她看清楚男孩身上的伤之后,脸上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凝固住。
“狰狞……”也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
哪怕阿依娜想过江牧野身上的伤会很严重,却不敢想象到了如此程度。
男孩没穿衣服,赤裸着上半身躺在黑色大氅中,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横七竖八,要么是尖锐的才止住血的伤口,要么是一大块皮肉脱落,血淋淋的让人胆寒。
相反,因为被马拖走的时候他的头一直是抬起的,那个坠马时硕大的血洞成了全身上下最轻的伤。
“啊……”阿依娜捂住嘴巴不敢叫出来,想起卓索和哲里木早上的霸道和野蛮,愤怒油然而生。
“阿爸……阿野会不会死掉?”她抱着敖汉的手臂,带着哭腔。
“放心吧阿依娜……不会的,神会保佑他,这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
少女的声音像是魔咒,扎贡停在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将视线从江牧野身上挪开,开始来回在帐篷里踱步。
可敦不敢开口,她也不希望这个时候将扎贡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只能暗中用刀一样的目光注视阿依娜。
这个女孩,她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以她的身份,也不会过多的注意一个孩子。从前只觉得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和她的母亲一样,拥有一副足矣迷惑男人的面孔。
可现在不同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今天总是将矛头对准自己,每句话在可敦听来,都无比的刺耳,她从心底里讨厌起阿依娜,甚至祈祷那张脸最好因此毁掉!
“今天晚上熬过去,这孩子就不会有事了,他需要休息。”卡奥适当的提起,他也不愿意扎贡他们在自己的帐篷里待一个晚上。“我来照顾他就好,大汗可以先去休息。”
“嗯!”
扎贡考虑了一下,他就算要处置两个儿子,也不会在这个地方。“我们走吧……卓索,哲里木,你们跟我走!”
“大汗”!可敦本以为今天太晚,大汗不会急着处置犯错的儿子,可没想到他还是说出了口。
“你闭嘴!回你的地方去,这几天都不要来见我!”扎贡挥手,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可敦这个做阿妈的没有教导好儿子,她需要反省自己的错误。
一句话盖棺定论,没人敢反驳扎贡的话,可敦闭上了嘴,她低头,强忍着不去看两个儿子,落寞的走出卡奥的帐篷。
“敖汉,一起出去!”临走时,扎贡叫上敖汉,他说过会给敖汉一个交代。
看了一眼受伤的女儿,敖汉点头,对阿依娜说到,“阿依娜,你要先回去吗?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阿爸……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可以吗?等下再回去!”阿依娜见众人都要走了,可她还不愿意离开。
“这……”敖汉看了一眼卡奥,“好吧,卡奥,麻烦你照顾阿依娜,我很快回来。”
说罢,敖汉转身跟着扎贡离开,帐篷里一下子只剩下阿依娜,卡奥,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江牧野。
“呼……”
阿依娜走近,坐在床边,看着眼睛紧闭的男孩,“卡奥,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很久吧……”
卡奥坐下来,就挨着阿依娜,苍老的手提江牧野掖被子,皮肤皱的像是书皮,仿佛一戳就会裂开
帐篷里的火焰啪啪响,卡奥替阿依娜倒了一碗热奶茶,阿依娜接过捧在手心。
转头看着江牧野,“都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他。”
“保护?”
卡奥认真的看着阿依娜,他伸手戴正自己的裘帽,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你是在自责吗?他的男孩,大泱的男孩不需要女孩来保护,这不是你的错!”
第14章 卡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