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声。
有些萧瑟。
凤云歌又看一眼死不瞑目的莫锦绣，面无表情了转身离开了。
她直接去了大理寺，投案自首。
这件事，如果她不出面负责，荣亲王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也是莫子夜安排好的一切。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荣亲王接到消息时，直接冲进大理寺天牢，疯了一样想要打死凤云歌。
他唯一的外孙儿死在了凤云歌手里，现在连唯一的女儿都死在了她的手里，当然气到吐血，怒意根本无处发泄。
不亲手打死凤云歌，他可能会发疯。
“王爷，皇上有令，要亲自问斩这个犯人！”狱卒见到红着眼珠子的荣亲王时，也都吓坏了，当然，当凤云歌投案自投的时候，整个大理寺的人都吓坏了。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时暮，他想替安家做点什么，想保住凤云歌，可惜，凤云歌这样光明正大的投案自首，不顾一切的杀人，是他一个大理寺卿根本保不住的。
此时也只能吩咐狱卒不要为难凤云歌。
以荣亲王找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皇上。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敢杀了明珠郡主的人，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
只有凤云歌。
“祖父，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秉公处理的。”莫子夜倒是赶来的极快，就荣亲王快拆了大理寺天牢的时候，匆匆走了进来，更是开口保证道。
此时红着眼珠子的莫寒宗气哼哼的瞪着莫子夜：“你皇姑姑被这个贱人给杀了，你竟然还留着她，现在就杀了她，本王要亲手杀了她……”
莫寒宗气到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抬手就将莫子夜拎了起来。
虽然年过半百，可却孔武有力。
当年在战场上杀敌无数。
的确不能小觑。
众侍卫忙冲上前来，控制住了荣亲王，生怕他一生气会把莫子夜掐死。
莫子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看着莫寒宗：“祖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是杀了皇姑姑，朕自然会给祖父一个说法，可祖父要亲手杀人，就是罔顾国法，让皇孙难做了！”
毕竟凤云歌已经投案自首了。
这样一来，就得给一个公平公正的裁决。
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才行。
“她杀的可是皇族，诛九族的大罪，当场就该被诛杀！”莫寒宗早就失去了理智，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儿就那样惨死了，当然无法接受。
就连凤家出事，他都第一时间保住了莫清思。
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放她去一会儿，人就死在了外面。
让莫寒宗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亲手杀了凤云歌，根本无法平息心下的怒意。
莫子夜看着这个霸道的皇叔，心下也升腾着火气。
他登基三年，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惹到莫寒宗半点，只怕他生气，甚至觉得自己这个皇上，连他的一个侍卫都不如。
所以，三年来，莫子夜也憋着火呢。
更是一点点提拔肖震霆，用来打压莫寒宗。
当然，他不仅防着莫寒宗，更要防着莫临风，所以他这个皇帝当的十分辛苦。
也到了爆发的边缘。
安家的颠覆，彻底激怒了莫子夜。
才有了后来的一切，才有了凤家的今天。
莫子夜觉得，不除了莫寒宗，他这个皇上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久了。
而凤云歌在他看来，是最好的一颗棋子了。
更是没有让他失望的杀了莫锦绣。
那个霸道不讲理的皇姑姑，他也早就受够了，没了凤家，没了莫锦绣，会激怒莫寒宗，可此时的莫寒宗却像没了灵魂的暴徒。
不像之前那么可怕了。
有莫子夜在，莫寒宗知道自己杀不了凤云歌，只能恨恨离开了。
不过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离开前，他更是狠狠的警告了一番凤云歌。
此时凤云歌正坐在草堆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一次，她彻底的为安家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了。
而且之前秦暮白找到她，说是已经查到莫清思设计陷害莫清思的证据了，那么这一次，她可以与莫清思一起死了。
死而无憾了。
所以，面上特别的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凤云歌！”送走了莫寒宗，莫子夜让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看到她那平静无波的眸子，倒也有几分佩服。
不愧是久征沙场的上将军。
那股魄力，无人能敌。
凤云歌抬头看了一眼莫子夜：“皇上！”
并没有起身。
也没有见礼。
她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不必讲究太多了。
反正早晚都得死。
“干的很好。”莫子夜笑了笑，站到对面低头看她：“比朕想像的要聪明的多！”
“一个死人再聪明又如何！”凤云歌心下冷哼，这个莫子夜还真是玩弄权术的高手，不过，也是踏着万千人的白骨上位而已。
安家的事情，她一直都耿耿于怀。
即使报了仇，也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她一点都不感激莫子夜。
他与她，倒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以就不用说太多了。
“凤云歌，你想死吗？”莫子夜竟然坐了下来，就坐在稻草堆上，面色平静的问了一句，那双眼睛让人看不透。
“皇上，这世间又有哪个人是想死的？”凤云歌想笑，还是忍了，凉凉的问了一句：“不过，到了眼下这一步，皇上应该快点收棋子，闹大了，不好！”
这话也让莫子夜听出了凤云歌的不满。
“朕知道，你一直都对安家的事耿耿于怀，其实朕也一直都纠结此事，就是安府之事，才让朕明白，有些不人不除掉，朕永远都只是一个傀儡。”莫子夜一说着，一边狠狠握了拳头，脸色铁青，带着冰冷的戾气。
凤云歌自然是知道的，可此时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挑了一下眉眼。
这个莫子夜很会收买人心。
当初安家的事，他明明能阻止的，却用傀儡二字来撇清一切。
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只是凤云歌明白，自己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至于公平，在这些人心里，从来都没有的。
“所以，皇上这盘棋还得好好布局！”凤云歌淡淡说着，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