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白看着凤歌面上的冷意，又说了一句：“凤太师，你当初给本宫写的信，本宫不小心弄丢了，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到莫帝手里，看来，天意如此。”
他反正就是十分大方的承认了。
也不怕莫子夜翻旧帐，毕竟他是秦国的太子，现在两国都想休战，求百年和平，就算翻出陈年旧事来，也不能过多的计较。
“陛下，陛下，臣只是一时糊涂，臣并没有图谋不轨！”凤太师知道到了这一步，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要被定上叛国通敌的罪就行。
他可不想死！
当初他也的确是为了讨好明珠郡主，想屠了安家满门来让莫锦绣宽心。
毕竟死了的，是莫锦绣唯一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就算凤云歌死了，也是心下不甘。
“哼，陷害肱骨大臣，与当时的敌国互通书信，让朕怎么相信你的忠心？”莫子夜冷哼一声，今天这个套就是做给凤太师的，不钻也得钻。
凤家这颗树，必须得拔掉。
而且要连根拔起。
凤太师已经无言以对，跪在那里，双手颤抖着，额头全是冷汗，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突然就对着凤云歌磕头：“女儿，看在我是爹爹的份上，救我一命！”
凤云歌忙起身避开，凉凉的看着他：“凤太师，莫是忘记了，你我已经断绝父女关系，我与你早已没有半点关系。”语气里全是不屑。
有这样的父亲，她觉得根本就是自己的耻辱。
为了活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云歌……”凤太师的老脸十分难看，此时也是声音颤抖：“一直以来，你都懂事孝顺，是爹爹无用，当初没能护着你！让并肩王将你逐出王府，爹爹会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也是怕并肩王会迁怒凤府……”
换来肖震霆一声冷哼。
他也没想到，这堂堂的太师，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了活命，竟然在大殿上对着自己的女儿叩拜。
真是厚颜无耻。
百官也都议论纷纷。
凤云歌却不为所动，死过一次的她，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秦暮白也嘲讽的笑道，一边摇了摇头。
他算是长了见识了。
说话的同时还看了一眼莫子夜，那一眼里，带了几分嘲讽。
莫子夜一下子就受不了了，脸色铁青，沉声喝道：“夺去凤傅太师之位，打入天牢，朕要亲审此案！”
随便有侍卫上前将凤太师拖了出去。
根本不管他的嚎叫。
凤太师一路喊着冤枉，他本欲拖着时间，等着荣亲王来救命。
可没想到，直到他被打入天牢，荣亲王府也没有一个人出面。
一是，肖震霆已经封了皇宫，无人能进出，二是凤家出了事，荣亲王要舍弃掉凤太师这颗棋子了。
此时，莫锦绣正跪在荣亲王的脚边哭求着。
她自然不能看上自己的夫君丧命。
女儿刚死没多久，再没了夫君，她也怕活不下去了。
所以，此时此刻也是哭的伤心欲绝。
“锦绣，不是爹心狠，到了这一步，谁也保不住凤傅，是你们当初做事太不小心了，竟然能留了把柄给对方。”荣亲王叹息一声：“凤云歌，老夫倒是小瞧了你了！”
“你说是凤云歌那个贱人？”此时莫锦绣咬牙切齿的说着：“真是该死！”
“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要生事！”荣亲王把一切都看的真切：“她有皇上撑腰，安家，是皇上要除掉的，这凤家也是！”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应该是被这个年轻皇帝觉察到了。
面上也多了几分冷意。
莫锦绣眯了眸子：“你说什么？皇上？莫子夜？怎么可能，他有这个胆子，敢跟爹爹对着干？”
“嗯，翅膀硬了！”荣亲王眯了眸子，冷哼一声：“看来，得动作快点了！”
一边将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莫锦绣也感觉到了危险，可还是不想放弃：“爹爹，想办法救出凤傅吧！女儿已经没了女儿，不能再没了丈夫！”
看着莫锦绣，荣亲王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他这一生，握着无尚权利，一直与先帝并驾齐驱。
可终究不是皇上。
现在先帝驾崩，莫子夜登基为帝，就让荣亲王不喜了。
所以，他想要夺下这帝位，想要一手遮天。
不过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只有一个女儿！
再无子嗣。
只是因为他当初救先帝时，伤了根本，不能再育子嗣。
这一点，也让他的心中有了积怨。
“爹爹尽力吧！”看着女儿，荣亲王还是点了点头。
凤云歌看着凤太师被拖了出去，嘴角那嘲讽的笑意更深了，一边握了握拳头：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你们的仇，终于报了！
随即莫子夜又追封安凌远为平侯王。
只这些，对凤云歌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出了皇宫，凤云歌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来，有多久，她没有这样笑过了，有多久，她没有觉得天气这样明媚了。
冰雪，终是化了！
春天总会来的。
“得偿所愿了！”秦暮白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心口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的凤云歌不顾一切的对付肖震霆，可见当初有多么恨。
那时候，安家刚刚被满门抄斩，这样一个女子，是如何挺过来的……
更为她心疼了。
凤云歌收回看着天空的视线，点了点头，看向秦暮白：“这一次，多谢你了！”
“不要谢我，如果不是莫帝有意要除掉凤家，怎么会这么顺利！”秦暮白有意如此说，就是想让凤云歌看清楚这大莫皇帝的嘴角。
让她认清事实。
凤云歌也嘲讽的挑了一下眉头，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莫子夜这个人不可靠。
“凤雨柔的事……”秦暮白其实很想现在就带着凤云歌离开了。
以免再生事端。
“其实……查不查都已经无所谓了！”凤云歌觉得，她与肖震霆之间，隔着仇恨也好。
心死如灰，就算查清楚又能如何？
大不了，她离他远远的，此生别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