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肖震霆没有去新房，而是抱着一坛子酒，与重池对饮到天亮。
“你以为你不说出一切，让她离开我，你就能得到她了？真是笑话！”肖震霆喝的有些多，此时看着重池，一脸嘲讽的笑意。
还拿着手指敲了敲桌子：“她会更恨你！”
这话，让重池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也喝了很多酒，却没有醉。
十分的清醒。
今天莫子夜带着凤云歌出现，也让他方寸大乱。
只可惜，从进到王府大门，到离开，凤云歌都没有看他一眼，一眼都没有。
让重池的心都疼了，仿佛被剑狠狠的刺穿了。
他知道凤云歌在生气。
气他的自私。
他的确很自私，那时候，明知道莫清思和管家联手陷害凤云歌，却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她受苦，看着她苦苦挣扎……
不肯说出一个字。
虽然他救过她，可还是很难抵平这一切。
他的确错了，大错特错。
当看到凤云歌那与自己陌路的表情时，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人。
当初莫子夜那般折辱凤云歌，他都看着了。
甚至在战场上，还责怪凤云歌，只是想让凤云歌与肖震霆的关系更恶劣一些。
只是想让凤云歌彻底的离开肖震霆。
那样，他就有机会了。
可惜，最后，凤云歌站在了莫子夜身边，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妃。
他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凤云歌！”重池轻轻重复了一遍：“是我错了，我错了……”
一边说着，拿起一旁的酒坛子灌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很不甘，更有落寞。
肖震霆的心里一样痛苦，此时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眸底却如深邃的海底一般，让人看不透。
南长月在新房里整整坐了一夜，也没能等来新郎子，此时更是懊恼的将头顶的凤冠扯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还觉得不解气，又用力踩了几脚。
甚至将大红的新娘服也脱下来，拿过针线盒里的剪刀剪碎了。
她可是大南最得宠的公主，远来和亲，已经委屈至极。
听说是嫁给战神一样的肖震霆，心情才好了许多，更带了几分期待，却不想，嫁过来，不过是独守空房。
这让身份尊贵的她，根本无法接受。
并肩王府没有尊长，所以，不必在意繁文缛节，更不用给谁敬茶，这样一来，肖震霆一连几日都没去见他的新王妃，只当她不存在。
连卫景都当这新王妃不存在一般。
在大南贵为公主，到了大莫，根本无人瞧得起。
也让南长月的脾气被磨的差不多了。
想闹，都不知道该与什么闹腾。
只能每日拿下人出出气。
傅宇是一个月后才风尘仆仆的赶过来，马车里，绑着一身狼狈全身是伤的莫清思。
莫清思送进大牢，吃了不少苦，来大莫的路上更是企图逃跑，又被狠狠的打了一顿。
此时的莫清思已经不似从前那个精明冷静心狠手辣的公主了，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脸上身上全是伤，当初她送去大牢，秦暮白没有交待什么，傅宇便让那些狱卒随便折磨。
当年凤云歌在天牢里所遭受的一切，莫清思也都受了一遭。
更被狱卒们当作发泄的工具。
不过她再凄惨，傅宇也不觉得可怜。
对于莫清思的所作所为，他是很反感的。
更是憎恶的。
那些狱卒如何做，他都不管。
“这……”莫子夜看到被带上来的莫清思，也愣住了，半年不见，她竟然成了这般模样，也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看到莫清思那痴傻的样子，莫子夜又放心了几分。
这样的莫清思已经不可能说出当年的秘密了。
只是可惜，那个册子应该是拿不到了。
“莫帝，是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属下，让他们伤了公主！”秦暮白都被惊了一下，想当初这清思公主是多么的骄傲自大，不可一世。
现在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还真是一言难尽了。
莫子夜狠狠拧眉，一边摆了摆手：“带下去吧。”
随便有两个老宫女便将莫清思拖拽了出去。
“她本就是有罪之身，勾结外敌，罪该万死。”莫子夜说的咬牙切齿，这些日子，他也很担心莫临风和莫清思会把不该说的话传出来。
一旦传到凤云歌耳朵里，他要如何面对？
本就不能让凤云歌一心一意的留在自己身边，若是加上当初的事情，就更难留住了。
莫临风早就被押去了幽镜台。
任何人都接触不到。
现在莫清思虽然已经痴傻，莫子夜还是派人将她送去了幽镜台。
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他一向狠辣，对莫临风和莫清思自然不会手软。
其实秦暮白也觉得莫清思罪有应得，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也有些失望。
他是想问问当初她迫害凤云歌的背后还有什么人。
能在堂堂的并肩王府策划那样一出戏，还做的天衣无缝，仅靠一个管家，一个莫临风当后遁，绝对是不够的，要知道，莫清思可是临时改变主意，将凤雨柔都一并整死了。
敢整死凤雨柔的人不多，毕竟那时候，荣亲王的势力还摆在那里。
无人敢惹。
“云歌，莫清思和莫临风都被送去幽镜台了，你觉得怎么样？”莫子夜一连数日都没来芳华宫，今日因为莫清思一事，特地来了一趟。
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对凤云歌的态度，最近极好。
“嗯。”凤云歌也听说莫清思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心里倒没有半分同情。
她在军中长大，朋友不多，对莫清思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可她却如此待她！
之前莫子夜就询问过凤云歌如何处置莫清思的。
所以，这一次，他便是来告诉她一声。
“大南太子野心勃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凤云歌又提醒了一句：“陛下一定要小心提防。”
“南长风的确有野心。”莫子夜点头，他倒是很受用踩着其它两国的感觉，可也明白，一旦把两国逼急了，联手对付大莫，也是得不偿失。
所以也要适可而止。
“皇上可派人查过大南的公主？”凤云歌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
在其位，谋其职。
莫子夜会如此看重她，也是因为她的军事才能，和她在战场上的能力。
所以，她得为莫子夜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