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人心难测。”肖震霆眯了眸子，他觉得应该早些带凤云歌离开那里。
虽然凤云歌一向诡计多端，手段百出，可对付人心，她还是差了些，不然，也不会在莫清思的手里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而且凤云歌有一个缺点，容易相信人。
在军中长大的她，的确心思单纯了些。
两军对磊时的那些计谋和手段，也都是光明正大的。
毕竟，兵不厌诈。
“嗯，现在皇上日日宿在芳华宫，营造了云歌宠冠六宫的假像，也给她竖了劲敌。”眉娇温声温语的说着：“万妃会与她起冲突，也是因为嫉妒她的荣宠。”
这一点，肖震霆是想不到。
他根本不了解后宫。
肖震霆眯了眸子：“听说那日万妃打了她，她却没有还手。”
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眉娇就笑了一下：“看来，云歌也不是傻子，也知道如何在这后宫立稳脚跟呢。”
她这话是有意说给肖震霆听的。
让肖震霆本就苍白的脸黑了几分，他也听得出来，凤云歌在争宠了。
而且手段很高明。
他的云歌，还是变了。
看到肖震霆的面色明明灭灭变了几次，眉娇的笑意深了几分：“不过，在这深宫里，不争，就得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这妹妹终于学的聪明了。”
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叹息一声：“或者，我们不用做什么，她自己也能解决这件事的。”
“你什么意思？”肖震霆狠狠瞪着眉娇，心口隐隐发疼。
捏着手中的茶杯，随时都能捏碎。
“你明白。”眉娇放下茶杯，拿过一旁的水烟抽了起来，她的身上有风尘味，可更多的是落寞。
她的眼角眉梢都是寂寞。
她不能进宫，只能为莫子夜守着这里。
还要看着莫子夜身边不断的添着新人。
之前，她觉得无所谓。
可自从凤云歌进宫，她便怕了。
因为她知道，莫子夜不是没心，而是未曾动心。
凤云歌，让他动心动情，这才是最可怕的。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所以，眉娇现在很怕，夜里，她更喜欢坐在这里看着倚兰院的热闹。
虽然这些热闹都与她无关，也不会让她觉得自己那么孤单。
“你觉得她……”肖震霆不想面对，可看到眉娇眸底的清澈时，他知道，眉娇说的是对的。
“我们只要暗中帮她一把，这个难关，她自己就能过去了。”眉娇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个妹妹可是用三天，就将王爷打的落花流水，失去三座城池呢，这些后宫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肖震霆苦笑，握着茶杯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的确。”
他从未想到，在战场上会对上凤云歌。
其实那一次，他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好了，后宫的事交给我，前朝的万家，就得你来压制了，万岂可是新上任的太师，接替了凤傅的位置。”眉娇对朝中的一切，也是了如指掌。
因为莫子夜信她，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情。
此时肖震霆觉得自己很没用，似乎帮不到凤云歌。
“她一直都在帮你，让你不会帮她了。”眉娇吹出一口烟雾，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那笑，满是嘲讽。
“闭嘴！”肖震霆也哼了一声：“够了，这一次，我一定会帮云歌过去的，三个月后，我也自会带她离开。”
他想要弥补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
眉娇点头：“好啊。”
她也吁出一口气来，能带走凤云歌的，也只有肖震霆了。
别人根本做不到。
凤云歌这两日倒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只是莫子夜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暧昧了，看着沙盘，还会将她搂在怀里。
其实莫子夜那一句相信，就让凤云歌沦陷了，可她还是想拉开与莫子夜的距离，因为她知道，这里，她不会久留，更不想与莫子夜有太多的牵扯。
“云歌，你怎么来这里了？”万妃的宫殿里，莫子夜看到凤云歌在研究院子里的海棠树，那颗树刚刚开了花，此时却有败落的迹像。
“人是我杀的，我当然得好好关心一下。”凤云歌倒是一脸的不在意。
她这几日对莫子夜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只因为他那一句话。
每每想到当初肖震霆的绝情，她就会贪恋莫子夜的这份信任。
“云歌。”莫子夜也知道凤云歌与自己的距离近了许多。
竟然开起玩笑来了。
让他的心情好了几分。
走过去，很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
他就喜欢到处秀恩爱。
“查出什么了？”莫子夜也一直都在派人调查，更是不断的给时暮施压。
他当然不会让凤云歌有事，可想让凤云歌留在芳华宫，留在他的身边，这件事就必须得弄清楚。
不然，万家不会善罢甘休。
他可以用雷霆手段压制，却不能给凤云歌一个名正言顺。
不知从何时起，他想要这个女人站在自己身边了。
不仅仅只是想利用她。
“嗯，查到这树快死了。”凤云歌抬手拍了拍海棠树，不少花瓣落了下来：“这树旁边的其它花草也都枯了。”
也是一脸的疑惑。
有些想不明白。
“这土有问题？”莫子夜也愣了一下，这倒是没有人注意到。
“万妃死了，她宫里的花草也不想活了。”凤云歌眯了眸子，难得的笑道。
她的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明媚了几分。
还是那个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莫子夜也摇了摇头：“你发现什么了？”
看到她难得温和笑意融融的样子，也让莫子夜心情大好，搂在她肩膀上的手也用力了几分，他觉得这一刻，很好，真的很好。
让他的心都能平静下来了。
“嗯，这院子里的土没问题，你看那边的几株花草花的正艳。”凤云歌正了正脸色，指了指偏远一些的花草，的确开的正旺。
花红柳绿，阳光晴好。
树下的两个人，也是天人之姿。
看着十分养眼。
远远的，时暮看着到这一幕，狠狠拧了眉头。
他有多久没看到凤云歌这样爽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