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天气。
于小柔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深吸了一口气。身侧本是要送她离开的人,看见她脸上露出恬淡的表情,脸上浮出惊艳。难怪,皇帝都说她是妖女……长得这么美貌,到底是生来蛊惑众生的吗?一般人,还真没有办法抵挡住她的美丽。
因又朝她身边的几个人,催促道:“快些送她离了这边去!”受命在身,怕的就是变数。女子是有倾城的美貌,但她若因为多看了几眼,误了正事,恐怕小命也是不保。就急急忙忙地把于小柔推上了马车,她也学过一点武功常识,就点了她的穴道,防止她又乱生事故。
道:“你们几个速速送她离开。”说完,就目视着那辆马车离去。于小柔的声音悠悠地从车里传来,“谁教你放了我?”
那人想着,太子还未醒来,这一切又全是因为现下皇帝因看太子悲伤地欲悬梁自尽,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可是皇帝的心里变化是极其迅速,又时候比翻书还要快,若是晚上半分,恐他心里又改了主意。说来,恐又与她需唠叨许久。因道:“是太子妃要我放了你的!”
那侍女回了东宫,看见太子正躺在床上,支着手臂看着天花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事做妥了没有?那群人,可离开了?”
侍女汗颜,“太子要做的,哪里敢不做,那姑娘,皇帝已叫我随便找个理由放了,更是不敢怠慢。一会儿还得向礼部上书,道是抓错人了。倒是太子,你这一招使的格外高明。”
穆辰的眼波黯然流转,声音淡淡地:“哪里有什么高明,只是闹个欲擒故纵的戏罢了。我还能唱多久的戏呢?要是想捆着她在东宫里,恐怕也不是难事……只是,我配得起捆住她吗?”
侍女听了,满脸的疑惑,因道:“怎么地不配?太子乃是天之骄子,真的就不配了?那姑娘虽然生的也是极美,让人羡艳,但是,太子生的更是俊俏儒雅。平时,对太子妃娘娘更是百般贴心,她有机会赐了太子,做妾都是她的福分呢!”
一番话下来,侍女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穆辰并不答她,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外人又怎么懂他们之间的故事呢?穆辰坐在床榻上,摆弄着刚从衣袖子里面取出来的竹笛,“于小柔,你知道吗……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女生听到我的笛声了……”
他的目光变得空灵,似乎透着竹笛,回忆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份回忆,永久地铭刻在他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过,不是不忘记就能陪你厮守到老的,于小柔,我也想那么自私地陪着你……可是,现下,我还要把我欠别人的还了清。
而你……
他目光变得濯濯清明,“只要你再等等我,等等就可以……”这个时间,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
他这样想着,门外有太监的声音尖细地传道:“太子,太子妃到……”
闻声,穆辰急忙把竹笛又收回衣袖子里面去,拾掇了一下情绪,他看向来人,她一身紫色华衣,曾经的一头短发已长到脖子下面,但因为梳不了发髻,仍披在下头。
他企图把往日的脉脉情深挂在眼底,后面目光只能片刻归寂,像溪水一样细细流长。顾雪瞟了穆辰一眼,笑,“怎么今日阳光晴好,偏又晒在屋中,是等着发霉吗?”
说完,她抓起他的手,道:“陪我一同出去游玩吧!”
穆辰对顾雪的感情,也在逐渐的升温。说实在的,他和顾雪在一起,感觉就在做一场绮丽的美梦,他不愿意醒来,又不能使自己深陷在梦里,着实地为难。因甩了她的手,道:“不去了,今天没有心情!”
顾雪见他这么说,又关心地道:“可是哪里病了,我帮你请太医?!”顾雪与他一起时候,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她在只余两个人时候,说话就从来不以臣妾自称,听着让人好生舒坦。穆辰对于感情一事,处理得都是比较勉强,因见她格外关心自己,再驱逐就没有意思了。
“我告诉你,外面的桃花都开了,我见你总是望着桃花发呆,想你一定十分喜欢桃花,今天我们两个去赏桃花好不好?”顾雪仍道,她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太阳,温暖着穆辰的心,“我还可以粮桃花酒,给你品尝呢!”
穆辰正不知怎么应答的时候,抬眸撞见顾雪的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只能道:“好罢!”他性子生就平淡,以前所作所为亏了不少人。现下正有机会寻了给他弥补,他也就不好再推辞。他看着顾雪的脸上挂着笑意菲菲,心里独自想着,希望她的笑是真诚的。
四四方方的亭子,上头是琉璃瓦,下头立了一个桌子,四张石凳子。外面是朵朵桃花在纷飞,数不尽的花瓣偶尔飞到圆桌上。
穆辰坐在圆桌子的正西方,他看着被风飘进来的桃花瓣,他已深深爱上那一片雪白,干净地让他憧憬。他颤颤地捻上了一朵花瓣,把它放在掌心,细细地看着。
顾雪也望着他,不过她眼底极快地滑过一丝怨念。
她早有准备地跑到一棵桃花树下,亲自挖出了一坛酒,豪爽着性子地道:“这是我前段时间粮的桃花酒,你要不要品尝一番?香醇的味道应该是入的极深了。”
说完,她掀开了酒瓶,顿时,酒香四溢。穆辰唇角勾了弧度,他没有想过,这个居着深宫的女子,竟然无时不刻不在学着酿酒。
穆辰伸手倒了一碗,喝了下去,他倒是意外,这桃花酒不仅名字好听,酒香,味道还很醇。喝入脾肚,神清气爽,倒是不同普通的酒一般。
摇了摇脑袋,道:“好喝!但是,我不喝了!”
他推开了酒坛,视线再次移到桃花林中。这样的他让得顾雪吃惊,因自己也酌了一碗,道:“既然好喝,怎么就不喝了?”
穆辰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因为,喝多了会上瘾。我怕……”他的视线转到了顾雪的脸上,“我怕有一天,你不在了……或者,我不在了……”
他的声音很轻,一阵风的时间就给送到其它地方去,但是当他的话语拂过顾雪的耳边时候,让她真真切切地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雪以为穆辰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不过既然他说了,她就点了点头,显然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
穆辰笑,“我和你的结局,不就都是这样吗?”当时,他遇上她的时候,就料定了,他们之间会有一段往事纠葛。后知后觉的他,觉得是因为,他欠了这个阳光的少女,才封了她一个太子妃的身份。他和她说过,“只要你想走,我从来就不会留你。只要是你呆不住我身边,随时离开,我都是任你走的!”
顾雪没有走,才让他觉得她要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恐怕他没有付出性命,她是不会走的。
可是,这段时间既然把她放在了身边养着,又没有见她伤害他。他就等着有些稀里糊涂,只好在顾雪茫然不解的目光下,继续道:“其实……我都知道,当时你出现在我生活里,是怎样的心情。而我,接受了你,并且娶了你,当时也不过是赌了一口气罢了!”赌了于小柔和彭子笃的气……
顾雪眨了眨眼睛,道:“我知道呀!你当时对我那么好,都是做给他们看的嘛!虽然,你现在对我都挺好的,但是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她的心境还算是豁达,说完又见穆辰的脸色不对,因又道:“我又不怪你们,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啊!”
她笑起来的时候,世界的春光都融在她眼底,那样地温柔沁人。
穆辰看着她的眼睛,忖道: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不过,他也是真的佩服她,她骗人的时候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脸色都不红一下的!
“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指不定,过几天,又要下雨了呢!”顾雪转移话题道。
穆辰就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样,他把肩膀上的桃花瓣一片片飘落,道:“顾雪,我问你,这些个月里,我喝了你的酒,还算少吗?”
顾雪能猜出他问出这个问题,许是心里已猜测到了什么,但是她仍旧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不少!”她的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但是,穆辰知道,她心里开始慌了。
隐藏地再深又怎样呢?,穆辰轻轻叹了一口气息,“我知道,你在酒里加了慢性毒药的事情……其实,你可以尝试加深毒药药量,一次把我毒死的……”
顾雪听着穆辰无奈的声音,她把头往脖颈处埋了下去,声音低低地:“原来,你真的猜到了些端倪,所以,现在你是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吗?”穆辰摇了摇头。“当时,是你自投罗网地来找我,我是有打算杀了你,斩草除根的。不过……”穆辰转了话锋继续道:“当年,我在南国的将军府中找马将军的时候见过你一面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你站在大门前,看着我笑。当时我看着你,我就像看到了我的妹妹,所以说,我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
“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将军府里仆人的孩子,我也就不会为难了。”穆辰凝着顾雪垂下来的脸,企图看清她现在的神色,“马顾雪……我说的没错吧!你是马茨岚将军的女儿。”
第32章赏花品酒论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