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长风过霜庭>第十七章 别扭的师姐

第十七章 别扭的师姐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一日,魔界一年。人间的时间自是匆匆而过,转瞬间距揽光大会只剩七日。我在涿光山这些个日子,只是日日或与师父一道修行或独自研习,或与知桐叙话,或与魏珝斗嘴;想来我那些个哥哥与白虎儿找我应当找疯了罢。可此时却都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虽说我使出全力,未尝不是丘黎的对手,但是我却不能使出那魔族之功法,单单用作为人的修为去与他敌上一敌,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这一月之内,就可以作为他的对手。
  “长风,你看看我从余兮师兄那里都拿了些什么?”
  知桐颇为兴奋的将怀中抱着的一些瓶瓶罐罐朝案台上一摊,我与师父,魏珝三人皆是面面相觑。
  “这是安和散,止血止疼;寄奴草膏,活血化瘀;玉棠散,去疤生肉;还有这......”
  余兮师兄是听竹小筑的大弟子,此人拜入门中,不甚好修仙不甚好问道,却对各类医书草药极为感兴趣,各门下师兄弟大病小伤皆会寻他医治,他却也是一医痴,来者不拒,治好了门中许多弟子的小伤大病。是以有许多门外求医者也时常慕名而来找他医治。同时他也是知桐在门中关系最要好的师兄弟。
  “我还没比呢,你怎么就一心觉得我会铩羽而归。”
  “非也非也,与丘黎一同比试,或胜或败,刀剑相交点到为止,受点小伤也定是在所难免的,我这不是为你常备着吗,女孩子受了伤留了疤就不好了。”
  想不到知桐一没心没肺之人,细心起来竟体贴至此。
  不过一想到会受伤,我突然愈发的担心起来,之前不曾细细琢磨过,万一我得了伤口,那周身魔息会与气血一同溢出,届时我就瞒不住了。不单单是为了师父的苦心栽培,为了知桐的担心,我更怕的是我的身份一旦曝光,接下来之事便复杂了许多,修仙之人与魔族自是千古不睦,虽说这四界和平许久,但是这两方却始终做不到把手言欢。
  都怨那丘黎,都怨他。
  “....其实凌霜阁也可以常备着这些,余兮师兄那里多的是,我们日常修行时受了伤也用得上。”
  见我低下了头,眉头深锁,知桐以为他不应当早早备上这些东西,所以有些歉意,自顾自的解释着。
  “知桐师兄说的对,你且将这些收起来,我们以后一定用得上。”
  我如是安慰他。
  “呀,都正午了,我今日早晨见那桂花开得甚好,摘了一些,给你们做些桂花糕尝尝。”
  魏珝不自然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去帮忙。”
  知桐也迅速,起身随去。
  我只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空气中被一种名为静默的东西占据了许久。
  “知桐倒是妥帖。”
  良久之后,师父慢慢地收了那些瓶瓶罐罐,淡淡说道。
  次日,距大会只剩六日,门派内来了好一些人,知桐师兄说他们多是些颇有名望的门中弟子的家人或是其他与穹光派来往甚秘的仙门道友。
  我与知桐如往常一样叙着话,师父不知去了哪里。魏珝在一旁练习剑式,听闻她的对手乃是丘黎的那位自以为是的任性师妹。
  “揽光大会虽主要是为了仙门挑选储备人才,却也有一些王公贵族会将自己的孩子送来此修身养性,一些外派弟子也会慕名来此,观到兴起时还会上台挑战,只为得到那些罕见的法器。它四年举办一届,每届都会来一些大人物,甚至有时候还会来一些妖族魔族之士,他们此番只为表示愿意共同守护四界之和谐,听师兄弟们说这次来的人中应当有皇城使者,还有那云游四海难得一见的师父的故友玄清宫咫尧真人,还有那.....”
  他同我讲了一半,听到妖族魔族时,我手中拿着的桂花糕应声掉落,我正郁闷却被来人一声嚷嚷生生打断。
  “知桐师兄?你可看见魏珝师妹?若是看见了请转告她这届揽光大会邕城王实乃受邀嘉宾之一,现下歇于柳林尖,我受了他人之托来请魏珝师妹去一趟。”
  “我定当转告。”
  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于视野,知桐正在低眉思索中,魏珝那厢却是慢慢的踱步过来。
  “我听见了,我会去见那个人的。”
  知桐猛然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魏珝突然淡漠下来的脸,上下蠕动喉咙,久久未发出一个词。
  令我这个事外之人有些不知所以,但是看着现下这诡异的氛围,只能尽量的装作自然,一双眼睛不时瞟向远方。
  可偏偏好巧不巧,我听见周身没了动静,才收回视线便与魏珝的目光直直撞上,她看向我的眼神明明一如往常,此刻我却觉得包含千言万语,但是她还是她,是那个嘴硬心软别扭的丫头,于是理了理神色,故作自然道。
  “算了,择日不如今日,我去去就回。”
  我瞪着无辜眼睛,笑了笑,尽力装得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甚关心的摸样。待她脚步声渐远,我止不住思索了一阵,正欲张口,想想又觉得这么问别人家事似乎不大好的样子,于是又将话咽回了腹中。
  知桐想来是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于是也有些豁达的直接同我讲。
  “阿珝她同她家人之间的关系不大好,大约是从小离家千里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
  “阿珝她虽对你冷淡了些,但是我知道她确是将你当作凌霜阁之人的,而且她一直以来都很在意师父,所以大致起初是排斥过你同我们一起回涿光山,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应当是放下了些芥蒂。”
  “我都知道,别扭的丫头。”
  “你应当叫她师姐。”
  “嗯——别扭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