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休没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一副是真是假你自行斟酌的模样,我却真真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他虽然时常莫名其妙的翻脸不认人,又时常说话只说一半地耍我,但是却从未同我瞎掰过。
“他此番来人间是为了历劫,玄机仙人曰真正的神仙不是一开始就泯灭七情六欲,而是在历经世间情爱百苦后选择放弃牵绊,一念永恒,所以他下凡了。”帝休淡淡地说着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
却令我百转千回,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
“我犯了事被贬下凡,经历了千年,一直在寻求将功补过的机会,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神君历劫之事,所以我便明白此事就是我的机会…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师父。”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将这种残忍的事情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从你误打误撞踏入了我的局,你便成了我最有利的棋子。”
“从一开始?”我早就知道帝休这么些日子摆了我好几道,却不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帝休老儿厚颜无耻,竟然将坑害我利用我耍我之事说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从我入涿光山,见到你的师姐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不是你师父的劫,所以你们结果只会是不得善终,即便你找到了他的下一世又如何,若他还是为你所累便生生世世与你若非生离即是死别,若他完成了劫,便会爱上别人,然后回天上继续当他的神君,而你则是多余的。”帝休转过身不以为意地看着我,口中却在陈述另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那又如何,他若生一世,我便缠一世,我要生生世世都与他一起,不得善终没关系,我的时间多着可以等,当神仙多没意思,师父若是知道了愿意陪我耗在人间也不一定。”
天命,处处是天命,不可违我偏要违。
“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帝休丝毫不惊讶我石破天惊的言论。
“你不忧郁了?”他猝不及防又换了副脸。
“我方才是在渲染回忆往事的氛围。”
“如此这般,废话不多说,我师父这一世在何处你知道?”
“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你实情好使你迷途知返不要再执迷不悟,谁料你一醒来便直直冲向幽冥.....”
他说到这里倒点醒了我一二。
“我…睡了多久?”我听不下去再一次打断他自顾自的神态。
“呃…人间的时辰约莫有二十年....”
“二十年?”
若帝休没有骗我,这二十年说不定他都历完劫了。
“你别担心,虽然找不着你师父这一世,但是我们可以找你师姐的转世。”
“找她做什么?”
帝休提到她,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才是你师父的劫,她在哪你师父便在哪.....”
她是我师父的劫,所以我上一世不仅拆了一桩婚,还毁了一世劫,误打误撞间屡次违了天命。
有点意思。
我没听帝休接着叙叙,便捻了个诀一个瞬行去往齐国境内。
魏珝生于乙酉年死于壬寅年,投生于笛国皇室.....我依稀记得我方才翻阅生死簿的时候,瞧见过一星半点儿关于魏珝的记载,因得上一世对不起她的人我也算得一个,所以还特特注意了一下,顺带赞叹了一句她这一世的富贵命。
不过她既是笛国皇族,那师父这一世的身份想来应也是不简单。我若是见到了又该以何种身份和理由留在他身边,皇族不比江湖自由自在,再者我略有耳闻笛国不似魏国那般民风开化,修仙百家正处兴盛,笛国对于这些妖魔鬼怪之民间奇闻向来讳莫如深。
果不其然,我还没想出好的应对之策便已然被一道极强的结界挡在了笛国都城北郊以外。
抬头望去,此结界外露淡淡的金色光芒,绝非寻常人所布下。越是靠近一分,只觉浑身被抽干了力气,半分修为魔法都使不上来。遥遥望去,来来往往皆为寻常百姓,且方才瞬行来此之时,也未曾在笛国境内感受到任何修仙派系的气息何术法,只是觉得周身的力量从踏入国境第一脚的时候便越来越受压制。
看来若要在此贸然的寻找师父的转世,恐难如上青天。
加之笛国守卫个个凶神恶煞,对外来之客防备不已,于是我想了想,还是打算先退出这法阵强的可怕的笛国再做打算,随即没头没脑地施了个瞬行,只是一秒钟的功夫却又不知到了何处。
恰巧此时正有一个素衣素袍之人也从笛国退出,与我撞了个正着,不过我看着那人身形姿态还有腰间的佩剑,估摸着他应当是修仙之人,思忖了半晌还是上前去问了一问。
这才得知原笛国先皇也是极其尊崇修仙之人,奈何后身死于不知名的诡秘法术,后新皇即位才将所有齐国境内修仙的门派逐出国境,并在都城内外设下了诛仙阵,凡修仙修魔修道的江湖术士皆不可强行入城,就算侥幸混入了都城也会法术尽失与常人无异。
“姑娘是涿光山的弟子?”其中一人试探了许久才顿顿开口。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所谓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