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世上就是有一个人的欣喜，能让你心心念念的牵挂。
只要她一笑，让你把世间万物双手奉上都心甘情愿。
“师兄啊，我想让你帮帮褚柏思。”戚解自己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让褚柏思能够通过科举一举成名，而且出人头地，就算是不好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其实褚柏思他很有才华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在这此次科举之中拔得头筹。只要你帮我一件事，他的试卷不会被那些达官显贵调换，只要让他一路公平的进入殿试。”
都怪那个臭老头儿，明明是他托付自己照看的人，现在自己倒是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有朝一日看到他，一定要把他摁在那里打一顿。
什么师徒情深，什么尊师重道，她都不管了。
他能做初一，自己就能十五。
打定了这个主意，戚解脸上的表情才好了一些。
华鸿章纤长的手指摸了摸那个青花酒杯，上面的花纹竟有些硌手，抹在手上还有些疼痛，或许是因为心里的疼痛吧。
原来她所求之事都是什么？
“师兄，我被师父禁足了，你帮我从外面买朵珠花回来吧。”
“师兄，我听说望烟楼出了新菜品，你帮我打包回来吧。”
“师兄，把你帮我去跟师父求求情吧，我真的是不小心才打碎那个花瓶的。”
“师兄，我忘记带银子，你可以先给我几个吗？”
“……”
每一次，都是些鸡毛碎皮的小事，可都是些小事才让他们染上了烟火气，让他觉得这个女子是依赖自己的，以后也会非他不嫁。
她俏生生喊师兄的时候，那一脸笑着讨好的模样就像是在叫夫君一样。
他们好像是世上最平凡的夫妻，在这尘世之间过的欢欢喜喜。
可是，现如今，她竟然不惜用狐影鸽来把自己从百里之外呼唤过来，只为了让自己帮那个男人减除阻碍。
心里是满满的苦涩，却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才华？”
一听这话戚解就不干了，褚柏思是真的有才华啊！
“他会讲很多故事，每天很早就起来看书了，日日苦读，懂得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上次院试，那个位列榜首的卷子就是他的，是被方泽嘉调换了之后才让他垫了底。”
“你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的啊，真的。师兄，他会讲很多故事，从后羿射日，盘古开天辟地，嫦娥奔月，女娲造人，还有崔莺莺和张生，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戚解如数家珍一般的将褚柏思给她讲的故事都数了一遍，她的记性一向都不多，所以那些故事基本都能想得起来。
华鸿章：“……”能讲得了这么多奇闻异事的人，文章做的一定不怎么样。
毕竟科举作文章又不需要用不上这些知识。
但是看见戚解兴冲冲的模样，华鸿章忍不住感叹，“那些故事师兄没给你讲过吗？”
还记得一起在药王谷的时候，戚解一旦睡不着就把他从房间里拉出来，喝酒聊天畅谈人生理想，两个人一同坐在断崖边，华鸿章就会给她将一些奇闻异事。
她说的这些故事，有一部分华鸿章也给她讲过。
戚解顿时就弄了个大红脸，她不好意思的说：“讲过……是讲过，但是……”
该怎么委婉的告诉师兄，他讲故事的时候都是一个调调，根本没有褚柏思的抑扬顿挫和高低起伏呢？所以当初他讲故事的时候，她往往都是听了个开头就睡着了，但是听褚柏思讲故事，往往都是听完一个，还要催着他再给讲一个。
虽然都是同一个故事，但是不同的人讲出来感觉是两个故事。
戚解思虑了一会，寻找到一个自认为委婉的方式，“师兄啊，你知道的吧，就是原来李夫子和卫夫子两人讲课，我们还是更喜欢听卫夫子的。”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华鸿章还是立马懂了她的意思。
李夫子和卫夫子是原来到药王谷给他们授课的夫子，也就是从宫里寻来的大儒，两人都负责讲四书五经，可是李夫子的声调特别平，往往只讲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都睡着了。
然而听卫夫子讲的话，他们能勉强听半个时辰。
所以他们常常在一块吐槽，李夫子说话就像是沙漏在不停的滑下，那个声音总是不停地告诉你：睡吧，睡吧。
得了，戚解这是讽刺自己呢。
华鸿章顿时觉得没了吃饭的胃口，把筷子一放，“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他只是个大理寺卿，掌管皇家刑罚，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其实也不难，只要让我抓到点林朗的把柄，还有方明翰的，然后弄得他们不敢公然调换褚柏思的文章就行，他考得怎样我无所谓，但是不能让他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方明翰？”
“就是那个明州府的同知，他儿子也是今年考，之前在邯阳县的时候就把自己儿子的文章和褚柏思调换了，你说他是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而且最坏的是，方泽嘉娶了戚晗，转头又来调戏自己。
“我知道了。”华鸿章稍微想了一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在他科考的时候，一定不会再有文章被调换这种事情了。”
你体会过那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受吗？华鸿章现在就是辛劳了十几年，守护了十几年，结果最后还得帮着他所爱之人的相公扫清阻碍。
什么感受呢？可能是心脏上被捅了一刀，还要笑着说：我没事，你还可以再来一刀。
得到了华鸿章的保证，戚解就放下心了。
“师兄，事成之后我请你到汴阳的大酒楼吃饭啊。”戚解狗腿的笑着许诺了一顿饭，之后又摇摇头，“不行，得让师父请。”
戚解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典型被人卖了之后，还在兴高采烈帮着人家数银子的那种。
反正不管多少顿饭，都弥补不了华鸿章心头的那道伤痕了。
等他见了段明御，一定得好好问一下，若是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