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祁汜十分干脆的承认。
他早就派人去查过沈梓安，期间有阻碍，也派人跟踪过他，得知他并非普通文官，轻易的就将他的人甩掉。
乌黎湖的兴趣显然比之前要浓郁，他记得沈梓安威胁他的话，当时不屑一顾，如今看来并非狂言：“你有主意了？”
祁汜还没说话，博尔温提醒着：“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你必须毫无保留的说出。”
“自然。”祁汜唇角一勾，显然乐见沈梓安死无葬身之地。
乌黎湖不能理解博尔温瞻前顾后，讥讽道：“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当年的一个意外，你没救回她？”
博尔温面色阴冷：“你想添麻烦，我就必须强制你回文莱。”
乌黎湖嗤笑一声，没有再说话，根据他的了解，博尔温向来说到做到，而他心中，也不怎么喜欢谈以前的往事，气氛就这样安静下来。
祁汜看了看他二人，心中萌生了另一个想法，起身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应该早就知道，他在云山寺。”
这段话是跟博尔温所说，乌黎湖的反应却比他还大，目送祁汜离开过后，不悦的质问博尔温：“你要去寻他？”
“这是我的事情，你想插手，等你什么时候当上可汗再说。”没了外人，博尔温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下，起身离开。
乌黎湖阴骘的注视着合上的门，抬手挥开递至唇边的酒杯，面色极其不好，侍奉他的女子瞧见他这幅样子，不免开始担忧起来，然而还没等她们起身，乌黎湖就利落的掐着两人脖子，手上用力，直接扭断二人的脖子。
他身后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想要跑出去，乌黎湖拿起桌上筷子，糅杂着内力直击出去，穿过她的脑袋，那名女子还未来得及求救，血沿着眉心流下，倒地之后，染红了半张脸。
“来人！”
随着乌黎湖的话落，房门被人推开，两名文莱的下属恭敬的右手握拳抵肩。
“将这里清理了。”乌黎湖吩咐下去，大步离开风月楼。
老.鸨听见动静，上楼看了一眼，并非有任何惊讶的神情，面上挂着笑容：“带着她们跟我来。”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没多少犹豫，带着尸体跟上老.鸨，直到在一处荒野停下，那里挖了一个大坑，方便埋尸。
老.鸨早就准备好灭口，即便乌黎湖没有动手，她也不会放过她们。
比之外面的风波，相府内平静许多，天气越来越冷，纪梦夕畏寒，早早备好了炭火，放在盆里，由着小月端进来，也不知怎么的，她最近心神不宁，似乎在为主子的事情担忧，炭盆没有放好，在拖着地绒的时候，边角触碰到炭盆，一不小心溅出些火星，些许落在纪梦夕捧着的书上，烫出一个微黄的印子。
夏禾见着了，连忙上前帮小月，颇为严肃的提醒：“小月，认真些，炭火可不是开玩笑的，火星点儿落在身上，很烫人的。”
小月自知做错了事，畏缩的站在纪梦夕面前，声若蚊蝇道：“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纪梦夕注视着书上微黄的点，若有所思的沉吟，一时不语。
小月紧张的搅着手指，惶惶不安。
夏禾见情况不对，也担心小月被罚，低声唤道：“小姐？”
“嗯？”纪梦夕恍然回过神，看着站在她面前不安的小月，疑惑道，“抱歉，你刚刚在说什么？我一时走神了。”
小月记得这本书是小姐最喜欢的一本，忐忑的小声道：“毁了小姐的书，奴婢该罚！”
“你也觉得这书毁了是吗？”纪梦夕的模样看着些许愉悦，并未有小月所想的愤怒。
“小……小姐？”小月看着她反常的样子，惶惶不安的唤着她。
纪梦夕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常，看样子是吓着小月了，她无奈的摆了摆手：“一本书罢了，你也不是故意，下次小心就好，去忙吧。”
小月觉得奇怪，但看小姐的样子，确实不在意，她站着纠结了会儿，还是夏禾上前轻轻扯了扯她衣袖，她才反应过来：“奴婢告退。”
二人满怀疑惑的往外走，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极容易使人忽略，可若是待久了，发髻会染上细小水珠，如同白发。小月手上拿着换洗的地绒与夏禾小声议论道：“小姐是不是太生气了，才会这样？”
夏禾仔细回想方才的异样，以及纪梦夕奇怪的言辞，也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觉得小姐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小月长呼一口气：“真是这样就好了，都怪我走神了，才将小姐的书留下不好看的印子。”
夏禾拿出耐心，劝慰她道：“大家都知道你是担心小姐，不会有事的。”
“怎么了吗？”
突然插入一道熟悉的纤柔嗓音，夏禾看着卫姨娘一脸疑惑的望着她们，身后的宝儿替她撑伞，走的方向是去往五合院，放下手中东西欠身行礼。
“小姐在房内品书，卫姨娘可以直接去寻。”
卫姨娘微微点头，刚迈出几步，唤着正要离开的二人：“玉清在吗？”
小月接了一句：“玉清在小姐院子。”
卫姨娘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手上拿着的地绒，暗示性的说道：“这么些物件，你二人也忙不过来，不如唤上她吧。”
一听这话，二人顿时明白卫姨娘与小姐有要事要谈，小月与她的关系算好，出声道：“奴婢这就去。”
小月跑到卫姨娘前面，走进五合院，拉着在房内伺候的玉清道：“小姐，奴婢与夏禾忙不过来，不知可否带上玉清？”
这是以前未有过的情况，看着气喘吁吁的小月，纪梦夕略微思索，点头道：“去吧。”
“可奴婢……。”玉清出声想要拒绝，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月拉着往外走。
小月不顾她的拒绝，边走边苦劝道：“物件真的多，帮帮忙，走吧！”
刚一出院子，就瞧见迎面走来的卫姨娘，与小月一同行礼的时候，玉清顿时明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