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不少人将目光往骆府看去,骆修宇放下酒杯,等着陛下一声令下,好好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乌黎湖。
纪梦夕听着直直皱眉,乌黎湖仗着陛下不想挑起纷争的一点,故意试探他的底线,也借机会探一探武官的能为如何,若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他定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皇帝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情顿时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忍让:“太和宫是为了接待尊贵的来使,而非开阔的斗场,可以胡来,五王子真对角斗感兴趣,朕必会安排,让你尽兴。但此时此刻,坐在这儿的也有柔弱女子,与文莱的截然不同,朕既然接受文莱的拜礼,文莱无法适应我朝吗?”
“若真是如此,朕只有让文莱的来使随我朝的规矩行事!”
皇帝的警告入耳,使臣担心乌黎湖逼得太急,上前一步道:“陛下的话,外臣记下了,五王子的无礼,外臣再次道歉。”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使臣一眼,并未作答。
乌黎湖不屑的看向他,一点都不能接受文莱的人对着其他君王服软。使臣对上他的讥讽的眼神,无声的提醒着他,这次来是为了探天朝的底细,而非故意惹事生非。
“圣上的话有理,不如换一支舞,这位柔弱的舞姿,实是不能下酒下菜。”乌黎湖勾了勾唇,一脸嫌弃的看着天朝的舞姬,全然比不上他们的人,也不知道这些看这么起劲,是在欣赏什么,“若陛下没有人选,我看文莱舞姬就极为不错。”
乌黎湖还真不放弃任何一点打压天朝的机会,随着他的话,大殿中央的舞姬逐渐停下,面面相觑,为首者小心翼翼的看向圣上,似在等他作答。
眼见这是个机会,纪欣然刚想开口,又停了下来,抬眼看向纪梦夕,纪梦夕意味深长一笑,纪欣然暗暗警惕。她可没忘上一次皇后举办的百花宴纪梦夕大放光彩,让不少人都注意到她,若她此刻说了,只会三皇子更加喜欢她。
见成功吓唬住了纪欣然,纪梦夕顿时松了口气,她并不想去应付这些乱子,再次成为宴会的焦点。
然而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如意,纪欣然不开口,还有其他的人注视着她,就比如阮雪娴,她轻声道:“臣女记得纪二小姐一舞倾城,连蝴蝶都能引来伴舞,五王子似乎也喜欢她,两相欢喜。”
经过阮雪娴这一提点,不少夫人女眷都想起这回事,纷纷应答道:“可不是嘛,那日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愚妇亲眼所见,纪二小姐能够吸引蝴蝶,舞姿极美。”
纪梦夕意外的看着阮雪娴,阮雪娴对着她微微一笑,目光移了开,对上极其不悦诧异的沈梓安,苦涩是垂下眸子。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可她仍想再赌一赌。
乌黎湖掠夺的目光十分明显,她只是推一把手,若乌黎湖行动便罢,没有动作只不过是让纪梦夕大放异彩,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愿意冒这个险。
眼见着众人都这样说,皇帝转头看向皇后,皇后微微颔首,承认有这回事。
“纪家二女,你可愿意献上一舞?”
皇帝虽是询问,其中却透出了不允许拒绝的意味。纪池不着痕迹的瞪向纪梦夕,让她赶快应下来,皇帝可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纪梦夕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淡定,从位置上出列:“臣女遵旨。”
乌黎湖抚掌道:“美人之舞,吾定当好好欣赏。”
皇帝满意的颔首,此事算是了结,只要纪梦夕不出什么意外,今日的宴会,就可平稳度过。
然而她这一身长裙拖曳,不宜起舞,看着上来领她换衣的婢子,纪梦夕跟着而去,她想着文莱的习俗,特地选了鼓舞,水袖两头系有鎏银雕花六孔铃铛,她刚换好衣裙,就有一人急促的拍着门。
“别催,我马上收拾好了。”
随着这句话落,门立刻被人推开。
纪梦夕面色一冷,极力压制的烦躁涌出心头,刚想开口训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梦夕,听说文莱的人故意找麻烦,扫父皇颜面还不够,还让你去献舞,他们也太过分了!”祁心琪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恨不得出去把他们大骂一顿,
祁心琪这番话说出了她的心声,纪梦夕幽幽叹了口气,淡定道:“皇上既然没让你去参加宴会,显然是有其他打算,你别去找他们的麻烦,暂时忍耐过去,只要他们不过度……。”
“我当然知道父皇的顾虑,他自从听见有王子要来,就将不许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祁心琪一脸不悦的念叨,怀疑的看着她,“他们怎么会不过度?如今越来越放肆,连跪都不跪,在然后呢?是不是要爬到父皇头上耀武扬威?岂有这个道理!”
纪梦夕无奈摇头,众人皆知的道理,皇帝岂会不明白,前不久经历了连番天灾,皇上的考虑不一般的时候多上许多。
“他们有一点倒是真的,听闻抵肩礼是对君王才有的礼仪,你只要想着这一点,就极容易接受。”
祁心琪不满的嘟囔,没一会儿,就有一名婢子出现在门外,低声提醒道:“纪二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纪梦夕拿着水袖的两头折叠,提醒祁心琪道,“我先出去了,你要记得陛下的话,别冲动,将他们当做跳梁小丑就好。”
听着纪梦夕的形容,祁心琪噗呲的笑出声,脸上勉强有了些笑容,目送着纪梦夕离开。
殿中央有足够的空余,纪梦夕站与其中,尽量放松下来,两处摆了鼓,她弯折纤腰的同时使展微步,柔荑展臂一挥,素铃撞击上扁鼓,传出两声低沉厚重的空灵声,她以右足为轴,足尖轻点,轻舒长袖,妙舞盘旋的同时,水袖敲打在扁鼓上。
她早就吩咐乐师停下,只让拉动着二胡,再合以萧声,配合着鼓声,时急时慢了,曼.妙身姿飘忽若狂,衣诀飘飘,到了最后的时候,已然勾勒出一曲鼓舞。
第256章 一舞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