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月的念念碎，纪梦夕心思飘远，无法静下心看书，呆呆的盯着一行字，许久都未曾移动。
“小姐，小姐！”小月一连叫了几声，终于将纪梦夕唤回神。
纪梦夕抬眼往屋外看去，没见着一个人，这才将目光移回小月身上，眸色透出了疑惑：“怎么了吗？”
“小姐，奴婢都叫了你好几次了，你怎么就不理奴婢？”小月不高兴的嘟着嘴，“你在等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帮你去寻。”
“你误会了。”纪梦夕揉了揉额穴，深深的唾弃着自己，无力的半阖上眼，随意说了个托词，“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我总感觉很疲惫。”
“是不是大小姐又来添堵了？还是三小姐？她们也真是的，完全不讲小姐放在眼里。”小月担忧的凑过来，替纪梦夕揉着肩。
纪梦夕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移向不远处点燃的熏香，轻声道：“小事罢了。”
“这怎么能算？”小月的不满更浓了，甚至有想大打出手的意味，“小姐，你若不适合找她们麻烦，让奴婢去，还了这口怨气！”
纪梦夕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你去替我沏一壶铁观音吧。”
小月的话题跟着她绕了开：“小姐，花茶对身体好。”
“我喝不惯，况且也需要茶醒神，你去吧。”纪梦夕语气透着坚定，不容小月再说其他。
“那好吧，奴婢这就去。”小月耐着性子，端起一旁的茶壶走出去，刚要跨出大门，就听见纪梦夕的声音。
“你让夏禾过来一趟。”
“奴婢知道了。”明显听出来的不耐语气，小月端着茶壶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夏禾从外面走进来，望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人，问道：“小姐，你找奴婢？”
纪梦夕愣了愣，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点点头：“小月现在的脾性越来越差，你瞧着点，别让她做出什么事来，另外多留心玉清，我总觉得她太过怪异。”
“奴婢会盯好她们。”夏禾说完后，迟疑了会儿，试着问道，“苏大夫那儿还没研究出解药吗？”
“还需要几天，如今少了一味药。”纪梦夕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夏禾主意一旁的熏香，疲惫道，“魇香不是原来的那一种，这香也没有多少效果，不如之前的明显。”
夏禾虽然急切，可见着小姐为这件事忧心，忍不住宽慰道：“不过几日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小姐，这几天你身边没一个信得过的，一定要小心。”
“怎么会没有？我这不是还有你吗？”纪梦夕笑着揶揄，随后将目光放在夏禾手上，“这几天城外的情况严重吗？”
她想问的不是这个，但话出口，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纪梦夕抿着嘴，将错就错。
夏禾没有错过纪梦夕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她疑惑的打量了纪梦夕几眼，开口说道：“与之前一样，并没有多少变化，太医与少帅真正想办法查出问题。”
纪梦夕问：“不是魇香吗？”
夏禾当初也有此疑问，芳玉告诉她了一句话：“这个答案不能说服旁人。”
纪梦夕微微颔首，显然是听明白了：“稍后我会去一趟祖母的院子，你。”
恰巧小月从外面走进来，听见这句话，误会了什么，不满的打断道：“小姐，奴婢陪你去吧。”
纪梦夕并不拒绝，点头笑道：“也好。”
小月终于露出一个笑脸。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二人一同前往请安，途中的时候，纪梦夕对着小月轻声说了句话：“我一直很信任你，希望你也同样相信我。”
小月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奴婢一直忠于小姐，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
有她这一句话，纪梦夕放心了许多。毕竟只是魇香，控制人的情绪加以利用，她们没有对此物上瘾，已经是极好的宽慰。
祖母的院子一直很冷清，仆人们=知分寸，举止都很严谨，走近了就能听见敲木鱼的声音，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迎上，笑道：“二小姐可算来了，今日少爷走后，老夫人还与老奴念叨你呢。”
沈嬷嬷只是些许调侃，老夫人整日念佛，没怎么谈论过。
“这样一说，夕儿顿时深感不孝，竟没有早些来到。”纪梦夕笑着迎合，随后扭头对小月说，“你站在阴处等我，不要冲动。”
小月不喜欢任何一个人说小姐不好，按压住不悦的脾性，欠身道：“奴婢遵命。”
沈嬷嬷随同纪梦夕一同走进去，心生疑虑：“怎么觉得你手下的丫鬟都爬到你头上来了？”
纪梦夕抿嘴一笑，缓声解释道：“她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总会担忧过度，冒犯了嬷嬷，夕儿在此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想到小月方才警告的眼神，沈嬷嬷摆摆手：“老奴倒是没什么，二小姐是聪明的人，想必明白我的顾虑。”
纪梦夕无奈的笑笑，这几日遇见冯氏她们，总觉得是她在故意挑衅，因而一直给她使绊子，她好不容易才化解危机，小月又忍不住捣乱，没办法，她现在不怎么把小月带出五合院了。
老夫人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仍继续敲着木鱼，低念佛经。
纪梦夕点头向沈嬷嬷道谢，轻声走进禅房，与老夫人一同诵佛。
亦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字佛文落，老夫人缓缓停下，问道：“夕儿，你好像很烦心。”
纪梦夕睁开眼，望着祖母疑惑道：“祖母为何知晓？”
老夫人慈祥的笑着，眼角有深深的皱纹，她面朝着佛像一拜，缓缓道：“你每次有事情的时候，来我这儿总会先念经。”
纪梦夕怔了怔，倒是没想到自己有这个习惯，站起身来，搀扶着祖母离开去往主室，轻声地说：“这个习惯好还是不好？”
“有好有坏。”老夫人坐在榻上，拍了拍上面，示意纪梦夕坐过来，“有什么心思，不如跟祖母说说，多一个人解忧。”
纪梦夕柔和浅笑：“夕儿确有一事想请教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