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修宇带着仵作前往皇宫,与皇帝说了这件事。
皇帝敛眉沉思,心中已有答案:“你说的事,我会再派人证实,若百姓是他人所杀,火灾同样也是他人所为,再过不久城外那些难民就要被送回榕城,距离你做的承诺方过了三天,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骆修宇没有说魇香的事情,毕竟至今没有什么实证,以防打草惊蛇,抱拳应道:“臣必当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满意的颔首:“你下去吧。”
“臣告退。”骆修宇带着仵作离宫。
就在快要出宫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宫内的太子,骆修宇连同仵作弓身行礼:“拜见太子。”
“无需多礼。”祁明轩将目光放在仵作身上,心思微动,开口询问道,“少帅查出了什么踪迹?”
骆修宇沉声道:“略知一二,臣已禀报陛下。”
这话摆明了不会告诉他,要知道去问陛下,祁明轩也会那么不识趣,微微点头:“我就不打扰少帅了,请。”
骆修宇再次拜礼,带着仵作出宫而去。眼见四周无人主意,仵作疑惑的问:“依属下所见,太子是真心担心城外那些难民,而且还帮主子解过围。”
骆修宇并未怪罪,只是略微警告着他:“宫中水深,我与太子走近了并非好事。”
仵作想到三皇子,逐渐沉默下来
相府内,纪梦夕坐在梨花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轻声念给纪承听,玉清在旁伺候,等她说得口干,略微喝了一口,用了茉莉花尝试所泡,味香微涩。她本不爱这味,玉清说对身体有好处,小月也劝着她,便试了几天。
“承儿,你走神了。”纪梦夕的语气不是反问。
纪承将目光看向站在旁侧的玉清身上,没有回答,纪梦夕对着玉清轻声道:“你先下去。”
玉清欠了欠身,随后退了下去。
纪承眉头紧皱,表现出对玉清极大的恶意,疑惑的问:“玉清跟了纪欣然数年,又岂会改变想法服侍其他主子?姐,你真就这么放心吗?”
纪梦夕垂眼沉吟,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冯氏她们一心想往这里安插眼线,先是小翠,后是玉清,没了这两个人,也还有其他的奴才,不如就收一个,也免得她们玩得更大。
“她在我眼皮底下翻不了什么风浪。”纪梦夕宽慰着他,想到小月哪儿,又说道,“毕竟她救了小月一命,于情于理,我都无法见死不救。”
纪承仔细一想,就明白了纪梦夕的意思,玉清没有进来冯氏定然不高兴,她也不在乎奴才死活,到时候又是一顿鞭子,逼得纪梦夕将人收下。
“芳玉姐呢?她也该回相府,光靠夏禾与小月,怎么能盯住她。”
纪梦夕想到表哥递给她的信,就不禁担忧,她知道芳玉受伤,却不知道她受了多重的伤,表哥说不太严重,她并不是很相信。
如今面对纪承的疑惑,她解释道:“因为我上次的任性,她必须暂时在军帅府休养,过段时间才会回来,而且为了向纪欣然要来玉清,我已经跟父亲说会与军帅府拉开关系,她要回来,也不是现在。”
纪承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再次提醒:“对于她,你要多留心一些。”
纪梦夕微微一笑,显然的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了。
“念书让你开始无聊了吗?”纪梦夕说回了之前纪承分心的事情。
“父亲所强加于我身上的一切,我都不喜欢,甚至不愿意按照他说的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叛逆,我只觉得很想顶撞他说的话,他不正的心思。”纪承年龄本就不大,又不像纪梦夕活了两世,他再怎么聪慧,也不能一直紧绷着,会有想要放松的时候。
纪梦夕若有所思的问:“你顶撞过吗?”
“我不敢。”纪承笑了一声,面容透出了疲倦,“我真的顶撞了他的话,只怕他会对我失望。”
“你喜欢书吗?”纪梦夕好笑的摇摇头,对于他的聪慧既是得意,也是心疼。
纪承回答得很干脆:“喜欢,每次你念给我听的时候,我都很有兴趣,不论是名著还是诗词,都能勾.引我的心思。”
若是喜欢,便不存在讨厌的问题,除非纪池逼的太急,想让他明年考取功名,将朝廷上那些政治敏.感的事情一股脑的教给他,全然不在乎他是否承受得住,只要他完完全全的记着,不许忘,也不许违背。
“你知道明年的科举考试吗?”
纪承烦躁的闭上眼,扶额无奈:“父亲见我三日,便有一日念叨此事。他是不是想多了,至今为止,朝廷还未出现十几岁的状元,我也不是甘罗,十二岁官拜相位。”
纪承骨子里潜伏依旧的戾气渗透而出,纪梦夕很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恼。纪梦夕放下书,走到他的面前,执起他的手握着,轻声安慰。
“你是我最得意的小弟,同样是纪府的继承人,属于你的一切,不论如何都是你的,不必在乎冯氏。这些委屈你不必受,我会找机会跟父亲谈谈,让你轻松些,别那么累,如果你想违背父亲意思,我也不会怪你,我也违背了他不少次。”
纪梦夕伸手轻抚他的额头,入手微烫,还有些微黏的汗液。
纪承一开始就知道纪梦夕会这样说,也明白她的事情够多,所以他很是表达自己的烦躁,可当这些话真的从纪梦夕口中所说,他不禁感动,垂下头,闷声闷气道:“我不想让你为难。”
纪梦夕笑道:“在这府中,哪有顺心顺意的事?姐姐已经习惯了,并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纪承仍是不愿意,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纪梦夕打断:“你是我亲弟弟,我还不能对你好些吗?听话。”
“谢谢姐,我没事的,父亲那边我会做好,你无需担心。”纪承决定好好做好自己本分,不让纪梦夕为难。
纪梦夕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傻孩子。”
然而这一切,都被屋外站着偷听的玉清从头听到尾,她无声的冷笑,将这些事记在心头。
第172章 相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