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鸣看到这条铁锁,死灰色的目里泛起一丝冷光,盯着司马修阁的粗犷的面颊,忽然间开口相问道:“阁下贵姓,怎么称呼?”
司马修阁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句话来,一时之间竟不免有些发怔,他用眼睛很快地扫了一下对面的白衣公子便将目光给收了回来,将胸膛猛地往上挺了那么一挺,横着大眼珠子,高声叫道:“我就是司马修阁!”
齐齐鸣盯着他老半天忽然仰起头来放声大笑,司马修阁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如此大笑,他竟好像将这一生中的笑声就在这一次当中全部都给笑光掉了。
司马修阁忽然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很是气愤,怒喝道:“你笑什么?”
齐齐鸣骤然顿住笑声,冷声说道:“我不信!”
司马修阁也冷声问道:”那你该如何才能信?”
齐齐鸣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相信!”
说着他起身便要走,司马修阁急忙拦住他的去路,瞪着他道:“你要去哪儿呢?”
齐齐鸣看也不看他,说道:“这不管你的事吧。”
司马修阁说道:“怎不管我的事,你杀了人,凶手就是你。”
齐齐鸣顿住脚仰着头对视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杀这个人的凶手一定是我,你怎么不怀疑到你自己的头上。”
司马修阁把眼睛往上一瞪怒吼道:“我怎么会杀人,何况当时我们都看见了,这个大胖子站起来要去解手,你也立即站起来跟了出去,之后不久却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而这个大胖子却死了,你说凶手不是你还会是谁?又有谁会有这种机会对他下这种毒手呢?”
齐齐鸣冷笑一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只要是跟在他身后出去的人都值得怀疑了,那我问你你只看到我跟着那个大胖子身后走出去,你却看不到后来有个高大面色极凶的人也去了后面,我倒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司马修阁又把眼睛给瞪圆了,怒喝道:“我看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那个高大面色极凶之人只往前迈进了一步便瘫坐在地蹬着双腿倒退出来,他所有的动作都在我监视之内,他根本没机会下手何况他也没有杀人动机,他们五人来时那个大胖子是骑在这高个子的脖子之上,可见他们的关系之亲密好似亲兄弟,他又岂会杀了他,何况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杀了他呢?”
白衣公子听了此话,不由得拍了几巴掌,同时大笑着往前来说道:“分析得好,分析得好,我看今天你还怎跑得了?”他嘴巴里说着话,人却已站在了齐齐鸣面前正笑眯眯地瞧着他。
但是当他一挨着司马修阁身边,司马修阁就感到自对方体内传来一股子气流,就跟装了磁铁似的将自己往旁边吸了过去。
他和白衣公子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将齐齐鸣所有的退路给完全地封死住了。
齐齐鸣却不慌不忙走到那死胖子跟前用脚踢了踢,冷声说道:“我说这位胖子兄弟这出好戏已经演完了,阁下还不觉得过瘾吗?你若是还觉得演得很是不过瘾的话,恐怕也没有办法在继续演下去了,因为你的那些兄弟早已经丢下你而逃之夭夭去了,他们丢下你不管却让我陷入了这种百口莫辩的无妄之灾当中再也无法在脱身了。”
他见说那胖子依旧毫无动静,而在座的那几个人却都在用异样的眼光冷冷地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个正在自言自语的傻子一样,使得他的脸的面子是越来越挂不住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声音越来越低沉冷得简直是可怕。
他脚下踢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他的人似已有些恼怒了“你难道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呢,还不快些起来对这些无理的人做出解释出来,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杀人凶手,你若是再不起来复活的话,他们就要把我抓入牢里,你才会甘心吗,要是那样的话这个假死的游戏就不好玩了,我也不在这里奉陪下去。”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已死去多时的那个矮胖子竟然直直地从地上站立起来,笑眯眯地瞧着对面的两个人,与此同时倾醉阁的门“吱嘎”打开了,一阵冷风开始沿着那不大不小的缝隙里吹了进来,屋子当中便突然出现几个人竟像是被风给吹进来的,正是方才仓皇逃跑的四个人。
现在他们竟是面上红润,精神饱满就和这矮胖子一起并排站着,司马修阁和白衣公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四个人竟会是方才的四个人,何美丽更是面色惨白捂着眼睛奔回到自己的房中,她要是再不离开非疯掉了不可。
司马修阁虽然颇有些惊讶但他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五个人身上不离半分,忽然间他就忆起这五个人的名字来,不由得脱口而出:“五指山!”
他是刚刚一脱口,白衣公子的心就猛地往上一提,跟着他也认出面前五个人来,面色顿时有些变了,可是对面五个人却都大声地狂笑起来。
其中那个矮胖子是边笑边道:“司马修阁不亏是司马修阁,果然是慧眼识英雄,总算是将我们几个给看出来了,不错,我们正是五指山,我就是大拇指洪明锥。”
口中边说着话,他边将自己的大拇指竖起往自己圆脸蛋上那么一指,紧跟着又他那滚圆的肚皮猛地往上那么一挺,面上这个美!
接着他又指着自己旁边的四位同伴,依次作起了介绍:“这位是食指祁食连,中指贺思忠,无名指吴名志,小指肖末唯。”
此时司马修阁和白衣公子全都发现,只要他说完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立即就将标枪般的背脊又用力地给往上拔了起来,面颊上无不荡起得意之色,可见他们的心里是多么地引名而傲。
要知道这五指山是近几年才崛起来的,可是在他们刚刚一崛起名号就响彻于江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号称“五指塞如来,遇到必压顶。”无论是谁请动他们五人去杀人,那被杀的人可就要倒霉了。别看孙猴子单单只是被压在了如来佛主的五指山下,不过是过了五百年后就重新获得了自由,可是若是被他们这座山压住,那他的小命恐怕也要休矣。因此一般人都敢去轻易招惹他们五个,就连一等一的高手都是谈五指而脸色大变。
白衣公子又岂会不知这一点儿,可他是听洪明锥介绍完了后却将自己手中的纸扇往胸前那么一展,神色当中显得很是不屑,仰着面说道:“我只听说“五指山能塞如来,遇到必压顶”,可是我看你们现在的份量是不是已经减轻了,别说是压一个孙猴子,恐怕连个小孩都已压不死,所以这才当起了戏子,装起死来。“
五个人听了他这话,是相互地瞧了那么一眼,面上荡起的红意当即就被一团杀气给遮挡住了,很显然他们五人是被这白衣公子的这明褒暗贬的句话给彻底地激怒了,要知道他们闯荡江湖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们说话的,很显然他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些年他们已享于安乐,已渐渐快要忘记了他们闯荡江湖的那段日子了,武功自然也会渐渐消磨殆尽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虽然这白衣公子说的是句实话可是他们却并不爱听,一个个的脸上俱都显出怒意,在太岁头上动土自然后果会惨痛的,就是一个死字。但是他们看这个愣小子是左看还是右看都完全看不出要找死的样子,显然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可是他又为何要故意当着这些人的面这样说呢?又是故意说给谁听的呢?
洪明锥镇定了一下,往前迈了一步,冷着脸盯着这白衣公子,过了很久才开口道:“你可知道我们来此是来做什么的?”
白衣公子也盯着他,不客气地一抱拳道:“还未请教!”
洪明锥冷笑着,是一字字地冷声说道:“自然为了要除掉你。”
白衣公子目光闪烁着,立即问道:“我跟你们有什么冤仇吗?”
洪明锥道:“既无冤也无仇。”
白衣公子道:“既是如此,你们又怎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将我的性命交到你们的手上呢。”
洪明锥托着他那厚肉垫子似的下额,慢慢地沉吟道:“反正时间尚早,容我慢慢想出来个答复一定会使你感到满意的。”
白衣公子也跟着他学用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也慢慢地沉吟着道:“好吧,那我就慢慢地坐等你们给我满意答复后,我再把命交给你们。”
洪明锥道:“好!”他这好字刚脱口,忽然有一个人自背后大声喝道:“我不能等!”
几个人回头一看,见说话的人竟是个女人,而且他们都认识,正是倾醉阁的老板娘何美丽。方才见她匆匆跑上楼,只认为她是身体不适,不愿意参与任何的江湖上的纷争,却不知道她是何时已从楼上走下来,并且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只见现在的她是面罩寒霜,瞪圆了杏核眼,双手掐着小蛮腰站在这些人的身后,不管是谁只要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便都知道她定是生起气了,不过这美人生起气来那也是相当的凶,令众人都免不了都咋舌了。
可是白衣公子却偏偏看不见她这副样子,面上顿时荡起笑意,是立即迎上前去将她的这双柔荑给抓住了,微微低垂眼睑很温柔地道:“你怎么下来了,你身受惊吓身子还很虚弱呢,还是赶快上楼去休息去吧,酒阁的事都交由我处理吧。”
他这一席话包含了无限的柔情,任何人听了心里面都会如同揣了个火炉似的,是暖烘烘的,好不舒服,即使是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可以烟消云散了。
可是何美丽却也偏偏连点儿感觉都没有,她不但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而且还扬着面,瞪着眼睛,朝眼前这些人大声叫道:“你们这几个人自打来到我倾醉阁就将此处搅得是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是闹腾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现在都已过了两天了,你们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这里是吃酒的地方,不是你们的战场,我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的恩怨情仇,你们要打就出去打,不要在这里继续打扰我们,我还要迎客做生意呢!”
何美丽的话说得很是不客气,大大的有送客之意,听在耳中却是那么相当地刺耳,看样子她也是真的是恼火了,不过他们在这做的事也真的是做过了头,搅了她的生意不说,而且还连续上演了好几出惊险刺激的好戏,弄得大家的心里七上八下,拐了那么的弯,摸了这么多的角,最后这一切所作所为竟然是要杀掉这个神秘来历不明的白衣公子,不过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大家都得疯掉,不管今日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和何美丽一样的做法,所以即便是再有耐心之人终也是忍无可忍的。
五指山,司马修阁,白衣公子还有齐齐鸣一看主人都已下了逐客令,再坐下去只能是让他们自己感到十分地难堪,为此他们全都不敢再做过多的言论,全都低着头颅走出了倾醉阁,齐齐鸣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他的左脚是刚迈出倾醉阁的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砰”地一声,齐齐鸣只是回头冷冷地瞧了一眼便走开了,其他的人也都不禁回头,见倾醉阁的大门已经紧闭,他们都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到对面的墙头,瞧见不多时倾醉阁的大门又再一次被打开了。
第10章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