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沉默一下，温和的看着小风纠正他的观点道：“文武各有千秋，两者皆能成大才，只因你偏爱才会觉得习武更厉害，不过这既是你的选择，那便习武吧。”
“穆姐姐，我不懂。”小风弱弱的垂下眼帘。
“不懂无妨，只是记住以后不要小瞧读书人便可。”穆清歌嘱咐道。
“嗯，我不会的。”小风郑重的点了点头。
穆清歌将碗里的粥喝下，浑身立时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爽，望了望窗外，天空灰扑扑的，萧瑟的冷风呼啸而过。
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小风便离开去练字了，穆清歌则起身梳洗了一番，正准备出门去瞧瞧带回来的那三个杀手时，迎面忽然碰上个高大的身影。
“穆姑娘要出门？”好听的声音自响起。
“白丞相，有事吗？”穆清歌略略福了福身。
“自然是有事的。”白洛月笑了起来，“求助一事先前在路上没有说清楚，白某想着今日你歇息好了便厚着脸皮过来叨扰了。”
“白丞相说的哪里的话，是民女承了白丞相的恩惠，答应了白丞相要帮忙，理应该民女上门问询的，倒叫你多跑一趟了。”
闻言，穆清歌这才想起前两日在树林中白洛月提过的有事相求，忙侧身立到一旁将白洛月请了进去。
吩咐下人沏来茶，穆清歌跟着走进去坐下问道：“不知白丞相所求何事？”
“穆姑娘，白某……想请姑娘为白某医治体内的毒素。”犹豫了一下，白洛月脸色沉重道。
“医治？”
穆清歌愣了愣，“可是你不是有程玥医治你嘛。”
程玥的师父那么厉害，又是一直带在身边教导，总比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要好吧。
“实不相瞒，程姑娘同老头子已经离开凤临城了。”白洛月叹息一声。
“嗯？为何？”穆清歌再次愣了愣，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医者，是决计不会随意半途抛下自己的患者的，程玥这个做法实在叫人费解。
“这个白某也不知。”白洛月黯淡的摇了摇头，打开手了中的扇子轻轻晃动着。
穆清歌皱了皱眉，想起顾子衿倒是曾经也告诉过她，程玥下山本身也是为了找师兄师姐们回去的，此番应该是带着高手大夫回山了吧。
就在回想的同时，她的余光忽然注意到，白洛月手里扇子正是之前在树林中被毁坏的那一把，可白洛月却并未舍得丢掉，而是不知用什么补了起来，离得远可能看不出什么，离得近的话很清楚便能看出有缺损。
白洛月不像是没银子换不起一把折扇的人，他的这把扇子也向来是不离身，可见这把扇子在他心中一定有很重要的意义了。
穆清歌心底出现一丝丝动容，说到底，人家这扇子总归是为了救她毁坏的，念及至此，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那她走之前就没有对你说什么吗？”
“她说我毒素入骨太深，生死只能听天由命。”白洛月如实答道。
“呵……”穆清歌冷笑一声，什么听天由命，说白了不过是没那个医术将人治好，找了句好听的由头推脱罢了，毕竟一开始白洛月便是这个情况，又不是突然才出现的。
先前程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还以为程玥有多大的把握治好白洛月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这样看来，程玥的医术也不过如此嘛。
“还请白丞相把手伸过来先让民女先号脉瞧瞧。”穆清歌平静道。
白洛月依言将手递了过去，穆清歌便专注的号起了脉，良久，目光中增添了一丝凝重。
“怎么，莫非白某真的没救了吗？”白洛月打趣道。
“如果民女说是呢。”穆清歌将手指收回来反问道。
白洛月眼底闪过一抹落寞，随即又笑了起来，“那便是好了。”
“你不在乎吗？”穆清歌忍不住问道，知道自己没救了，也难为他还能做出这般轻松的样子。
“在乎，可也没有用不是吗。”
白洛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道：“多谢姑娘出手诊断，既然已经得了结果，白某告辞。”
“等等。”
白洛月刚要从门口迈出去，穆清歌忽然在背后叫道：“白丞相，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生机，民女可以为你指一条明路，只是这条明路就得看你愿不愿意选了。”
“哦？是何明路？”白洛月回过身问道。
“天齐先帝曾经给过子衿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有驱百毒之效，若是长久佩戴，定能逐渐清除丞相体内的毒素。”
“玉佩？”白洛月思索了一下，猜测道：“莫非是王爷曾为了穆姑娘在皇上那里换得退婚的那块玉佩？”
穆清歌脸色一红，掩嘴干咳一声，“咳，这事怎的传了这么远。”竟然连苗疆的人都知道。
“当年陶元城只手遮天，在天齐的名头同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穆姑娘当众退了亲，着实叫所有人吓了一跳，自然传开了。”白洛月脸色跟着微微泛红，开口解释道。
他没有说，其实他之所以知道的这般清楚，是因为他特意去查过她。
“算了，传开就传开吧，这不是重点。”
穆清歌无奈的抿了抿唇，“重点是，那块玉佩可以救你。”
“所以穆姑娘想说的是？”白洛月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其实他已经知道穆清歌是什么意思了，可还是忍不住故意这般问了出来。
“白丞相何必明知故问。”穆清歌淡淡的弯起唇角。
“穆姑娘，你这是在为顾王爷谋划吗？”白洛月忽然认真道。
“是。”穆清歌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答的很是耿直。
“顾王爷还真是好福气呢，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王妃。”
白洛月赞了一句，接着说道：“可是这玉佩现在已经不在顾王爷手里而在皇上手里吧。”
“是。”穆清歌再次答了简洁明了的一个字。
“如此，穆姑娘觉得我会同意背叛苗王追随顾王爷吗？”
白洛月爽朗的笑起来，“且不说那个玉佩究竟能不能救白某的性命，就算能救，白某也应该去追随皇上不是吗？”
“你不会这样选。”穆清歌语气笃定。
“穆姑娘并不了解白某，万一我真的这样选了呢。”白洛月负手而立，目光定定的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