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他就是那个念头想都不敢想。
柳絮愣住了，自顾子衿醒过来，还是第一次这般严肃的同她说话，仅仅是因为不同意她说休了穆清歌。
“子衿，难道你还爱着她吗？”
还爱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爱的是柳絮，可每每一想到要失去穆清歌那种难受的身体反应，又让他疑惑不已。
最后，顾子衿将所有的所有归结到一个缘由身上，“柳儿，不管怎么说，她腹中还怀着我的孩子，我虽不爱她，却也不能太绝情了。”
这样一解释，柳絮显然觉得能接受的多，但还是娇声道：“那你能不能抬我为正妻，她为妾。”
为妾！
顾子衿抬眼看向一旁傲然而立的穆清歌，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也全然没有一丝的落魄，依旧将背挺的直直的。
她那般高傲的女子，又怎么会愿意做妾呢。
果不其然，顾子衿刚这样想着，穆清歌便笑了起来，“柳姑娘，她抬不抬你为正妻我管不了，但我是绝不会做妾的。”
说罢，转过头对着顾子衿道：“还是那句话，你娶她，我走。”
穆清歌定定的说着，说完，便直接转身走开了，留下那两人不可思议的留在原地。
她们大概觉得她很没有一个弃妇的自觉吧，毕竟被抛弃了，怎么着都得哭闹哭闹的，不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伤心欲绝的悲痛度日那也是应该要有才对的。
而今她这般潇洒，反倒叫他们没想到吧。
可穆清歌实在不愿意做出那般幼稚的事来，直到走远了，她才露出哀伤的模样。
“小姐。”
背后，阿豆弱弱的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刚才那些话，她自然也听到了，难为自家小姐还能绷住。
“没事。”穆清歌扯起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却发现这笑比哭还难看。
“你放心吧，王爷一定会恢复过来的。”阿豆心疼的安慰道。
“嗯。”
穆清歌点点头，“我知道的。”
“小姐，若是王爷实在恢复不了娶了那个柳姑娘，阿豆会陪着你把小公子抚养长大的，奴婢会些功夫，可以街头卖艺，还会针线，也可以接些活儿干，不怕饿着小公子。”阿豆在一旁忽然信誓旦旦的说道。
穆清歌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划过，这丫头，该是觉得穆清梵成了亲，身为男子，所以穆府名下所有的东西都会是他们的，而这边顾子衿若是不管她，她便孤苦伶仃难以养活思慕了。
虽说这个想法笨了些，可却难掩阿豆的一片赤子之心。
穆清歌终于噗嗤一声被逗笑，“卖艺可是要胸口碎大石的，你怕不怕？”
“胸口碎大石！”
闻言，阿豆惊呼一声，伸出胳膊抱到胸前，苦着一张脸道：“小姐，能不能换个不那么粗暴的。”
“好啦，还不至于那么惨。”穆清歌笑够了，便轻轻的说道。
说完，用慈爱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子衿那么喜欢思慕，她现在都能想起那夜他激动的睡不着的样子，就那么提着笔写一个又一个想到的名字，不知疲倦。
这样的顾子衿，怎么会忍心不爱她跟思慕呢。
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压制住情蛊的，一定可以的。
就在暗暗这样想的时候，忽然有一名侍卫小跑着上前冲着穆清歌道：“夫人，城外来了一名叫做陈雪之的女子，她说想见你，可兄弟们没见过这面孔，便没有放行，您这会儿过去看看吗？”
“陈雪之？”
穆清歌低喃一下，她怎么会来，“她是一个人吗？”
“除了她，还有个婢女。”侍卫恭敬的答道。
“我过去看看吧。”穆清歌凝眉道，接着迈开步子跟着侍卫往城门口走去。
待到了那边，果然远远的就看见一身粉衣的陈雪之站在那里，旁边只带了一个婢女。
穆清歌走近，吩咐侍卫将城门打开，对着陈雪之道：“你怎么来了？”
“爹爹说是你们抓了太子殿下，我好担心，便想着过来看看。”陈雪之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一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
“所以你便这样大摇大摆的过来了？”
穆清歌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们将你一同抓住？”
“这有何好担心的，你们抓我又没有什么用。”陈雪之撇撇嘴。
“那可未必，我们完全可以用你要挟你爹背叛皇上啊。”穆清歌佯装一本正经道。
这么一提，陈雪之像是才想到这个问题，立时脸色一变，提高了声音道：“穆清歌，你要是敢这样做，本妃是不会放过你的！”
穆清歌哑然失笑，真不知说她是蠢好，还是蠢好。
如今她已经算是入了敌营，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还要冲着她放狠话。
不过倒是也不在意，转而问道：“你这般过来，你爹同意？”
“自然不同意。”
说着说着，陈雪之声音小了下去，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这不是偷跑出来的嘛。”
“你偷跑出来就是为了见见顾天煜？”这倒是让穆清歌有些意想不到。
在她的印象里，陈雪之一直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子，她乐意嫁给顾天煜，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眼下这般痴情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惊讶。
“对啊。”陈雪之承认的坦荡，似乎觉得这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穆清歌笑了笑，这事，叫她对陈雪之有些刮目相看。
“那你同我过来吧。”
说着，便打算带着陈雪之去地牢。
陈雪之见穆清歌答应了，立时喜滋滋的跟上了上去。
半路的时候，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穆清歌道：“喏，你要的鸳鸯，我绣好了。”
穆清歌诧异一下，从她手里接过白色的香囊愣了愣。
陈雪之向来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一直对白色这样的素色不大感兴趣，眼下这白色的香囊，怕还是特意为了她的喜爱来挑的。
可她却不知，很久以前的时候，她是喜欢红色的，鲜艳又热烈的颜色，张扬又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