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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大婶

自从知道我父母的死因和决心变强的那一夜后,我和老道士就踏上了前往封印恶鬼大阵的路途,这三四天来,遇到的大鬼小怪,都是我一个人解决,老道士有时候会指点一下,更多的时候是我自己摸索,这样下来,我也进步不少,不用再依靠麒麟和镜子,也可以打败不少鬼怪,甚至连怨灵都能对付一二。
就这样,我们一路向西,到了一个热闹繁华的城市。
老道士说城市里鬼鬼怪怪最多,可以借助这个城市,增进一些修为。
我答应了,正想着找个地方落脚时,一个农村妇女模样的大婶朝我们走了过来。
“对不住你们,这里有没有叫阴国路的啊?”
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外地的,你问问别人吧。”
大婶看起来很着急,顿时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好呀!我找不到地儿了,我都两天没钱吃饭了呀!再找不到我可怎么办呀!”
老道士心软了:“要不我们帮你找找吧?”
大婶擦了擦眼泪,连忙道谢:“谢谢你们,好心人啊!谢谢你们!”
我们带着大婶先去吃了饭,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的缘故,大婶的话渐渐多起来。
她老家是陕西的,这次到这个城市来找失踪了六年的儿子。
她的儿子说外出打工,却再也没有消息。当初一起出去打工的年轻人说他在半路上趁他们没有注意就下了车,一个人到了这个城市。
大婶已经多次来这座城市寻找,寻人启事不知道贴了多少,警察只说有消息就立马通知。这次警察说阴国路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名成年的外地男子,和大婶的儿子年龄相貌相似,于是大婶又一次千里迢迢地来了。
大婶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说:“我来之前一直不相信会是我的儿,他才25岁呀!怎么能年纪轻轻地就死了!丢下我一个人呀!呜呜呜呜,我的儿啊!”
我也为大婶难过,摇了摇头,正想问和大婶一起去阴国路干嘛,却听见一旁的老道士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大妹子呀!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呜呜呜呜!”
大婶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老大哥,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我才是死了儿子的那个呀。”
“我为你难过呀!太可怜了!呜呜呜!”说着,老道士一把抓住我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我,“李小子,咱一定要帮大婶找到阴国路,完成她的心愿!”
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阴国路,这根本不能称作“路”,而是一条胡同一样的羊肠小道,只能让两个人并肩走过,连自行车都骑得勉强。
在这条小道上的房屋都比较老旧,看起来像上个世纪建造的,小道尽头的一栋楼前拉起了警戒线,见我们三人走过去,不少人指指点点,有些好心的会说一句“那里刚死过人,不要过去比较好。”
大婶看到那条警戒线就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
死者在二楼。
有两个警察证实了大婶的身份,就要让大婶出去不要破坏凶案现场。
大婶摇了摇头:“我想看看屋子,这可是我儿子住过的地方啊!”
我上前为大婶说话:“对啊,警察同志,大婶已经六年没见过儿子了,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连人家儿子的住处都不让大婶看看?我们保证,一定不会让破坏凶案现场的任何一样东西。”
两个年轻的警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是谁?”
我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其中一个警察说:“我觉得你特别像那个在逃的通缉……”
“不不不。”我连连摆手,“我是…我是大婶的亲戚!不信你问她!”
大婶已经顾不上别的了,无论警察说什么她都连连点头,嘴里说着:“我就看看他过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这些年来,我都没有见过他,我都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了……”
大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给他做的鞋也一定穿不下了……呜呜呜……”
我心里也挺难受,和老道士打了个招呼就去楼梯过道上抽烟,一个警察站在门口,监视我。我有些不是滋味,稍微背过了身。
楼下因为拉了警戒线的关系,没有一人走过,只有一个瘦削的青年站在楼道口,抬头望着这边,似乎正是在看二楼。
我心中一动,走下楼去,那青年依旧站着一动不动,对我的出现毫无反应。
“你是大婶的儿子吧?”
他吃了一惊:“你看得到我?!”
我耸了耸肩:“为什么不?”我想了想,又道,“我有阴阳眼。”
青年看起来很纠结,几次开口又将话吞了回去。我想到楼上的警察,抬头看了一眼,果然,他正站在楼道口向下看。
“这儿有没有方便说话的地方?”我可不想再惹嫌疑。
青年熟门熟路地在胡同里找了一间废弃屋。这屋很败落,蜘蛛网到处都是,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了。
“这儿吧,我经常来这儿。”青年道,继而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在我没死之前。”
“你…是怎么死的?”
青年自嘲一笑,摇了摇头,“不重要了,反正都死了。”
我想起了那位可怜的大婶,她独自盼望了儿子六年,多少个日日夜夜思念着流泪,满怀希望地来,又一次一次地失望而归。
“那你为什么六年都不给大婶一点消息?你不知道她很担心你吗?!”父母在,不远游。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故事上演了一遍又一遍,我想我此时此刻可以了解到大婶的心情。面对青年时,有些愤怒。
青年否认:“不可能,我前两年一直都给我妈寄信,直到有一天有人给我写信,说我妈一年前就死了,我不相信,亲自回了一趟家。结果,我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柜子上,桌子上,都是灰尘。我妈的灵相,就放在八仙桌上!从此,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个和我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他说。